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活著的人會記住一切（1 / 2）
鐵匠鋪裡很是冷清，人們都忙著重建家園，格裡姆老爺子也看不得幾個徒弟待在鋪子裡無所事事，於是將他們全打發到城牆那去幫忙了，隻留他自已一個人在鋪子裡。
格裡姆正望著牆上掛著的武器出神，突然感覺到有人的視線，回頭一看，竟是奧爾登和艾瑟琳，他的表情瞬間放鬆下來。
「你們倆來找我這個老家夥聊天了啊，坐吧，今天鋪子裡可安靜了。」格裡姆微笑著，用左手指了指一旁的板凳，艾瑟琳和奧爾登也不客套，三個人都坐了下來，像往常一樣順暢地聊了起來。
「老爺子，你的手臂……」奧爾登看著格裡姆空盪盪的右臂，皺起眉頭，關切地問道。
「你說這個啊，沒什麼大不了的。」格裡姆低頭看了看自已身體空缺的那部分，雲淡風輕地說道，「老頭子我已經上了年紀，現在隻是個鐵匠，不再是當年那個沖鋒陷陣的戰士了，用不著上場打仗，有沒有這支胳膊都無所謂。」
「再說，我還有那麼多出色的徒弟，也用不著老頭子我親自上手鍛造。」格裡姆老爺子的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笑話。
「倒是你，艾瑟琳，一副病怏怏的樣子，要好好休息啊。這場戰爭能夠結束，也多虧了你。」
「我沒事的，隻是看上去臉色不太好。」艾瑟琳話題一轉，探問道：「不知道薇羅尼婭現在被關到哪裡了，我還想再見她一麵。」
「那個女魔法使？」格裡姆沉吟片刻，「現在整個約特城都在那位雷納德將軍的管轄下，她應該是被將軍的手下嚴密監管著的。」
「你想要見她，是有什麼事情嗎？」
「說來話長……」艾瑟琳向兩人講述了她和薇羅尼婭的見麵之後的發生的一切。
「也是魔女？」奧爾登陷入了沉默中，格裡姆則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我當時注意到她一頭醒目的白發，也懷疑過她的身份，不過一時沒有往這方麵想。倒是你的身份，我居然沒覺得有多意外。」格裡姆說道。
「那位將軍我遠遠見過一麵，看上去很年輕，其他一概不知。」格裡姆想了想，對艾瑟琳說，「明天是伊登和克萊爾的葬禮，他必定會出席，屆時你可以跟他說起這件事，以你這次戰爭中的功勞，想要見一麵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隻有一件事，你不要說出去，那就是你魔女的身份。」格裡姆的眼神變得淩厲，語氣也隨之凝重起來。
「這是為什麼？」艾瑟琳沒明白為什麼，表明身份應該會讓解釋更簡單才是。
「現在城裡有多少人知道你的身份？」
「嗯……奧爾登、艾瑞安、還有老爺子你，其餘沒有了。」
「要知道，近三百年來，魔女與人類和解，其實也就是和教會達成了協定。」
空盪的鐵匠鋪裡，矮人、人類和魔女圍坐在一起交談，這是數百年前的人們不可置信的場景。
「這協定也不過是維護了表麵上的和平。魔女的力量一直被人類所忌憚，隻不過三百年前教會選擇不斷追殺，三百年後的現在選擇變相的利用。」
「現在諾維安王國對薇羅尼婭這個魔女的態度似乎有點模糊，不說絞殺，也沒急著立刻帶去王都，讓人弄不清楚具體意圖。」
「簡言之，貿然暴露你的身份很危險，我們都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格裡姆總結道。
「我知道了老爺子，我會記得的。」艾瑟琳起身拜別，奧爾登還準備和格裡姆再多聊幾句，所以她準備先回去了，免得艾瑞安再多嘮叨。
艾瑟琳從街道處穿行而過，她聽到酒館裡喝得酩酊大醉，正在大吹特吹的男人說他自已一個人殺了多少個埃澤利亞士兵，也聽到街邊失去父親丈夫的女子與孩子的痛哭。
艾瑟琳總覺得一種奇怪的思緒像潮水一般在她心裡漸漸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