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名偵探的選擇（10）（1 / 2）
如果有人能看到關音在外牆上舉重若輕的動作,聯想到的動物不會是壁虎，而是蝴蝶。
壁虎當然靈活又迅捷，在牆麵上行動如履平地,字麵意義上的如履平地。但不會有蝴蝶的輕盈——蝴蝶是一種乘著風的動物,她太輕了。
輕巧的沒有一絲聲音,關音在房間裡停留了一會兒。蘇格蘭場的警察沒有搜查令,當然不可能搜查他們這些旅店客人的房間,所以房間還保持著客人離開時的樣子——關音在房間裡停留了一會兒,盡量快地找到了她想要找的東西，是一盒開封了的安眠藥。
她什麼都沒有動，『原路』返回了洗手間,推開門出現在其他人麵前，沒一個人察覺到中間的離開。
申嘉他們交流情報也差不多了，關音回來之後，他們眼觀鼻鼻觀心，不再有任何交流。而關音也不看他們，拿了自己的iad點點劃劃,眾目睽睽之下通過不那麼光明正大的手段盜了別人的『yy』號。
『yy』是這個世界華夏用戶最多的即時通訊軟件，『yy』本身的意思就是唧唧歪歪,有閒聊的意思。
關音並不在自己原本的世界，缺少可用的工具。更重要的是,兩個世界的網絡世界,在底層架構和數據上就有著微妙的不同。雖然一通百通，但短時間之內關音是沒法在網絡世界裡做什麼像樣的操作了。
入侵周邊監控,調取視頻？至少不是靠一台普通電腦可以做到的。
不過，『盜號』這種小事還是可以的。
『yy』上有一個『yy步數』，是算一個每天的步行步數的,這在朋友圈裡會有一個排行，算是社交小遊戲了。而這個世界的『yy』步數還可以查看行動路線——大概是為了保護**，行動路線是僅自己可看的。
現在，這些都對關音可見了關音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之後，她的手指停了下來，再按下時就是關機鍵了。關上iad，閉上眼睛，在其他人眼裡她似乎是在閉目養神。
不到十分鍾，有警察過來叫關音艾米、女服務員、經理已經問話完畢了，關音也是第一批見到死者的人之一，現在輪到她了。
就在關音準備去的時候，一個有著濃密頭發、穿深藍色西裝，看上去就非常精英、聰明的男人帶著助手匆匆趕到：「抱歉，我的當事人在這次的意外中受到了驚嚇，蘇格蘭場有什麼事的話，可以通過我和我的助手來轉達。」
比費曼旅社的律師更早到的是『傅苗』家裡叫來的律師，這邊的事肯定是先通知了他們這些人的家長的即使這件事和『傅苗』應該沒關係，但家裡人出於保護的心態，也希望能盡量隔絕，減少這起意外對『傅苗』的負麵影響。
關音沒有直接打斷律師和蘇格蘭場的交涉，兩邊又談了一會兒，直到羅伯特警長也驚動了——他一直等著『傅苗』去談話，結果一直不來，直到有小警員說律師來了，他才知道事情麻煩了。
是的，麻煩，律師當然是麻煩，特別是在當下這種情況裡。
律師會堅定不移地達成雇主的意願，蘇格蘭場或許有何『傅苗』談話的權力，但這件事也自有一定的操作空間。『傅苗』本身是外國人，又有一個未成年人的身份，現在以受驚過度，需要就醫之類的理由離開，是輕而易舉的事！
至於離開之後，針對談話也不用直接拒絕，就是拖著，也不難，總有各種理由可以找。
大律師們足夠聰明，專業知識非常紮實，人脈上麵也強羅伯特認識眼前這個男人，『stc事務所』的高級合夥人，專為金融城裡的富人們服務，非常難纏——當然難纏，考慮到這種級別的律師的年收入，他們本來就不是政府裡一般的公務員能夠對付的。
嘆了一口氣，羅伯特沒有做過多糾纏，隻是向對方表示：「我想，我們還得聽聽本人的想法，不得不說，現在年輕的先生們、女士們還是挺有自己的想法的。如果，我是說如果，她願意現在談談的話——」
「即使我的當事人願意談談，我也必須在場嗯，如果傅小姐現在要談的話，就在這裡談吧。」律師說這句話的時候看向了關音，目光裡有著安撫和詢問的意味。如果是一個在意外中受到驚嚇的普通少女，大概立刻就能從這種專業和沉穩中感受到安心。
關音點了點頭，沒有否定：「現在可以問了，我會盡量回答無論如何，大家都想盡快結束這一切。對於死者，對於我們，這都是一件好事。」
察覺到『傅苗』並沒有那麼抗拒，蘇格蘭場這邊的人鬆了一口氣——就怕這個女孩子難搞，然後其他人有樣學樣。
