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拉幫結夥的時候到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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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和的工作間裡陳設無華,紅泥小爐上的紫砂茶壺冒著熱氣。他和素帛一人一邊,相對而坐,每人手上都捧著一隻粗陶茶杯取暖。

茶不是什麼好茶,隻是略能在白水中添上幾分滋味。杯子是薛謙練手的時候製的,看上去也很敷衍,似乎隻是盛水不漏,製作的人便覺心滿意足了。至於造型如何粗獷寫意,全然未加考慮。恨不能直接劈個樹樁,掏空、封底就端上來。

煦和抬眼,發現素帛拿著茶杯一直沒喝,模樣有些愁眉苦臉,便笑了一聲,道:「招待不周,怠慢了。」

素帛嘆了口氣,端起茶來,喝了一大口,又放下杯子道:「你們膽子也太大了。」

煦和低頭撥弄炭火,似乎沒聽明白她在說什麼,答道:「不是故意要拿這些下等物事糊弄聖女的,隻是我格物司中,實在沒什麼拿得出手的貢品。」

這人,故意打岔,素帛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放下杯子,端座道:「你當真以為格物司看起來風平浪靜,掌教就會認為那些小冊子不是你們的手筆了?」

煦和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所以,便讓你來打探內情?」

「是這麼個意思。」素帛挑挑眉,「但是……」

她低下頭去,盯著茶杯瞧了一會兒,才道:「我看了一圈,除了這杯子太過詭異,也沒什麼可疑之處。你們還是和在太學的時候一樣,愛瞎折騰罷了。」

反正她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爐火純青,在他麵前表露出來也不是第一次了,煦和並未覺得意外,隻是拎著鐵釺問道:「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套在下的話呢?」

「我……這是想套話嗎?」素帛暗嘆這年頭當個好人可真不容易。前有許靖狂甩臉色,後有煦和冷嘲熱諷,還有那個打從一開始就笑臉相迎,但眼底薄涼,教人看不透的薛謙……真的是,都以為她是實在太閒了,才上趕著多管閒事的嗎?還不是因為愛惜人才,顧念交情。

「我隻是想來提個醒,別到時真出點什麼事,又來怪我不講義氣。」素帛說著站了起來,道,「該說的都說了,我就不多待了,你忙吧。」

煦和起身相送,笑道:「勞聖女費心。我司趁著冬歇,忙於趕製新型農具,打算開春之前銷往江南各路。另外還有幾家作坊,覺得我們新製的織布機和冶煉爐用著都不錯,都想來訂購呢,實在太忙,連朝廷讓繪製的圖紙都快顧不上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心思惹是生非,聖女就放心吧。」

「如此最好,總之你……好自為之。」

既然他執意回避,素帛也不好再說什麼,想著反正自己情分已經盡到,該提點也提點過了,總不能逼著他發誓保重,便與他辭別,回了三清教。

臨行前,她特地在院內張望了一遭,也沒在苗圃裡看見許靖的身影。

原來許靖躲在後院,直到確定她走了才現身,不悅地拉著煦和問:「你還請她進來說話作甚?」

打從跟素帛決裂後,他就對煦和的態度很有意見,覺得煦和當斷不斷,立場微妙,實在扭扭捏捏的不像個男人。

煦和卻道:「不讓人家進來,不更像是我們包藏禍心嗎?」

許靖覺得話雖如此,還是應當在態度上就旗幟鮮明地與其劃清界限,但又說不過他,隻好捏著鼻子喝了兩杯粗茶作罷。

素帛回到教中,本欲向國師回稟見聞,卻被告知國師正在接見要客,暫不得空。

什麼要客重要到國師要關起門來親自會見?

素帛聽後不由心中起疑,故意沒走遠,侯在大殿外觀望。

大殿中,國師正同一名男子交談。那人頭戴寶冠,身披錦緞,但瑩潤的珠光也掩蓋不住他天生一副冷冽肅殺之氣,正是二皇子無疑。

他似乎對江寧城的現狀和父皇的態度有諸多不滿,麵色格外陰狠,看上去隨時要拔劍殺上幾人泄憤,道:「父皇上了年紀,便開始胡鬧。別說滿朝文武大臣,就是皇祖母都勸不住。本宮那三弟就更別提,向來隻會投其所好,極盡溜須拍馬之能事。您是不知道,原本父皇隻派了兩個侍衛跟許靖同去清遠,本宮都已經算好他們回不來了。沒想到三弟派了一隊親信,硬是把人救了出來。」

一說到這事兒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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