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尾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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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寫在前麵, 脫了這麼久,是因為家裡突然有人去世,很傷心, 也忙了很久抱歉

李薇薇坐在橋邊,她的腳下是木質的長橋。橋麵上積了一層水, 是河水, 裡麵還帶著藻類生長與生物活動特有的水腥氣息。

「再見。」她用日語輕輕說。

她接受了引導這位新生的橋姬的任務,這位不止是一個枉死的水鬼,同樣是一位新生的神明, 手握河流的權柄。所以她要保證橋姬能夠更好的使用她的力量,而不是在仇恨的痛苦中迷失, 最終自我瘋狂。

現在成果還算可以, 她們已經交流很久了。

水波來回盪漾,好像在和她打招呼。橋麵山過的水很快就漸漸消退下去,馬上要完全消失,露出乾燥的橋麵。

她舒了一口氣, 準備站起來活動一下筋骨。

突然,她身上的報警器尖銳的鳴響起來, 尖銳的機械聲讓她全身一個激靈, 戰栗的緊張感順著尾椎一路爬到頭頂。

那是對於汙染力量的檢測設備, 在接近五米的時候才會出現,她已經被人扌莫到了身後,但是卻一無所覺。

李薇薇猛地轉過身,警惕地扌莫上了自己的武器。

消退的水波又突然出現在橋麵上,瞬間的淹沒了腳背,濕淋淋的紅衣女孩擋在李薇薇前麵,黑發瀑布一樣流下, 整條河的河水都在隨著她震動。

但是李薇薇愣住了,她看見了一張熟悉有有點陌生的臉,帶著她走上這條道路的回憶波濤一樣洶湧著襲來,她嗓子發啞,唇齒生鏽,在喉嚨艱難的摩擦裡喊出了那個名字。

「柳湘!」

記憶裡的那個女孩有著不似人類的美貌,柳眉杏眼,朱唇含情,一笑起來有著深深的酒窩。

但是現在,她已經完全不是之前的樣子了,柳湘原本白皙的皮膚上出現了斑駁的青色蛇鱗,仔細看過去,那裡麵還有潰爛的暗紅色傷口,她看起來憔悴很多,而且那股來自邪神的汙染的氣息就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李薇薇腦海裡閃過了無數話語,很多想法在她心裡千回百轉,最終她隻是上前去攔著了像是一隻被侵犯了領地的猛獸一樣的橋姬,自己走到柳湘前麵去。

「嗨,你還好嗎?」

柳湘笑了,她笑起來還是和以前一樣露出深深的酒窩,看起來很開朗甜美。但是她可不好,是人就能看出柳湘的疲憊。李薇薇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姑娘了,她清楚的知道柳湘身上出現的汙染意味著什麼。

它們比癌細胞還要可怕,不可逆,且擴散速度快。當她完全擴散的時候,就是柳湘徹底走入瘋狂與死亡的時刻。

李薇薇又想起了之前在楊女士身上看到的同樣的汙染,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深深疲憊。她之前自己選擇走上這條路,就是因為不想再讓她自己是一個無力的小姑娘,遇到事情也隻能無助的哭泣。

她討厭無力感,但是現在,在麵對這樣的情況,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橋姬警惕地看著這個入侵她的領地的妖物,她還沒有完全恢復理智,所以現在隻能做出一些簡單的動作,無法用語言交流。

橋姬抬起手,河水在奔湧。

柳湘好像並沒有在意這位新生的河流神明,接著對李薇薇微笑:「好久不見了,我們能聊聊嗎?」

李薇薇其實有一點猶豫,按照基金會的規定,她應該立刻將柳湘這種汙染體上報。在此之前,她需要限製柳湘的行動,並與她保持應有的安全距離。

可是,她看著許久未見的朋友,這或許就是她們最後一次見麵了。

柳湘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沒關係的,你的組織了解我的情況。我專門來找你,隻是想有一個和你聊聊的機會。」

李薇薇沖著柳湘點頭,然後相信了這個理由,很自然向著她走去。

但是她的心裡遠遠沒有表麵上裝作的這麼平靜,柳湘其實隻說了一句話,但是這句話裡能讓人猜出的信息量太大了。

李薇薇之前一直很疑惑,楊女士究竟是如何被汙染的?為什麼組織上會采用這樣的態度?

