第六章五國雲夢帷幄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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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五國雲夢帷幄談

樊瑛看著熊旅和熊酌都比一般男子要俊美,實在難以想象君父當年說,楚王商臣蜂目豺聲到底是什麼樣:「今日圍獵也沒看見楚王。」

樊玶立馬想起來:「對了子家,我們姐妹還要拜見楚王,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他今天有來嗎?」

元子家煩惱道:「哎,我也何嘗不想見到楚王啊,他今天沒來,今天的圍獵是為了會盟,來的都是使者的身份,楚王如果去了,不就降低自己身份了嘛。嗯……但是你如果想見,你可以讓王子酌帶你去啊,他有的是機會見到楚王,你放心,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

「……」樊玶平靜的心立馬悸動起來,臉頰氣鼓鼓紅彤彤地朝元子家嚷起來:「你……你胡說什麼!我才不要他帶,我叫師傅帶我去見。」

元子家樂得開懷大笑:「他都陪你睡覺了,你還不接受他,哈哈哈。」

當著樊瑛的麵,樊玶自覺丟臉丟到家了:「你胡說八道!我在堂上趴著睡,他看書……我們是分開的。」

「哦?他為什麼要陪你呢?」元子家逗樊玶簡直太好玩了。

樊玶氣得都想給他一拳,她努力平復自己的心,索性不再理元子家,轉頭對樊瑛說道:「瑛兒,你別聽他亂說,我是當時……」

「姐姐,你不用解釋,我知道,我怎會信那樣的渾話呢。」

樊瑛雖然表麵上表示理解,但心中還是誤解了樊玶和熊酌的關係。自從樊玶離開冷宮,她和楚宮的人相處愈發友好了,自己依舊是個局外人,他們的喜怒與她無關,她的悲歡也無人關心。

「王子旅威武!」底下的喝彩聲不斷。

熊酌抽動馬韁,馭馬嘶鳴展蹄,他們的車隊後來居上,又搶在別國車隊的前頭,兩頭麋鹿淩空飛躍,熊旅將弓換成弩機,連射兩箭,兩頭麋鹿無一幸免都中箭倒地。

圍獵場上又是一片喝彩,各國車隊收攏起來,紛紛觀賞奄奄一息的獵物,他們不吝贊揚熊旅,其中不乏對熊旅的恭維。

元子家輕笑一聲:「這些膚淺之人,王子旅能射到麋鹿,不就是我家王子馭術高超,趕在別人前麵嘛,不然他怎麼能射中。」

「此話也不能這麼講,我看王子旅的射術的確不凡,麋鹿的運動、車的顛簸程度和弩機的運用都在考驗射者的精準度,王子酌的馭術即使再高超,在圍獵中也不起決定作用,主要還是看射者的能力。」樊瑛言語平平,但語氣帶鋒地說。

元子家並不贊同樊瑛的話:「小樊姑娘,如果馭者不精,馭馬無能,沒有預測獵物的行動軌跡,讓獵物脫離弓弩的射程,那麼憑射者如何射,弓弩拉伸到最大強度也不能讓箭有力度射中獵物。」

樊玶見二人快要槓起來了,連忙道:「他們都好,王子酌馭術好,王子旅射術棒,他們兄弟倆配合完美才能獲得獵物……」

元子家還想在爭辯,樊玶直接轉移話題:「時候不早了,我們進帳裡等候吧,我肚子餓了。」

元子家這才罷休,帶著她們回行轅。

鍾鳴鼎食,杯觥交錯,各種精美食具令人目不暇接,承肉醬的鳳鳥蓮花漆豆色澤鮮亮;烹煮生肉的鑊鼎古樸莊重;裝滿瓊漿的羽觴內髹紅漆……巨大的青銅鑒缶擺在帷帳中央冰鎮酒水,桌上玉盤珍饈,五穀飄香,鴿鵠肉嫩入味,外皮焦脆,豺狗肉羹濃鬱甘口,鮮香撲鼻,醃製過的吳酸蒿蔞開胃下酒,脆香鮮鹹……還有必不可少的雲夢特產,橘瓣魚丸,肉質白嫩肥美的江東蒸鱸魚……各種美味佳餚讓食客大飽眼福口福。

楚國以東為尊,兩位王子的位子在帳東,靠近角落的桌案前支一扇屏風,是樊氏姐妹的座位,陳蔡兩國使者麵北而坐,鄭國和秦國使者麵南而坐,左右都有奴婢侍候。

今日圍獵的麋鹿和獐子已經被烤得外焦裡嫩,焦黃油亮,發出火烤後的滋滋聲,被切成大塊裝在漆盤裡,分發到每人案上。左右奴婢們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將漆盤裡的鹿肉切成小塊,綿稠白亮的油順著刀麵流到紅色的漆盤上,香氣撲鼻,讓人食指大動,垂涎欲滴,各國使臣紛紛咽了咽口水。

