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何苦呢(1 / 2)
天氣熱得很,即使是在林蔭下行走,人也熱得汗流浹背。
長生公公緊跟在魏馳身旁,替他撐傘擋太陽,很怕魏馳會曬得中暑。
如今的魏馳,背著我連大氣都不帶喘一下的。
我趴在魏馳的肩頭,看著豆大的汗水順著他的額頭、鼻尖、下頜滑落,忍不住伸手用衣袖替他擦汗。
魏馳側臉覷了我一眼,原本矜貴冷傲的一張臉上,漾起清淺溫柔的笑來。
「還算是有點良心。」
「奴婢可以自己走,殿下放我下來吧。」
魏馳將我的身體向上又顛了顛,「你若是累壞了,晚上如何在床上伺候本王。」
「」
真是幾句都離不開葷話。
我從頭上拔下發簪,簪頭抵在魏馳的側頸上。
「殿下就不怕我趁機殺了你嗎?」
魏馳不為所動,背著我繼續向前走著。
「那你大可試試。本王死了,你活不成不說,於侍衛也活不成。」
收起發簪,我懨懨地道了句:「真是無趣。」
魏馳的喉間悶出一聲笑來,我毫無預兆地問我:「柒娘第一次殺人,是在何時?」
「殿下為何突然問這個?」
他慢聲言道:「柒娘的事,本王所知甚少,很是好奇。」
若是告訴他我第一次殺人是在何時,那我之前的假身世便會暴露。
我便將在細作營裡第一次殺人的事講給了魏馳聽。
「當時害怕嗎?」
「有點。」
「以後,有本王在,你不必再殺人。」
頭埋在魏馳的頸窩處,我沒有說話。
我未來的人生與魏馳無關,殺不殺人他也說得不算。
「殿下呢,第一次殺人是在何時?」我調轉了話鋒。
魏馳回憶道:「本王八歲時,在那座冷宮,親眼看到一個太監給我母妃灌下毒酒,我憤恨至極,可那時太小沒有勇氣,直到十一歲的時候,才親自動手殺了那太監。」
我問他:「殿下第一次殺人時可有害怕?」
魏馳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太監的鮮血濺在了本王的臉上,溫熱腥甜,讓人作嘔。鮮血染紅了本王眼中的世界,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猙獰恐怖,讓人茫然無助。」
鮮血染紅了眼中的世界,一切都那麼地猙獰恐怖
我殺死殘暴荒淫的父皇時,父皇的鮮血也濺到了我的眼中,染紅了我眼中的世界,讓父皇那張本就恐怖殘暴的臉愈發地猙獰,宛如十八層地獄裡爬出來的索命厲鬼。
魏馳的經歷倒是與我有幾分相似。
環抱魏馳脖子的手臂緊了緊,我安慰他:「殿下小小年紀便替你母妃報了仇,她一定很欣慰。」
魏馳搖頭,平緩的聲線裡多了幾分淩寒之氣。
「長大後本王才知,真正的仇人並非那個太監,最該死的也不是他」
後麵的話魏馳未再繼續說下去。
可懂的人都懂,害死他母妃的人是那無情心狠的君王,是後宮之內的鈎心鬥角和爾虞我詐。
氣氛過於沉悶,魏馳又換了個問題。
「柒娘生辰是何時?」
魏馳遲早是要死在我手裡的,告訴他生辰又有何用,多一些記憶,就會徒添一些牽絆。
「奴婢已經不記得生辰了。」
魏馳下頜線緊繃,默了半晌,他道:「那就跟本王一個生辰好了。」
我敷衍奉承。
「好啊,能與殿下同日生辰,奴婢真是榮幸至極。」
「沒了?」魏馳問。
我被問得雲裡霧裡,「還該有什麼?」
「」
空氣沉默片刻。
魏馳的氣場愈發地沉冷,他每次將我身體往上顛時,力道都會重幾分。
也不知是我又哪兒惹他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