再加上柳湘這次的時間巧合的出現,加上更加嚴重,但是與楊女士完全相同的汙染。

這個世界沒有巧合,李薇薇對自己說。

她突然有一個很大膽的猜測浮現在腦海裡,以至於她一瞬間甚至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出現了一些波動。

「怎麼了?」柳湘關切地看著她。柳湘為了隱藏自己身上的異常,帶著厚厚的口罩與鴨舌帽,配上她優美的身姿與氣質,有種神秘遮掩的美感。

「沒事」李薇薇回答,同時,她忍不住在心裡不停的思索她的猜測。

她剛剛突然想到,要是這些都是基金會提前安排好的呢?為了某種特殊的目的,安排她們被汙染。她知道某種團體捕獵的生物,當族群麵臨某種生死存亡的危機,急需事物來延續生存的時候,就會在捕獵中選出自己的一部分族群成員來進行圍獵最危險的部分。犧牲一部分,來滿足整體,同時死去的這部分也為族群騰出了更多的生存資源。

更何況,李薇薇和她的同學們之前曾經影影約約察覺到,在基金會之上還有著一個更統一的意誌主導著各個機構的行動。不然此前,全球範圍的統一調配與合作就無法解釋。

她認為柳湘也好,楊女士也好,就是這些需要被神秘界犧牲的人。

李薇薇的心裡突然湧現了無限的酸楚,或許為了更大的利益犧牲一個人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但是對於這個人來講總是殘忍的。更何況這個兩個人都是她熟悉的人,柳湘是她的朋友救了她的命,楊女士是她在基金會的導師兼引路人。

可這些必然也是她們自願的犧牲,他沒有資格也沒有理由去乾涉。這樣一想,李薇薇簡直覺得無限的酸楚湧上心頭。她看著柳湘,眼神不自覺的就變化了許多。

陸翊觀察到她的變化,心裡疑惑,我臉上有東西嗎?哦,還真有,汙染的腐蝕讓柳湘全身的皮膚都發生了潰爛。但是李薇薇這樣看著我乾什麼?

最後他還是決定繼續按照計劃來。

李薇薇看著對麵的柳湘,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就聽見柳湘輕輕地說:「我是專程來找你的,本來應該是楊女士來這裡,但是我來了。」

「怎麼回事?」李薇薇趕緊問。

「我想了想,你是我來到這個時代見到的第一個人,也是我最熟悉的人,所以你是我唯一能夠告別的人。」柳湘抿著嘴笑,她的麵容別有一種古典的優美在,眉眼風流,笑容動人。

李薇薇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她感覺自己的猜測越來越接近真相。

「但是在走之前,我想,我還應該送給你一個禮物。」

「別去!」李薇薇一把抓住柳湘的胳膊。

柳湘看起來有點無奈:「現在你不懂,我必須要去。」

她突然伸手拂過李薇薇的額頭,李薇薇沒有防備,加上她們之間的距離很近,李薇薇幾乎沒有反抗的就中了招。

李薇薇首先聞到的是一股腐爛的、潮濕的、陰冷的味道,接著她隻感覺一股寒涼的力量順著柳湘的手深入她的大腦中,耳邊逐漸響起了模糊不清的囈語,那些聲音細細碎碎,嘈嘈切切,她初聽像柳湘的聲音,但是聽的越多,那些聲音就越復雜,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模糊間聚集在一起,那些聲音逐漸形成了一條長蛇。

蛇身蜿蜒,鱗片青黑,它的頭縮成弓形,長大了嘴,一口咬在李薇薇的脖子上。

李薇薇沒有感到疼痛沒有躲避,也奇跡般的沒有任何害怕,她看著巨蛇那雙紅寶石一樣的蛇眼,反而感到了裡麵蘊含的溫柔。

巨蛇咬住她的脖頸的那一刻,耳邊呢喃的囈語聲達到了巔峰,她終於忍受不了,暈了過去。

在暈過去前,她影影約約聽到一個輕而溫柔的聲音對著一個人說,「沒事的,她隻是暈過去了,我的禮物有一點副作用。」

接著,李薇薇就陷入了深沉的黑暗裡。

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她的脖頸上,漸漸出現了一個蜿蜒的青黑色巨蛇的標誌,蛇身與尾部糾纏在一起,鮮紅的雙眼注視著前方,像是一個美麗又詭譎的紋身。

