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夢回（1 / 2）
對方仿佛是聽見他的喊叫似的，猛的把木門拉開，一隻腳剛踏進來，冷水就從他頭頂沖下去。
「啊！」
「別裝死！」胖子拿著掃帚罵罵咧咧，「這都幾點了還不知道起來乾活！別做你那什麼求神拜佛的夢了，趕緊的滾出來幫忙卸貨。」
在這寒風刺骨的雪天，血肉模糊的傷口加上冷水，沈霜寒抹去臉上的快要結冰的水珠，「好…好的師兄。」
「慢慢吞吞的真是個廢物，也不知道師父養這麼個廢物乾什麼！」
山上並沒有太多吃的東西，他們說的師父是山上那片地區的主人，很多富貴人家會把孩子送到這裡磨練，希望能得到高人指點。
光是一間床就得百兩銀子，他的母親是個窮人，得山人照顧才在山上打雜，在前年已經離世，那山上的房子自然是住不起，隻能在山下的木屋裡睡上一晚。
連這條命都從來不屬於他。
寒風呼嘯，胖子和同行的人坐在前麵的驢車上，他們用一根繩子將他栓在驢車後，好在天氣太冷，驢走的並不快，他也剛好能跟上。
「快點！」胖子佯裝用鞭子抽他，「再偷懶我就打死你！」
「可是師兄，我好冷……」
「裝什麼裝，」胖子烤著暖爐罵罵咧咧，「昨天這麼冷又不見喊，別想偷懶！」
他噓聲，沒搭話。
其實說是卸貨，完全是連貨都沒買，他們冒著冷風下山，沈霜寒有些緊張地跟在兩位師兄身後。
雖然這兩人討厭的緊，但在這個寒冷的冬天裡，他萬萬不能被遺棄在街上，沒有人會收留他，他會被凍死。
「在這看著驢，我去讓老板拿點新鮮食材。」
兩人進去了，他一個人和驢在路邊挨凍。
因為天氣冷，街上行人很少，時不時有人捂得嚴嚴實實的穿過，他坐在台階上盯著來往行人，冷的眼前一片模糊。
「哎呦，孩子啊，你身上這衣服不能穿了，」
老人頭發花白，杵著拐杖到他麵前，往他懷裡塞冒著熱氣的饅頭，「我家裡還有好些棉絮，孩子，這天寒地凍的，你這衣裳不抗凍啊。」
沈霜寒擦了擦眼睛，看清楚老人的麵孔之後，連忙起身，「不用了伯伯，我在這裡等人，他們來我就走了。」
「可憐的孩子，」老人將剛才新買的神像給他一個，「這位是掌管命運的神，他將保佑你順遂一生。」
出於禮貌，沈霜寒雙手接過神像，望著老人離開的方向不禁有些惆悵。
想穿更好的衣服嗎。
想。
但他知道老人命不久矣，手腕上滿歲才戴的紅繩，紅繩很新，或許家裡剛添了孫子。
或許會給他溫熱的飯菜，也會讓他留下暖暖身體，嘴裡說著同情的話，但他們不會讓他留下。
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活著容易。
除了那些生來富貴的孩子，其他人都在苟延殘喘，被風霜壓彎脊梁，包括他。
「沈霜寒！」胖子出來看見他捏著一個熱饅頭，鞭子不由分說地就抽下去，「你哪來的錢買饅頭！是不是偷我錢了！」
「我沒有，這是剛才一個老人給我……」「還狡辯！不吃點苦頭不說實話！」
他悄悄將神像藏在懷裡，蜷縮著身體希望鞭子能快點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