「今天本王子與諸位圍獵十分暢快,特讓人準備雲夢物產招待,諸位感覺如何?」熊旅坐在主座,氣宇軒昂。

蔡國自楚文王時期就一直依附於楚國,長年受楚國庇護,蔡使溜須拍馬道:「在下從未見到如此美味佳餚,天上瑤池,地上雲夢,著實讓人艷羨。今同兩位王子圍獵,見識到了王子旅的精湛射術,王子酌高超的馭術,在下由衷地欽佩!深感我君侯不在場,不能一睹王子們的狩獵風範,十分遺憾啊!」

「多謝王子盛情招待,在下受寵若驚。」陳國曾在晉楚爭霸中倒向晉國,之後楚國派兵攻伐,陳國向晉求助不得,被迫與楚議和,締結了盟約,陳使此行小心謹慎,能說一個字就不多說一句話。

鄭國一向如牆頭之草隨風飄,時而倒向楚國,時而倒向晉國。秦晉關係不和,從今年開春就一直打戰,晉國攻取了秦國的少梁城,之後秦國馬上派兵攻占了晉國的北徵城,兩國打得不可開交,鄭國觀此戰局覺得有必要與楚國發展睦鄰友好的關係,以免殃及池魚,於是又站在楚國的一邊。鄭使拱手行禮,笑道:「如此盛情,外臣卻之不恭啊。」

秦國使者行禮道:「多謝王子盛情招待,楚之雲夢果然名不虛傳,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裡遊的珍奇美味,外臣在此大開眼界。」

秦晉因為令狐之戰結下梁子,正與晉關係焦灼,聽說楚國邀請秦國來雲夢共商大計,特來與楚溝通友好。

熊旅並不在意這些溢美之詞,他微微一笑道:「今日之宴不僅為了增進各國的情誼,還有商討如何對付我們共同的敵人,如今天下仰慕的仁君,趙盾。」

春秋稱字不稱名,直呼其名代表對其的輕視。

各國使臣正襟危坐,互相側目而視。

熊旅觀察座下的態度,繼續說道:「當年晉襄公薨了,晉國正卿趙盾曾言立在秦國當質子的公子雍為新君,秦君聞之,慎之又慎,擔心重蹈呂郤之難覆轍,派大軍護送公子雍回晉,沒想到趙盾背信棄義,改立夷皋為君,在令狐發動三軍突襲秦軍,公子雍死於亂軍,秦軍大敗,之後幾年秦軍整頓與晉軍再戰報仇。諸位都看得出來,這是趙盾失言在先,將晉君之位玩弄於股掌,將國與國的情誼棄之如敝履,一國權臣竟如此大逆不道,此人不除不足以效天下群臣!」

「王子英明,趙盾毫無信義可言,我君和公子雍也算是表兄弟,本以為派大軍護送便可安然無恙,沒想到還是中了趙盾的計謀,折損了軍隊,公子雍也就此殞命。」秦使痛惜地說。

其他三國使者也麵表遺憾。

「你們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理?」熊旅問陳蔡鄭三國使者。

陳使麵無表情,鄭使猶豫不定,蔡使滑頭地說:「外臣不才,不如上書周天子,布告天下,讓趙盾臭名遠揚,再無門客投靠。」

周天子雖然有名無實,但還是象征著王道和權威。

一旁觀察已久的熊酌開口道:「趙盾在晉國權勢熏天,就算惡名昭著,晉國也無人能治得了他,對他並無大損。」

蔡使仰其鼻息問道:「那王子的意思是……」

秦使期待地望向兩位王子。

熊酌手撫長案道:「以我之見,不僅要上書周天子,布告天下他的小人行徑,還要幫助秦國攻打晉國。」

「王子英明啊!」秦使激動地說。

鄭使猶豫道:「可我國國力不濟,怕是很難支撐戰事了。」

鄭使的一番話說出了陳蔡小國的心聲,他們國力弱小,在大國中苟延殘喘,承擔不起糧草輜重的費用,他們希望兵不血刃,伐謀伐交,最好別牽扯他們。

「秦使,你看看這就是鄭使的態度,楚國有意號召,但他們有心無力啊。」熊旅為難道。

「嗬,老秦人本來也沒求他們出兵,他們那點兵還是留給他們自己種地吧,秦人自有辦法。」秦使不屑地說道。

「你!」鄭使怒指秦使。

「二位休要爭執,今日請各位來是溝通友好的,莫要傷了和氣。」熊酌打圓場道:「其實還有一重要之事要告知諸位,與在座的都有關係,那就是,趙盾派刺客暗殺列國重要之人,此事影響甚重,還請各位仔細考慮。」

