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再回江南十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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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書信還被謝枕石緊緊攥在手中, 他憤怒、怨恨,甚至是咬牙切齒,各種情緒積蓄在他心中, 讓他的手都止不住顫動起來。

可他還有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又逐字逐句的看了那封信,而後再也忍不住,將那信草草揉作一團, 狠狠地砸到一旁的牆麵上。

紙團砸到牆上並沒有聲響,他卻覺得愈發憤恨,無數的聲音在他腦中叫囂, 問他為什麼會這樣,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為何會如此。

他沒想到他兄長早他一步, 用出這樣下作的法, 他這回輸給了他兄長, 因為他比不上他兄長果斷心狠, 任何事、任何人都來拿來當做威脅。

他抿緊了薄唇, 垂頭思索著,半晌之後方平復下來, 又走過去, 將掉在地上的書信撿了回來,隨意往桌上一扔,邁出門去叫鍾衣。

鍾衣在這些日,日日都關照著他的傷勢,這會兒聽見他的聲音,還以為他身上的傷又出了什麼差錯,忙急匆匆的過來。

反倒是謝枕石不緊不慢的,抬起下頜朝桌上揚了揚, 隻道:「打開瞧瞧。」

經歷的越多,他越有這樣的本事,就是無論這事情如何棘手,一旦當著旁人的麵說出來的,便能表現的雲淡風輕。

「這是什麼東西?」鍾衣一麵問著,一麵展平那書信,等他開始看上頭的內容,眉頭漸漸皺起來。

他看完之間比謝枕石的反應更甚,合手便將那信撕了個粉碎,洋洋灑灑的扔到了地上,這樣仍不解氣,他還要啐上一口,再踩上兩腳,痛罵兩聲:「我那日說你兄長黑心黑肺,應當是抬舉他了,他根本是連畜生都不如,你是他親弟弟,他想出這樣的主意要將你一輩發落到邊塞,你母親是他半個娘,他用她的命來威脅你,隻怕是連狼心狗肺都比不上。」

他罵得慷慨激昂,謝枕石反而覺得好笑,朝他腳下的碎紙屑瞟了一眼,「我記得你從前是不大會罵人的,怎麼現在各樣罵人的話都能信手拈來?」

他記得清楚,從前他和周安故意找他麻煩,他被周安斥的麵紅耳赤,吞吞吐吐的,就是還不上一句。

「在官場上待上幾日,自然是什麼話都學會了。」鍾衣回應過他,又後知後覺他話裡的揶揄,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懟他:「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瞧你兄長那意思,要你去邊塞的事情已經傳給皇上了,而且還以你母親想威脅,這是讓你不得不去,你說說,到底該怎麼著?」

他是個心裡裝不下的,所以就格外討厭看見謝枕石這幅坦然自若的模樣,他搓了搓手,接著道:「邊塞有外敵入侵,你的確也該去守一守,可是若是一輩都得守在那兒,你可得想清楚了,這不是兒戲的事情。」

「正是知道不是兒戲,所以才來找你商議一番。」謝枕石揮了揮手,示意他先坐下。

鍾衣著急得不得了,順著他的意思連忙坐下了,又催促道:「好好好,那你快說,你想如何應對?」

謝枕石麵上如常,依然看不出什麼異樣,隻是垂了垂眼眸,曼聲道:「邊塞之行我不得不去,不管是因為信早已傳給皇上,還是因為我母親,我都已經是騎虎難下,況且這也是保住我謝家的法。不瞞你說,從前我也曾想過,若是謝家當真山窮水盡了,要在皇帝手下求得一線生機,我能為皇帝做的,也隻有上沙場禦敵了,這樣也能在皇帝麵前有幾分用處,讓他不得不對謝家手下留情。」

「那你……你就這麼去了,你兄長將你支走,隻怕打的是別的主意,你就不怕他對溫姑娘不利?」鍾衣又問。

謝枕石緩緩搖頭,「我要去,但並非是毫無準備的去,起碼走之前,我要解決兩樁事,第一件是我要先解決我兄長,以保他不會對溫家有任何威脅;第二件是我要處理好溫世叔一事留下的隱患,以防再節外生枝。」

「溫老爺一事倒是好解決,畢竟最難得已經結束了,至於你兄長,你打算如何應對?」鍾衣頓了頓,偷偷掀起眼皮瞄了他一眼,「你若是有應對你兄長的法,那自然是好的,但是那畢竟是你的親哥哥,我也曾聽你說過幼時他對你的照料,你要對付他,是否能狠的下心?」

是人必然會有弱點,這一點誰都無法否認,謝彌山必然也是有的,但是他知道謝枕石並非絕情之人,他怕謝彌山能狠的下心,謝枕石卻下不去除掉自己親哥哥的刀。

謝枕石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有些迷茫,但片刻即回過神來,並不說自己是否能狠的下心,而是直接開門見山:「我知道他在京城時,慣常結交的人,也曾在書房看到過他與那些人的來往,從前我不理那些事情,看什麼事情也隻是看表麵,現在想想,裡頭必然是有貓膩的,再加上在江南他的所作所為,要應付他,應當不算是什麼難事。」

他兄長既然能拿出種種法來對付他,那他還同他兄長談什麼兄弟情深呢,他記得他兄長從前還教過他,做事情之前要權衡利弊,現在他的所作所為正是在權衡。

「好,既聽你這麼說,我便能放心了,但是你去邊塞的事情……」

「我不會直接順著我兄長的意思去,更一直呆在那兒。」謝枕石不等他說完,便開口打斷了他:「我這幾日就會回京城,同皇帝直接說明,我願意為他分憂,不光是為了求他留下謝家,還為了徹底解決邊塞之憂,我會好好勸說他,一直派兵把守並非長久之計,最好的法是派兵將外敵製服,才能永無後顧之憂。」

上回他去邊塞的時候,也曾同守在那兒的另一位將軍討論過此事,那將軍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而且有仔細籌謀,好將外敵一網打盡的想法,若是這次再去,他們必然要想法,讓邊塞一勞永逸。

他說得有理有據,但鍾衣卻放不下心,一切當真能順著他的意願發展嗎,就算皇帝答應派兵去,但戰場危險重重、刀劍無眼,他在那兒到底是不安全的。

謝枕石看出他的憂慮,也不多說別的,隻道:「現下也隻能如此了,況且我曾去邊塞那些日,覺得那處的現狀著實需要改變,我此次去,就當是為了解決這事兒吧。」

鍾衣沒法再勸了,隻是低嘆一聲,沉聲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同溫姑娘說?好不容易事情都快要解決了,我瞧著她對你還是有些情意的,往後你好好對她,也不愁你們之間沒有轉機,可是如果離開了江南,那可就說不準……」

後麵的話他沒再說出口,可謝枕石再明白不過,他偏了偏頭,劍眉星眸被勉強無奈的笑容所裝點:「其實我剛剛去見過她,同她說要與她一起去接她爹,她沒同意,著實讓我大受打擊,可是我不怕挫折啊,還想著留在這兒,一點一點的同她耗著,就像你說的,她總歸會動搖的,但是現在……」

他自顧自的搖了搖頭,聲音輕飄飄的,失了些氣力:「現在我有些不想讓她跟我耗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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