柳湘的卡牌上突兀的黯淡下去,加上之前上麵黑色的汙染,幾乎已經支離破碎。

接下來,她向著世界的盡頭走去。

米國西部,

一間獨棟小樓門口已經圍滿了警車,人們拉起黃色的警戒線將這座小樓整個圍住。

但是穿著製服的警員並沒有進去,全站在警戒線以外,一邊驅逐圍觀的無關人員,一邊警惕地朝著房子的方向伸頭探腦。

他們好像在等待這什麼,一邊緊張,一邊充滿期待地低聲討論。

不一會兒,在警員們期待地注視下,一輛小轎車順著路開了進來,從上麵下來一個人,他穿著古怪,一身灰色且寬鬆的亞麻長袍,順著身體垂下,下麵是赤著的雙腳。全身唯一的裝飾就是脖頸上掛著的銀色十字架,在陽光下反射出熠熠的光芒。

這個人更像是古代傳教的苦修士,麵容堅毅,可在麵對人群的時候又顯得平和而悲憫。周圍圍觀的人看到他,顯得十分激動,還有人拿出手機拍照。

這個衣著古怪的人就是進入苦路的修士之一,他們這段時間回到自己的國家,修行之餘一直在為解決因為神秘復蘇而引發的各種超凡事件奔波。

艾薩克修士其實並沒有旁邊人看上去的那麼從容,事實上,他在處理每一個超凡案件的時候自己心裡也十分緊張。

說到底,他也不過走過苦路兩個多月而已。而神秘層出不窮、種類繁多、復雜深奧,從新誕生的超凡生物到各種邪術祭祀,有的時候甚至不明白原因,這些根本不是他輕易能對付的了的。

就像今天這個案子,是這戶人家鄰居報的案,他們發現這家人已經連續五天沒有人出門,但是卻是不是傳出一些古怪的動靜:小孩子清脆的笑聲與跑動的聲音,男人的尖叫,還有緩慢的「嗒嗒嗒」的聲音,好像在有錘子一點點砸什麼東西。

但是這個社區裡的鄰居們都知道,這戶人家的兩個孩子已經上高中了,根本沒有兒童,而男主人哈裡森先生是個古板而嚴肅的人,更不可能在半夜尖叫。

基於最近鋪天蓋地的關於神秘事件防範的宣傳,有一戶鄰居很快就升起了警惕心,飛快的報了警。

再接下來,這件事就落在了艾薩克修士的頭上。

艾薩克修士繼承了聖徒之一的「雷子」大雅各的傳承,雷霆是他的標誌,這是苦路存下來的攻擊力最強的能力,也最適合正麵戰鬥,這也就是艾薩克修士如此忙碌的原因之一。

現在,艾薩克修士就小心翼翼得在眾人的期待之下走進了這座古怪的房屋。

他心裡祈禱這裡麵不要是些什麼太古怪的東西,他之前在一片森林裡遇到了一群新誕生的木精靈,這些身高不足成人手掌大的小東西可讓他吃足了苦頭。

吱呀——

推開門,一股難聞的酸味撲鼻而來,但是要是忽視味道,這裡幾乎就是一個普通幸福的米國家庭的住所。

溫馨又充滿生活氣息的家具,牆上幸福的合照,窗明幾淨的廚房,上麵放著幾盤沒有吃完的食物——腐敗的酸臭味就來自這裡。

艾薩克修士小心地走上去觀察那一桌剩下的飯菜,他發現這一桌東西剛剛被吃了一些,每個人的餐盤裡還有沒有吃完的食物,有的食物甚至在叉子上插著。

這個場景十分詭異,就像是

就像是,這家人剛剛開始享用一頓美食,但是被突然打斷了,然後這家所有人,一對夫妻,兩個上高中過的孩子也就在同時消失了。

艾薩克修士耳邊忽然有點冷風。

「咯咯咯咯咯。」一串清脆的兒童笑聲在他耳邊響起,聲音清晰響亮。

就在他耳邊炸響!