熊酌此言一出,熊旅若有所思,在帳外傾聽的老者嘴角微揚,撫須靜聽,四國使者不寒而栗,色厲內荏,各國之間進行暗殺不在少數,但把這事放到台麵上說還是第一次。

熊酌命涓人帶樊氏姐妹到帳中。

姐妹倆進入帷帳,使者們眼前一亮,仿佛一雙白璧熒熒發亮,不可方物。

「這就是樊國的兩位公主吧。」鄭使曾在周朝祭天大典上見過她們。

「她們長得一模一樣,究竟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姐妹倆的長相美麗絕倫,使者們都目不轉睛地看著,紛紛問道。

「穿菱形紋深衣的是姐姐。」熊酌答道。

「以前聽聞樊侯有兩個楚楚動人的雙生公主,今日一見果不虛傳。」熊旅飲下一爵,唇角微揚道。

樊瑛看到熊旅,眼睛不由閃躲,壓抑著心中前所未有的悸動。

「她們剛經歷了趙盾的刺殺,幸免於難。」熊酌的話拉回了眾使者的視線。

鄭使不解道:「樊國之事在下略有耳聞,趙盾言之鑿鑿放樊人出城,隻收其地,不收其民,沒想到他還想刺殺他們。」

「放他們出城隻是當好人做給天下看,實則暗中殺戮,免除後患。」熊酌遞個眼神給樊玶。

樊玶心領神會,當眾講了她們在路上被刺殺的經歷,還有楚國用替身當餌讓刺客上當的事。

各國使者聽後默不作聲,樊玶的所見所聞隻能證明她們的確被刺殺,但是無法證明是趙盾所派的刺客。

熊酌補充道:「樊氏姐妹在楚國隱藏這些天,楚國一直在尋找刺客,讓替身假裝樊氏姐妹作為誘餌,以此查到刺客的行蹤,並且殺死了多名刺客,從這些刺客身上找到了相同的線索,他們都配有魚紋袖刃,根據魚紋袖刃的材質,做工,我們查到了是趙孟扶持的舒魚門,之後我們派人潛伏舒魚門拿到這些與趙盾合謀的信函。」

熊酌讓涓人把趙盾和舒魚門來往的羊皮信函給使者們看,上麵寫著具體暗殺的人,有鄭國的、楚國的、秦國的、宋國的……本來安坐如常的鄭使和秦使一下就坐不住了,本國中許多大臣,有才之士都是死於暗殺,他們以為隻是少數無關緊要之人遇害,沒想到舒魚門竟還動手到他們本國的關鍵人物。

熊酌清明的眸光深不見底,細細談道:「大家都知道了,趙盾不僅對秦國言而無信,還與舒魚門密謀對列國進行暗殺,此小人行徑,其心可誅!舒魚門刺殺不僅是各國人才的浩劫,也是國運維艱的警鍾,如果各國再放任不管,隻怕今後形勢會愈發嚴峻。我們今日定要團結一心,殺趙盾,伐晉國!」

蔡使連忙提議道:「既然趙盾派舒魚門暗殺我們,我們不如也派刺客暗殺他,這樣也不須動用千軍萬馬耗損國力了。」

蔡使還是不想幫忙出兵,蔡國不像楚國國力強盛,他們這樣的小國平日裡為大國鞍前馬後都累得慌,何況要陪同大國出征。

熊酌不可能輕易答應蔡國,他們今日召集會盟名義上討伐的是趙盾這個人,實際上楚國要的不僅是趙盾這條命,還要晉國的地,削弱其實力:「蔡使說的是個好辦法,但是列國角逐,朝堂爭鬥總有人想要趙盾的命,這麼多年都未得逞,敢問閣下誰手中有以一敵百的劍客可以取趙盾的項上人頭?舒魚門成立並非一蹴而就,而是歷經十多年的沉澱,我們並沒有這樣的基礎。」

秦使義憤填膺道:「沒有刺客就光明正大地打一場,我們這麼多國還怕他一國不成,我們五國眾擎易舉,定能打得晉軍落花流水!」

這裡有秦國和楚國兩大國相逼,陳使和蔡使無奈地嘆嘆氣隻能配合,鄭使也隻好隨大流了。

熊旅舉爵道:「好!五軍伐晉,此事就這麼定了,後續的兵力部署戰略謀劃,吾等還須與楚王商議,諸位靜候消息,請用膳吧。」

話音剛落,奏鍾鳴磬音,舞女一個個揮袖入帳,鶯歌燕舞,再無之前的嚴肅沉重,一派春光融融。

商量好正事,終於可以享用野味了,那些小國使者再看鹿肉再無開始時的食欲大增,反而味如嚼蠟,再看舞女的嬌好麵容,也無動魄之感。

樊玶和樊瑛在屏風後用餐,她們從沒見過那麼多的野味,樊玶正想大快朵頤,一激動把青銅爵碰倒了,裡麵紅色的酒水倒了出來,流到她白色的深衣上,紅色馬上在衣服上綻開一朵鮮艷的海棠花。

