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這才是維護聖教的正確方法(1 / 2)
素帛拖著疲憊的腳步回到室內,坐在鏡前,摩挲著手上的小兔子,撇了撇嘴。
傷害許靖的感情,非她所願。如果可以的話,她多麼希望他永遠都是那麼一副放肆輕狂的模樣,笑起來好像所有的陽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義無反顧的勇敢和發自內心的自信明亮耀眼,多麼令人心馳神往。
這種好似太陽一般的熱烈,任何向往光明的人都不會排斥,卻能令隻有在幽深冰冷的暗影裡才能苟活的陰騭靈魂感到畏懼。
她不是其中之一。
可是玉兔猶在,紙張尚未破碎發潮或是泛黃,那個承諾過會像玉兔一樣守護她的人,就說要跟她一刀兩斷了。
她感到心裡有一些委屈,一方麵是因為自己所處的尷尬的位置,一方麵則是因為他的態度。
前者是她所必須承受的命運,她可以接受,但是後者……她覺得這種不被朋友理解和信任的失落感一時半刻著實難以消解。
「多聽人解釋兩句怎麼了?長耳朵就是為了好看的嗎?」
她把小兔子放在桌上,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以平息心中的怨氣,憤懣地感慨一句後,把茶杯放了回去。由於動作比較用力,茶杯裡剩餘的茶水灑了出來,打濕了折紙。
她又急急忙忙地將小兔子從茶湯中搶救出來,拿到蠟燭邊烤乾。
就在這時,皓君來給她送藥,一進門就看她拿著一張造型奇怪,皺皺巴巴的紙,要湊近蠟燭點燃,沉著臉問:「許靖給的吧?」
素帛怔了一下,把小兔子收回來,點了點頭。
皓君表示理解:「你想燒掉又心有不舍,也是正常的。」
素帛沒有回答,隻是嘆了口氣。
皓君便繼續道:「你們剛才吵架了?」
「你怎麼知道?」素帛感到疑惑,用半是調侃的語氣問了句,「莫非一直在監視我?」
「我還沒有那麼閒。「皓君冷聲回道,「許公子大呼小叫的,這會兒怕是方圓幾十裡都知道了。」
說得也對,素帛想想就頭疼,忍不住扶了扶額,坐了回去,抬手製止她道:「你要是想就我和他的感情問題進行說說教,就免開尊口了罷,我現在不想提。」
皓君沉默了一下,放下藥碗,語氣倒是有點替她打抱不平,道:「你做出這麼大的犧牲,他們還不領情。早知如此,你又何必?」
素帛單手支在案上,撐著頭,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拿著調羹在藥碗裡攪動,無奈道:「話不能這麼說,我主要是為了救人,不是為了他們。」
說到這兒,她突然想起來什麼,一抬頭,目光灼灼地盯著皓君,表情分外認真,看得皓君一時不明所以。
素帛注視了她半晌後,才一字一頓地說:「我所作的事,才是維護聖教的名譽的正確方法。皓君,這次你的所作所為,還好沒有造成太嚴重的惡果。我已經跟煦公子說好了,讓他和官府不予追究。但是那種劍走偏鋒的念頭,可萬萬不能再有了。」
皓君眉心微蹙,似有不滿,隱隱有幾分開口為自己辯駁的意思,但猶豫片刻,還是作罷了,隻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你早些歇著,先管好自己的事再說吧。」
說完,她轉身準備出門,臨走前突然又停下來,回眸看向素帛,語氣中帶了幾分擔憂的意味,道:「聽許公子那意思,好像明日就要啟程返回江寧了,這邊疫情的收尾工作,可能就要靠我們自己了,你……也別太勉強。」
「此話怎講?」素帛一聽,打起了精神。
「方才他自己在院裡嚷嚷的,說是看起來這邊也沒什麼用武之地,有人放放血念念咒就行了,這就回屋開始收拾東西了。」皓君回憶了一下許靖本人的說法,道,「我就是讓你有個準備,沒別的意思。」說完出門,幫她把門帶上了。
素帛覺得更加頭疼了。
雖然她以為憑自己對許靖的了解,知道他絕不是那種半途而廢的人,但是經過今天的爭吵,心裡多少也有些沒底,怕他因為自己遷怒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