艾薩克修士一時間感覺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耳朵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不敢回頭,脖子一時僵硬如鐵,隻能用眼角的餘光盡力向身後望去。

什麼也看不到,隻有暗紅色的沙發布的顏色。

不!這根本就不是沙發布它剛剛動了一下,這是,這是一隻巨大的紅色眼球!

它趁著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就緊貼在他的身後,一顆碩大的眼珠在臉側咕嚕咕嚕的亂轉。

「咯咯咯咯咯。」那個東西又發出了笑聲,吐出的冰冷的空氣擦過艾薩克修士的耳朵,讓他幾乎要暈過去。

「主啊,我可能要提前蒙受您的召喚了。」他在心裡悲泣。

「咯咯咯咕!」艾薩克修士突然感到身後一輕,那個東西剛剛想要發出第三陣笑聲,突然就被打斷了,像一隻被掐住脖子的公雞。

他轉過頭,就看到那個襲擊他的東西被一根成人手臂粗細的藤蔓吊在天花板上,它有著和身體極其不成比例的大眼睛,整個身體幾乎是圓球狀的,隻有幾隻觸須在上下極力掙紮著。

「這隻是一隻幼年期的眼魔而已。」

他聽到了一聲有點沙啞但卻動聽的女聲,抬起頭,就看到了一個美麗的東方女人坐在二層的樓梯上,美得讓他都忍不住有點心動。

但是在反應過來之後,艾薩克修士明顯更驚恐了,因為他能感覺到職業哥女人身上有著極其濃鬱的被汙染的氣息,幾乎已經可以被稱為邪神眷屬。

他雙手冒出濃鬱的藍紫色雷光,眼瞳幾乎被染成銀白色。

但是那個女人並沒有攻擊的舉動,隻是用一種明明對他抱有很大希望嗎,但是他卻辜負的了遺憾眼神看著他。

「我不想殺你,不然你已經死了。」女人說:「我隸屬東方一個基金會,我姓楊。」

艾薩克修士依舊警惕地看著女人。

自稱姓楊的東方女人嘆了口氣:「我是來幫你的,不然一直幼年眼魔都將你嚇成這樣,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們才能真正撐起這個世界。」

那個女人看起來有點無奈而疲憊,她輕巧地從樓梯上跳下來落在艾薩克修士麵前,像是一片樹葉飄落在了地上。

艾薩克修士還沒來得及警戒,就被對方一掌拍在了額頭:「好了,準備接受我的贈予吧。接下來這個世界,就是你們的責任了。」

意識消失之前,皮糙肉厚的艾薩克修士掙紮著問出了最後一句話:「你要做什麼?」

那位神秘的女人估計是心情不錯,很快回答了他的問題:「我隻是一個開始而已。我去天柱。」

接下來,他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恍恍惚惚間,通過艾薩克修士這個媒介,所有進入苦路的修士都做了一個夢——那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森林,在其中有一顆參天巨木,而漸漸的,那顆巨木好像活了過來,有了人一樣的喜怒哀樂

在他做夢的時候,修士們的手腕上緩緩浮現出了一條藤蔓的標誌,藤蔓葉片青翠,枝乾遒勁,充滿了蓬勃欲出的生命力。

艾薩克修士猛地睜開眼睛,知識,無盡的知識湧入這些修士們的腦海,這是一隻東方的木魅所擁有的的知識。大量的知識讓他頭腦發蒙,想要歡呼,想要哭泣,想要嘶叫。同時,還有屬於她的,生命與樹木力量。

他瞬間緊張的蹦起來,雙手揮舞出電光,像一隻碩大的憤怒棕熊。

他還身處在那間古怪的房子裡,那個神秘的女人已經離開,但是定睛一看,房子裡又多了一個人。

艾薩克修士渾身一哆嗦,把閃著電光的手對準了那個男人。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手上的雷霆閃爍了一下,像是短路的電器一樣,突兀的消失了。