現在，問話終於能開始了見真的在這裡問話，其他考生心裡一喜！問話的過程中很可能帶出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信息，這些信息警方那邊也沒有刻意保密，但他們人被安排在這個房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首先，『傅苗』小姐，對嗎？請說明一下您的身份。」
「是。」關音很簡單說明了自己的身份，這是問話的流程。
「你與死者是什麼關係呢？」
「在國內的時候並不算認識，今年以來我家和他家有生意上的來往，以此為契機，一次宴會上認識了對方事實上，乘飛機來倫敦參加暑期夏令營之前的碰頭，是我們第二次見麵。至於來倫敦之後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是非常清楚的：我們說話次數不多，比較普通。」
「那麼你覺得死者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完美受害者。」
「嗯？」羅伯特還沒有什麼反應，旁邊做記錄的小警察先詫異地抬頭了。
「受害者？」羅伯特重復了一遍：「那麼，你認為死者並不是死於意外，或自殺？」
關音『嗯』了一聲，繼續：「她人很好，對任何人都很友善，即使是一個不值得的人。事實上，她總能看到一個人身上好的那部分品質——如果她生活在古代，大概會是彌賽亞那樣的聖人。」
「非常高的評價事實上，『傅苗』小姐你是第一個有這樣評價的人。」意外之下，羅伯特的問話節奏都被打亂了。
另一邊，陳薈薈忍不住插話進來：「你搞錯了什麼吧？她就是個」
想了一下，陳薈薈想說是『碧池』，但當下又不能直說出口，隻能搖頭：「說真的，如果說她是自殺然後偽裝成他殺，想要陷害我，我都不會覺得奇怪。」
「有毛病吧？」張升斜眼看陳薈薈，一臉『你是不是被害妄想』的表情：「為了搞你，自己的命不要了？我覺得她這人是腦子不太正常，常常聖母病過頭，而不是陰謀算計、陷害人那一掛吧？更不要說用自己的命去換了，這是什麼玩法？極限一換一？」
「傅苗你有點兒搞笑吧，那個多管閒事，總是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對別人指指點點的田茜茜？我們知道的是同一個人？」『莫詞』一臉『我聽你胡說八道』的表情。一開始他其實有點兒緊張『傅苗』的表現的，總覺得『傅苗』已經知道很多事了，而且正準備說出來。
這種搞法，在他看來就是要提前拿『表現分』的意思了。他一方麵希望可以從『傅苗』口中聽到自己不知道的線索，另一方麵又不希望『傅苗』把他已經知道的說出來，減少自己失去掙表現分的機會。
而現在，聽『傅苗』對田茜茜做出判斷，他一下長舒了一口氣感覺『傅苗』在這件事上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莫詞』的發言得到其他人的贊同，顯然大家都不喜歡田茜茜平常的樣子。
隻有申嘉比較客觀，說：「人好不好的，論跡不論心吧？雖然田茜茜有的時候是不會看氣氛，但她做事的出發點都很好啊，也總是願意幫別人。」
從申嘉的感覺出發，田茜茜算是這幾個富二代裡最『平易近人』的了。就算是寄人籬下的陳薈薈，對那些服務人員也比她更高傲——申嘉自己本身並非真正的有錢人，有的時候還會鬧笑話，一次田茜茜正好注意到了，特別提醒了他。
申嘉不知道別人怎麼想，但他的觀點是，受人的好，那就是真的好雖然他有的時候也覺得田茜茜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高高在上』，這讓她就算是做好事，也有一種虛偽的感覺。
其實『王音』也有點兒不食人間煙火的意思，但她為人做事挺冷淡的。而且幫忙做事就幫忙做事，也從不口頭說什麼。這樣一來，別人要麼覺得她是高嶺之花，要麼覺得她這人麵冷心熱，倒是與田茜茜給人的觀感完全不同了。
當然，這種觀感的截然不同，不隻是這麼點兒原因，還有更多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內情在裡頭，根本說不清——有的人就是更有路人緣，有的人則不行，這種事情能有什麼道理可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