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神明的夢(1 / 2)
「對不起,目前我們能做的隻有減輕疼痛,您的具體情況醫院已經上傳到了資源共享係統,但我建議您不要抱有太大期待,畢竟……」
主治醫生的目光徘徊在桌麵上那幾份反復核對過的體檢報告上,即使各大專家組已經開了無數次會議研討過,最終得出的結果也還是透著一股子荒誕。
「紀旬先生,您還有什麼未盡的心願麼?」醫生的語氣帶著些許不明顯的同情。
冬日的陽光吝嗇,帶不來幾分暖意,傾斜著從診療室窄小的窗口打進室內,桌上散落的文件裡醫療檔案清晰可見。
紀旬,男,21歲。
多髒器功能迅速衰竭,入院前偶有頭暈和體力不支,無其他明顯症狀,患者生活方式健康且無家族病史,病因暫時不明。
忽然,一陣喧鬧聲從門外傳來:「凡一切相,皆是虛妄。」
輪椅上那人不斷重復著同一句話,語氣逐漸癲狂,與醫療人員的安撫和家屬的啜泣交雜在一起,匆匆經過診室,不一會便飄去了走廊的盡頭。
「但神是真實!是永恆!」那位病人的嘶吼聲透過門縫,刺到了紀旬的耳朵裡,卻沒能將他空洞的眼神撕開半分裂痕。
「又來一個,沒完沒了了……」主治醫生的注意力也被外麵的熱鬧所吸引,不自覺地嘟囔了兩句。
窗外的梧桐樹上還掛著最後兩片葉子,一陣淩冽的風吹來,顫顫巍巍地飄落了下去。
紀旬的餘光似乎捕捉到了這一細節,竟舍得從那幾張寫滿了他看不懂的數據的紙張上挪開視線了。
「近日以來,全球各地皆頻繁出現群體性精神失常的案例……」
「目前研究結果尚不明晰,本台記者將持續為您報道後續進展,下麵是一則社會新聞……」
調低了音量的電視裡正重播著今天的早間新聞,紀旬聽著總覺得內容和他的突如其來的病差不多魔幻。
「總之,紀先生,給您開的這幾種藥記得按時服用,其他注意事項都寫在病歷本上了,保持心情愉快,我們這邊有任何消息,會第一時間聯係您……」
「醫生。」沉默了良久的紀旬突然打斷了對方的話,卻始
終沒有下文。
半晌,他輕呼出一口氣,沉了沉肩膀,僵硬地抬起頭,對著醫生露出了一個稱得上淒涼的笑容
「我快死了,對麼?」
——————————————
[神明的孩子,歡迎回家]
[本次線索為:黃昏時分的捉迷藏,請遠離街角的自動販賣機。]
[預祝你順利脫離夢境]
腦內的聲音逐漸消失,刺眼的光亮不依不饒地從房間狹小的窗戶中鑽進來,恰好落在了紀旬的眉間,意識仍未清醒的人皺了皺眉,翻身掙紮了片刻,最終還是無奈地睜開了眼。
「你醒了?」
待雙眼適應了強光後,紀旬才看清麵前的景象,循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陌生的男人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朝自己笑。
黑色貼身的羊絨衫將說話那人的肌肉線條勾勒得漂亮,金絲邊眼鏡隨意搭在鼻梁上透著幾分慵懶。
他生得一雙銳利的鳳眼,此時正彎出了一個溫柔的弧度,表情分明是友善的,可紀旬卻莫名從中品出了些許不真誠。
大概是見紀旬隻是盯著他看卻不說話,男人摘下眼鏡掛在了領口處,緩緩開了口:「有哪裡不舒服嗎?」
紀旬怔了怔,倒是老實地搖了搖頭,坐在床上打量起了自己所處的環境。顯然,他沒在自己的家裡。
說這是間臥室都算是抬舉了,地麵是斑駁的灰色,青黑的黴菌順著牆體攀爬到了天花板上,窄小的窗口是室內唯一的光源,除了一張床兩把椅子就沒有其他家具了。
「不好意思」,紀旬調整了一下坐姿,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誰?我這是在哪?」
對麵坐著的那人背繃得很直,神態從容,就差把氣度不凡幾個大字寫在他嘴角勾起的完美弧度上了,好似這裡不是間破舊的臥室,而是什麼觥籌交錯的社交場合。
隻見他聽完紀旬的問題輕聲笑了笑,卻沒說話,隻是指了一下地麵示意紀旬把鞋穿上,然後自顧自地站起身走到了窗前,「你過來看。」
紀旬:帥哥是個好帥哥,但是怎麼神神叨叨的
對於對方這種有話不直說,非要賣個關子的行為,紀旬倒也沒什麼意見,畢竟在沒扌莫清楚情況之前,還是要老實點。
電影裡那些開場就和線索nc反著來
的,都是標準的一血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