艾薩克修士滿臉驚駭。

那個男人站起來,沖他擠了擠眼睛:「艾倫·西蒙斯,一個私家偵探。」

「我不是來追蹤你的,隻不過你比較倒黴,牧師。那麼,你知道之前你見到的這位女士去哪裡了嗎?還有她對你做了什麼?」這位自稱的私家偵探手上捏了一副人像速寫,上麵正是那個神秘的女人。

他這麼一問,那些被這個女人收拾得毫無還手之力的記憶又冒了出來,加上那些龐大的知識,讓艾薩克修士的腦子裡嗡嗡作響。不知不覺地,他就將當時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私家偵探聽完臉色一變,好像額外知道了什麼東西,沒有理會艾薩克修士在身後的追問,飛快翻窗離去。

艾倫自從被倫道夫敷衍走,就一直在用自己的渠道調查其他超凡者,反正他們大概都有某種聯係,那從其他人入手也是個好選擇。

他調查這位楊女士已經將近半星期了,一直遠遠跟蹤對方,直到這時候,突然出現了意外情況。

事實上,艾倫聰明的大腦幫助他瞬間就展開了許多猜測,他的心裡確實非常焦急,他有一個不好的猜測,現在就等著找到這位楊女士驗證了。

根據他的猜測,倫道夫他們這些人在神秘衰退的時代保存下來的代價無比龐大——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但這也就意味著他們根本不可能像著正常生命一樣生活,他們就是沒有根的花卉,表麵繁盛,內裡早就腐朽不堪。

所以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培養其他的超凡力量,說是培養,其實更接近托孤。生命如浪花,他們在一潮之後,把自己永遠留在了海邊的礁石上。

等到每個人的衰退期來臨,這些人就會尋找一些繼承者,就像是他查到的這位楊女士一樣,然後就即將去做一件事。那像是象群的老象知道自己即將死去,就會選擇默默離開群落,尋找自己的墳塋,在注定的墓地裡等待死亡的寧靜。

那他的那頭老象呢?倫道夫,他還有多少時間?倫道夫他們這些偷竊命運的人,真的有機會等到最後死亡的恩賜嗎?

至於這件事究竟是什麼,這就是艾倫現在要追蹤的。根據那個光柱的信息,他大概能猜出楊女士的目的地。

他有種預感,這次追蹤能夠解開他所有的謎團。

深吸一口氣,艾倫定了定神,掏出手機定了一張票,再托人租了輛汽車。

同時,遠在地球另一側的李薇薇已經醒來很久了,她語氣急促地講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幫我追查柳湘的蹤跡,盡快,我有感覺,她可能想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同時此事懷疑與楊女士有關。」

「收到。」對麵的小天才和隊友們回復。

柳湘到達的時候,楊女士已經在那裡等她了。嚴格來說,這是這兩張卡牌第一次碰麵,她們都是眉目如畫的美人,就算現在都被汙染腐蝕,也別有一種異樣的美麗。

她們對視一笑,並肩走進了參天的光柱裡。

在她們觸碰到光柱的瞬間,操控卡牌的陸翊感受到了大腦像是被活活撕開一樣劇烈的疼痛,他坐在自己家裡,劇烈的疼痛讓他雙手下意識去扣旁邊的東西,指甲蓋被全部掀開,露出鮮紅色的軟肉,與帶著血絲的皮。

陸翊的鼻子,眼睛,耳朵瞬間都流下鮮血,渾身抽搐,眼睛翻白。

係統在預定的時間發出電擊,讓他的神誌清醒過來,疼痛依然存在,但擺脫了疼痛突然的襲擊,讓他好受了不少。

「怎麼樣?」

【正常運行。】係統回答。

陸翊送了一口氣,開始給自己處理傷口。至於疼痛,他大概還要忍受幾天,這種疼痛完全是正常的,畢竟他現在撕扯的是他的靈魂。

這是早就定下來的計劃,陸翊之前知道了卡牌不僅僅是係統號稱的,招來的另外的時空中的投影,它們是這個世界死去的超凡者留下的意念,卡牌上附著了他們的一絲執念。

這樣一來,陸翊就決定發揮它最大的價值。他分割了自己的靈魂,給予卡牌自己的靈魂,將這些傀儡補充完整。可是這些意念不能持久,就算是係統維持,也最多持續幾年時間而已,更何況還有的卡牌已經被汙染。這樣絕無可能抵禦邪神。

