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一(2 / 2)
溫流螢臉上的神情愈發難看,她隔著淫雨霏霏,眺望遠處的溫府,突然就停下步子,沒頭沒尾的詢問:「你覺得謝家公子會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她這一停,落屏險些撞到她身上,堪堪控製住了身子之後,方若有所思的回應:「謝家是詩禮簪纓之族,必然喜歡知書達禮的名門閨秀。」
溫流螢低頭思索片刻,不知想到了什麼主意,猛地推開頭頂的油紙傘,徑直往一邊積蓄了雨水的低凹處走去。
「小姐,你這是做什麼?」落屏忙追上去,卻沒來得及製止。
隻見溫流螢一腳踏進積水處,鬆手放下被她拉起的裙擺,任由錦鞋和裙角浸在汙水之中。
那水雖然稱不上泥濘不堪,但到底是經無數人踩過,況且她今日穿的是藕荷色的描花長裙、月白的雲絲錦鞋,沾不得一點兒汙穢。
落屏再次驚呼出聲,就要伸手去拉她。
溫流螢卻沖她狡黠一笑,愈發放肆的又在積水裡踩踏幾腳,直到裙身成了汙濁一片,才無所顧忌的笑問:「你說,京城的名門閨秀會踩水坑嗎?」
她長著一張銷盡鉛華的天真嬌容,杏麵桃腮宜喜宜嗔,如煙柳眉堪比遠山色,明仁杏眼盛著一掬江南水,連噙著笑意的朱唇,也帶著水鄉的潤。
說這話時,她好似得意極了,把頭高高仰起,斜雨正撲在她的麵上,她也不躲,直愣愣的站在那兒。
她的身後、腳下都是水,漫無邊際的水,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攏在其中。
有雨絲無意沾到她的羽睫上,她微微閉上眼,抬手隨意一抹,隨後又睜開濕潤的眼瞼,一舉一動滿是少女的嬌憨姿態。
「我的小祖宗啊,你還真是……」落屏明白過來她此舉的目的,既是無奈、又是焦急,忙將油紙傘再次撐向她頭頂。
溫流螢卻覺得愈發順意。
她父親對這門親事如此信誓旦旦,還料定她必然中意,可若是謝家公子壓根瞧不上她呢?
***
謝枕石早早到了江南,已經在同和樓牌匾下等候良久,蒙蒙細雨卻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
他的肩上落了雨,濕漉漉的一片,隨行侍從周安正抬著腳,用方帕小心的替他擦拭著,又不忘出言提醒。
「公子,等會兒見了溫家的人,可千萬別說漏了身份,要不咱們就接不回人了。」
謝枕石點了點頭,麵上滿是不耐,心中暗罵這惱人的雨,弄得人渾身上下潮濕一片,粘膩的難受。
「您別惱,出門的時候,老夫人和三公子特意叮囑小的,讓小的提醒著您呢。」周安賠著笑,又仔仔細細的為他整了整衣衫,才彎月要退至一旁。
謝枕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知道不消一會兒,這鞋就得弄的滿是泥濘,心裡愈發不滿,不由輕嗤一聲,語氣不大和善。
「不過是騙一個小南蠻子回京城的事兒,也值當得翻來覆去的囑咐?」
「不值當不值當,但老夫人不是怕事不成嘛,況且就算把人帶過去了,隻怕人家會覺得受了蒙騙,不肯嫁呢。」周安好聲好氣的勸說,又撐起一旁的油紙傘為他擋雨。
「不願意?」謝枕石將剛邁出的腳又收了回來,回頭乜了周安一眼,麵上是肆意的笑容,「等到了京城,願不願意的,可就由不得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本開《竊鸞》,專欄求收藏,文案如下:
薑漣為罪臣之女,為保性命,甘願淪為攝政王府的籠中之雀,以自由換得權勢的庇護。
攝政王權傾朝野,手握生殺之柄,卻是個雙腿皆廢的殘疾,獨愛擁薑漣入懷,為她撥弄散落滿肩的墨發,美人在側之時,不容旁人有半分覬覦。
苟且偷生、惶惶終日,薑漣本以為自己早被折斷傲骨,卻在赴宴之時,碰上剛即位的皇帝。
新帝年少勢弱,麵如冠玉的臉上,端的是霽月清風之態。
隔著簾後賓客盈門的熙攘,他目光灼灼,流連在輪椅上的攝政王和其膝下美人之間,笑的疏宕不拘。
他想:總有一日,那權柄會是他的,美人也會是他的。
【高亮】
1三人行,必有無處不在修羅場
2男c女非c,女主非善類,介意慎入。
3架空、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