樊玶暗暗叫苦,還沒吃就整出事了。

「姐姐,我馬車上有一件和我一樣的深衣,你可以換來穿。」

「太好了,你真周到,我都沒想到要放備用的深衣,謝謝瑛兒。」樊玶立馬起身去換。

帷帳裡,大家酒足飯飽準備離席。

樊玶和樊瑛前麵的屏風也撤下了,大家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轉過去。

「這麼一看,真的分不清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都是貌比天仙。」蔡使打趣道。

樊玶和樊瑛穿著一模一樣的深衣,眾人完全分不出來了。

一股清泉般透徹,低沉的的男音響起:「離桌案更遠的是姐姐。」熊酌若無其事地說道。

眾人一陣驚嘆,七嘴八舌起來:「王子酌好眼力啊。」

「如何看出來的?」

……

熊旅饒有興致地看著熊酌。

熊酌隻是微笑並不答復。

姐妹倆出了帷帳已是夜幕,一輪皎潔的圓月掛在天上,遮蓋了周圍的星輝,幾縷白色的薄雲隨風飄著。

樊玶想快點回去休息,她們也折騰一整天了:「瑛兒,我們終於又在一起了,不知今晚可不可以和你睡?」

「姐姐,你難道不是回王子酌那裡?」樊瑛的眸光和月色一樣清冷。

「我去他那裡就是為了探知楚國到底對我們想作甚,現在水落石出,我們不必隱藏了,我應該不用回去了吧。」樊玶有點舍不得甘泉宮,書房裡有好多機密案牘,如果看了說不定以後可以防不測:「我們今晚是要住在雲夢澤嗎?這裡離楚宮好遠啊。」

「是啊,不知接下來如何安排。」

「樊……姑娘……」元子家瞬間分不清哪個是樊玶。

「你叫哪個?」樊玶道。

沒有衣裳的區分,連聲音都好像,元子家一下愣住了。

熊旅出了帷帳看到她們,滿臉笑意地走過去:「樊氏姐妹,今晚月色正好,可否與在下泛舟賞月?回到楚宮就看不到如此山間月色了。」

熊旅英俊深刻的五官被月光勾勒出完美的輪廓,樊瑛隻覺得似曾相識,卻陌生難即。熊旅一出帳樊瑛就知道了,光是地上的影子就可以認出是他,他如巍峨峻峰高不可攀,氣息如幽篁淳風,讓樊瑛難以忽視他的存在,他的笑容化山巔之冰雪,也能讓樊瑛一直以來冰冷的心春暖花開。

樊瑛自問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何如此心緒難安。

熊酌跟著熊旅出來道:「樊玶暈船,不能坐船,她就不必去了。」

熊旅斜睨熊酌一眼:「什麼?子思你怎能直呼姑娘的姓名。」

「我叫清楚些,你就不會把她帶走了。」

樊玶愣了一下,這話聽了為什麼心會打鼓一般。

「你們才見幾次,怎麼知道她會暈船?」熊旅好笑道。

「她坐馬車都會暈,坐船肯定更暈,不如早點回去歇息。」熊酌平靜無常道。

「是呀,今日我比較乏了,還是不去了,瑛兒我們走吧。」樊玶拉著樊瑛正要離開。

樊瑛掙脫開樊玶的手,賬外橙黃的火光剛好掩蓋了她兩頰的紅暈:「姐姐,不然你先回去吧,我還沒在船上賞過月,我想去看看。」

「啊?這……」樊玶有些奇怪,素來不愛與人打交道的樊瑛居然願意接受別人的邀請。

「你妹妹好不容易來一次雲夢,自然要酒足盡興再回去,你放心,我定會好好照顧她的。對了子思,你是如何辨認她們誰是姐姐,誰是妹妹?我都看不出來。」熊旅好奇地問道。

熊酌嘴角一勾,笑道:「很明顯,她們不一樣。」

「如何不一樣?」熊旅再問道。

「就是不一樣。」

熊旅注意熊酌眼含秋水看了一眼樊玶,心下了然:「哈哈哈,看來是心有所屬才會看出不同吧。」

「王兄說笑了,我先送她回去了。」熊酌行禮,準備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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