所以陸翊和係統商議的方案就是,他們不能像梅塔特隆那次一樣,任由卡牌崩潰。而在卡牌即將碎裂之際,就去尋找卡牌知識與能力的繼承人,然後將卡牌送入天柱中,化為燃料,進一步彌補屏障。

屏障起碼可以抵禦邪神數百年,等到百年之後,星球的神秘已經有足夠的的時間發展起來,那也就不是他們可以操心的了。

可是由於卡牌附著靈魂,燃燒卡牌的瞬間也必然燃燒陸翊的部分靈魂,這是比斷肢還要可怕的損傷。

【這種痛苦你也體驗到了,你要想好,我們現在剛剛開始還能回頭。】係統說。

陸翊抹了一把鼻血,搖搖晃晃走向衛生間把手洗乾淨:「想好了,我們必須得采取點激烈的行動。不然你看今天那個牧師的素質,卡牌一旦在幾年之後逐漸失去作用,他們一分鍾都擋不住。」

卡牌完全燃燒還要兩天,這兩天他還有得熬。

等到李薇薇趕到,那裡已經有人在了。

是個她不認識的外國青年,眯著眼睛看著那根沖天的光芒,風塵仆仆滿身灰塵,看起來已經在這裡呆了一段時間。

那個青年看見她,就指了指那根光柱:「你來晚了,她已經進去了。」

他接著說:「你的朋友托我跟你告別。」

李薇薇轉頭就往這裡麵沖。

在身後,她被叫住了,「別去了,沒用的。」

青年的臉色很平靜,但是李薇薇卻從裡麵看出來某種哀傷來。

「她們已經失去了靈魂。」

從這個陌生人口中,李薇薇才逐漸拚湊到這個事情真正的真相。

這個攔住李薇薇的人就是艾倫,他比李薇薇早來一點,正好趕上了柳湘和楊女士的卡牌完全消解之前最後一絲意識。

當時他開著租來的越野車疾馳了一夜,在滿身的疲憊中來到了這裡。

這些通天的光柱下其實總有人徘徊,或許是調查的學者,或是參觀打卡的遊客,或是巡邏的士兵,但是在黑夜裡他們的眼睛都看不到,在那通天的光柱之中,有兩個似人非人的身影。

他從未見過柳湘人形的樣子,隻是對那條青黑色的巨蛇在那個充斥著迷霧的小鎮中有過驚鴻一瞥。而後艾倫最多隻是從網上收集到了一點點柳湘資料,裡麵基本隻有一個模糊的剪影。

依稀能看出是一個女性的樣子,但僅僅是背影,也是極盡婀娜。

但是他今天見到柳湘,才發現她的麵龐其實看起來隻是一個小姑娘,也就和讀大學的女孩子們差不多年紀,眼瞳清澈,一笑起來有兩個酒窩。

柳湘有點驚訝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除了一張麵龐,她已經基本失去了人形,光柱抽取她的力量,讓她虛弱至極。

艾倫沖到她麵前:「你怎麼了?怎麼可以幫你。」

柳湘笑了一下:「幫我告個別吧,再見,陌生人。」

盡管心裡已經有所猜測,但是他在看到這個女孩眼中的光芒一點點熄滅而後破碎的時候,依舊感覺到了一陣無力的悲傷。

他過高的靈感以及自身的超凡力量都告訴他,這個女孩的靈魂就像是風中飄搖的燭火一樣,馬上就要熄滅。

一旦靈魂破碎,那稱其是萬劫不復也不為過。

「女士,你的靈魂在進入這裡之前就已經出問題了吧?」

艾倫還看出了一件事,靈魂是神秘學中最神秘也最古奧的部分,它堅韌而強大,又是一個人最重要的部分。在短短兩天時間內,侵蝕兩位非凡者的靈魂是不太可能的。

艾倫推斷更有可能的解釋是,她們的靈魂,在進入這裡之前,就已經破碎不堪。

柳湘沒有來得及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再露出了一個蒼白的微笑,旋即就消失在光暈裡。

艾倫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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