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九龍城寨(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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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那是什麼東西?」開陽的直覺足夠強,多少感覺到了路祭的三牲頭首有問題,但又說不出來。等到兩人上樓時,終於問了出來。

「不知道,我什麼都沒有發現相反,什麼都沒有這才是問題所在。」關音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她知道靈感方麵也不差的開陽能明白她的意思——剛剛事情已經靈異成那樣了,卻是乾乾淨淨的,這正常嗎?

當然不正常。

「今天先這樣,明天再繼續調查現在還不用著急,而且往好處想,已經有調查方向了。明天問問街坊,看是誰擺的路祭。」關音和開陽說定這件事,就在門口分手了,關音還好有單獨的住處,開陽卻得和人擠籠屋。

開陽明白,關音說不用著急的意思是,考核總共七天,開始一兩天應該沒什麼危險。如果一開始考生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就亂來,那難度就太大了,是逼著考生去死。

帶著這樣的念頭,回到住處的開陽盡量沒有發出聲響。當然,發出了聲響也不是很要緊,住籠屋就不能『嬌氣』,每一個籠民的作息都不太一樣,有的人還上夜班呢!如果要求所有人做到互不打擾,那就是強人所難了。

大家默認的,隻要不故意搗亂,就沒什麼可說的。如果連這也受不了,就不要住籠屋了。

而且說實在的,這個時候並不算很晚。城寨裡有豐富的夜生活,一幫單身漢很多回來的就很遲,在開陽回來休息的這個當口,除了包租公包租婆夫妻,其他人大都還沒睡著呢!

「洪仔回來了,回來可遲。」「要我係你啊,我就唔回來了,珍珍老豆不是叫你住他家?」「洪仔是傻仔嘛,要我講啊,何止是住進姚師傅家,一不做二不休,搞大珍珍的肚子再說嘍。」「哇,你好奸啊!不愧是『爛人強』。」

七嘴八舌的,開陽這下確定了,這些人其實都沒睡。他懶得去和他們爭這些沒營養的話,而是看到『瞎子金』也沒有睡,想到了剛剛十字路口看到的東西。就開口問他:「瞎子金,你可知外頭街上有人路祭?」

「路祭?」有人搶在瞎子金之前就開口了:「若是用了牛頭、羊頭、豬頭的那個,不用問了,就是瞎子金擺的。」

說話的人罵罵咧咧的:「我跟他講,這樣好浪費,想要鄭重一點,用一個牛頭也夠點了。剩下的羊頭、豬頭,正好燒了吃掉,羊臉肉煲湯啊,豬頭肉托包租婆蒸脫了骨,不好吃啊?他就罵我不知尊敬神仙。」

「不給吃就不給吃,輪得著他教訓我?」

對於這人的抱怨,瞎子金就像是聽不到一樣,緊緊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

第二日,開陽就把瞎子金擺路祭的事和關音說了,又說了早上瞎子金發燒的事情——早晨起來,大家發現瞎子金混身滾燙。都是無人照管的單身漢,不管關係好壞,有困難都會按照道義幫一把,所以大家就湊錢送瞎子金去了診所。

背他去的還是昨晚罵過他的人。

關音剛剛去樓下買了一些早餐,有粥,有腸粉,有小籠包,足夠兩個人吃的。她想到了開陽應該沒吃早飯,叫他去洗漱,然後吃飯籠民們住的狹窄,洗漱的地方也很緊湊將就,開陽如果不想別人上廁所時刷牙洗臉,這會兒就肯定沒有洗漱。

相比之下,姚家租的這個房子,原本的廚房被改成了一個小小的洗手間,不止可以洗臉刷牙,還可以洗澡,這在城寨中算是比較奢侈的了。

「快點吃,吃完了就去找瞎子金,這是個線索。」兩人匆匆忙忙吃早飯。

忽然有人在外麵拚命敲門,關音去開門,發現是資料中有提到的『拳師張』。這個人是詠春高手,也姚文勇一樣,在城寨拳擂打拳,和姚文勇一個經紀人,兩個人關係也很好,算是姚文勇少有的來過姚家的朋友了。

姚文勇有兩個住處,一個是關音現在住的房子,另一個則是靠近城寨邊的小房子。他習慣將自己的擂台集中安排,隻要沒有受傷導致戰力不夠,他都會在月初的時候一天一場打完——城寨的拳賽是很有組織的,為了能招徠到城外的有錢人爭先下注,沒有規矩是不成的。

所以拳手都有很清晰的拳賽安排,會由他們的經紀人通知。一般來說,勝率越高、排行越靠前的拳手,安排的拳賽就會越少。

姚文勇的實力很不錯,是排名靠前的拳手,他這樣的拳手一般是每個月四五場。就是這四五場,能夠給他帶來每月大約兩萬的收入。相對於每個月上二十多天班,還要加班的白領,他可是爽翻了!

