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便戰(1 / 2)
這本應是個星月全無的夜,但幾個時辰前天無端地降下甘霖,薄薄的薄霧濃雲遮蔽下,倒有些道不清是否有月了。
至今雨仍未有停的跡象,幾樹芭蕉被風拍得獵獵作響。
那個曾是別人手中一把利器的男子七年來頭一回離開黃金台,翩翩而行,舉步生風般向北而去。
有天啟中州的修士多瞧了幾眼,一時間覺著眼熟,待那身影在黑夜中遁去時,才猛地想起,不顧落在地上的油紙傘,急不可耐地離去。
隻是在這一瞬,其實暗下危機四伏,一步一生死,那柄「問月」最近的一次隻懸在離那位修士頸部的一指距離之處。
動輒便是身首異處!
若是如此,天下便無人知曉這位名「刃」的強大劍修去往了北域。
刃從不禦劍,這點與那馮停雲無異,但是飛劍千裡外取敵的功夫,卻是如探囊取物般簡單。
雨夜中北行,全然不顧衣襟被浸透,幾縷濕發貼在額上,刃沒來由地想起那一式「問柳」,有些發怵。
細算了下時日,正好趕上歸虛的宗門考核,此次不知是何人主持,初試仍是那無趣的登梯吧?
刃突然停下腳步,癡望向一處人家,那裡燈火盎然。
白衣,待我斬下那幾個狂徒之首,回去歸虛七山再接你一劍,否則我心不安。
名動天下的「問月」劍鋒直指雲霄,此間雨散,天蓋上留下一個大窟窿,洋洋灑灑下幾抹光,細看之下果然無星也無月。
問月劍一出,天下無月!
劍光做月光,這種手段曾一度無人可比擬。
天梯之上,楚辭秋已登九十九階,在這期間,無數修士後來居上,許多人投以鄙夷的目光,暗暗嘲笑。
九十九階上,楚辭秋駐足,抬頭觀望。
那名為張官功的修士一路橫沖直撞,此刻已經沖到了最前頭。
許多想要「更上一層樓」的修士都被張官功攔下,一些實力低微的,竟被生生打斷肋骨,或是直接被踹下天梯。
張官功輕振衣襟飄帶舞,紮下馬步,用雙手在空中畫出一個大圓,左拳置於右手心,其有絲絲縷縷的雷霆溢出。
張官功輕喝一聲,向後方遞出一拳,道道均雷如青蛇吐信,在五步內形成一座天地雷池,無人可越雷池。
張官功布下雷池後,對眾人投以不屑的目光,隨後看了眼九十九階上的楚辭秋,有些驚奇,但馬上又繼續登梯。
大概是隻覺得楚辭秋是個打腫臉充胖子的人。
「沒想到竟然這憨子竟然到了衍生境。」
「你敢信嗎?他居然比老子還小幾歲!」
「切,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終有一天我會將他踩在腳下。」
「噓~我們還是少說些的好。」
天梯上眾人一陣唏噓,但是很快便不再議論,跟著張官功登台。
一人當先,千人隨,頗有領頭羊的味道了。
楚辭秋對此談不上震驚,剛開始時他便發覺張官功有刻意藏拙。
楚辭秋在心中算了算,張官功此時應該走了千餘階,負重千斤。
可離那天梯尾端的歸虛主峰看起來還有很長一段距離,若是再繼續走下去,恐怕也撐不過半個時辰。
可這天梯,當真有那麼長嗎?
楚辭秋早先在南通城裡打聽過往年考核,雖然凶險,但是大多是因為登梯途中為爭排名,眾修士大打出手,手段頻出導致。
聽聞那長亭山山主十分嚴厲,許多人對這次考核本就心存疑慮,此刻卻不知疲倦地步步登高,實在是有違常理。
況且增加考核難度,難道隻是單純地將天梯加長嗎?這手筆耗資恐怕也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