而這還是姚文勇為人謹慎的結果,他從來不仗著自己功夫好就冒進——搞更多的場次、提升排名、拿更多的出場費、更風光這些事聽起來很美,實際一點兒意義都沒有。為了生計打拳為生也就算了,真以為這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沉迷於勝利那一瞬間的歡呼,那就可笑了。

那些歡呼的人是為了自己的賭注、為了拳台上的血腥歡呼,換一個人他們是一樣的。而如果拳手死了,他們絕對不會傷心,隻會為見血而興奮。

姚文勇這樣的拳手不太受經紀人喜愛,因為成績穩定且沒有明星相,押注的人少,也沒有有錢人會捧。但這種中堅拳手也是不可或缺的,所以經紀人也沒有說什麼,就讓他這樣『鹹魚』下去了。

姚文勇其實不喜歡打拳為生,但為了給女兒更好的生活,送她去城寨外念書,甚至未來出國留學,他堅持了下來——這其實也和他犯了罪,不能去城寨外工作有關。而在城寨內,他不打拳的話,就沒有什麼實在來錢的路子了。

普通做工薪資極低,混黑倒是好一些,但如果做那些,那他還不如打拳呢!

因為嫌棄打拳接觸的多不是什麼好人,為了女兒的成長,姚文勇才會專門租了兩處房子。平常結交的人要見麵都在另一處房子,再不然也是外麵,總不會帶到家裡來,因此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有個女兒呢。

『拳師張』不同,他的人品很好,成為拳手和姚文勇一樣是有原因的。所以姚文勇和他關係格外不同,燒黃紙斬雞頭,算是拜過把子了,也帶到家裡來過。

拳師張長得很高大,但沒有拳擂拳手一般的凶惡感,反而顯得很和善。他滿臉焦急地站在門口,和平常的樣子完全不同。見到『姚珍珍』也沒有說什麼寒暄的話,直接要拉著她往外走:「珍珍,你爸爸死在擂台上了,你現在趕緊跑,跑出城寨,有多遠跑多遠!」

「怎麼會?」關音沒有立刻被對方拉著走,但也沒有拒絕,隻是脫開手:「張叔叔你等等,就算走,我也得拿點錢啊!」

姚文勇是逃犯,不能出城寨,但姚珍珍並不是。她雖然也是『偷渡客』,1981年之後,偷渡客也不能隨便領到香港的身份證了,需要居住滿一定年限、有穩定合法的工作,並且有三個香港人聯合作保才能入籍香港。但她到底不是逃犯,香港的黑戶不要太多,除了找正經工作麻煩一些,日常受點兒歧視,是不會影響生存的。

所以之前『姚珍珍』代替姚文勇出過城寨,在外麵的銀行裡開了戶頭,家裡的錢一半都存進銀行裡。

另外一些錢,除了應急的、日用的,都買了金條,就藏在家裡的隱蔽處。

拳師張不見得知道姚家的情況,但關音說拿點兒錢走,那是人之常情。

關音是真的去拿錢了,借著拿錢的空當,她打聽起情況來:「張叔叔,你說我爸死在擂台上了,這怎麼可能呢?是不是弄錯了什麼。」

如果關音真是『姚珍珍』,她這個時候應該無比慌張和悲痛才對,這是唯一的親人死了啊!現在關音的表現被拳師張認為是受刺激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連忙道:「你趕緊走,叔叔在這裡也不敢多呆!」

「你爸最謹慎的一個人,從來不去賭生死的擂,力有不逮的、不好得罪的,他還要留一手,從來惜命不上頭——這次真是著了道了!都說他是上擂台前吃了藥,暴斃在擂台上!這話我怎麼會信!」

城寨的拳擂是允許吃興奮劑的,反正你吃我也吃就是了。此時的興奮劑有便宜有貴的,但就算是貴的,也不能說很安全。事實上,哪怕是幾十年後,也有服用興奮劑參加比賽,結果卻死在競技場上的運動員。

以姚文勇的謹慎,怎麼可能吃那種不安全的東西。

「『機車飛』安排你爸和那個台灣人打,是為了給一個外頭的大老板出氣,說是那個台灣人上場爆冷讓大老板輸了很多。你爸看過那個台灣人的套路,覺得能贏才答應的更沒可能吃藥了。」

「現在你爸死在台上,大老板更生氣了!『機車飛』也氣瘋了,揚言要抓你去妓院!」

『機車飛』就是姚文勇和拳師張的經紀人,年輕時候喜歡摩托車,還參加過地下比賽。後來因為親眼看到親哥哥摩托車比賽時出車禍,車毀人亡,這才不再參加那種比賽。但還是喜歡在大街小巷飛車,購買最新最貴的摩托車,所以人送外號『機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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