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十三號站台(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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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旬」

「小旬」

紀旬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隨著外界乾擾的聲音越多,他在夢境中的五感就愈發混沌。

他意識到身後的那人逐漸隱去了實體,環抱著自己的手臂也失了力氣,紀旬原本對這段莫名其妙的劇情是抗拒的,可此時心卻突然慌了起來。

「你會來找我的,是麼?」

那人的聲音變得如同虛幻,朦朦朧朧中這是紀旬聽到的唯一一句完整的話。

四周的場景開始崩裂,隨著一聲熟悉的呼喚,紀旬猛地睜開了眼。

「你怎麼了?」

剛從詭異的夢境中脫離出來的紀旬精神仍有些恍惚,他深吸了兩口氣,待情緒慢慢平靜下來後才回憶起自己身在何處。

沒有燈光昏暗的房間,沒有柔軟的床和深藍色的床單,更沒有陌生男人身上灼人的體溫。

他依然躺在景遲的膝蓋上,隻是做了個荒唐的夢。

副本裡的天空連顆星星都吝嗇,周圍隻有教會後院裡稀疏的地燈在工作。

紀旬與低下頭來一臉關切的景遲對視了良久,才仿佛真的回了神:「我我沒事,做了個怪夢而已。」

他注視著景遲那雙在如此幽暗的環境下依然明亮的眸子,思緒不知不覺便被岔開了。

這不應該是個死亡角度麼,怎麼景遲看起來還是一樣的好看,紀旬腹誹道。

隻能感慨造物主有時的確太過偏心。

在得到紀旬的回答後,景遲的表情卻仍不見輕鬆,眉頭輕輕地皺著,常常翹著擺出完美微笑的嘴角也平了下來。

見狀,紀旬迅速做出了反應。

他向上伸直了手臂,雙手各一邊地捏住了景遲的臉,甚至還向外扯了扯,擺出了個相對來說有些滑稽的表情。

可能是還不太清醒,紀旬這一係列動作完全是沒過腦子的順勢反應,等他都做完了才意識到自己實在有點冒犯了。

雖然他和景遲最近已經算是混熟了,但按景遲那個外不暖和內也不熱的性子,心裡指不定怎麼罵自己呢。

於是當紀旬意識到,自己對景遲產生的親近感與兩人的實際關係不太匹配的時候,他立馬討好似的乾笑兩聲,指尖鬆了氣力就要起身連帶著把手收回來。

可意外的是,景遲卻並沒有表現出半分不樂意的情緒,反而在紀旬抽離的一瞬間抓住了他的手腕,眼中閃爍著什麼他讀不懂的情緒。

行動被桎梏的紀旬晃了神,莫名想起了在夢裡自己被那個陌生男人束縛雙手時的感覺,他不禁打了個寒戰。

「我真沒事。」紀旬說道:「先把我放開吧,別耽誤正事。」

聽了紀旬的話,景遲這才鬆了手,表情也漸漸恢復了常態,他將紀旬的身子扶正,然後自己先行站了起來。

「嗯,走吧。」景遲向紀旬伸出了右手,主動要拉他起來。

紀旬對於景遲這個算得上是照顧的小細節很是滿意,他一把抓住了景遲的手,交疊的瞬間還發出了「啪」得一聲輕響。

他一邊借力站了起來,一邊朝景遲笑得燦然:「去哪呀?」

混熟了的景遲眉眼溫和,收起了麵對旁人時的淩厲和高高在上,隻見他彎了彎唇角,撚起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紀旬發梢上的落葉,輕聲說道:

「回家。」

紀旬腦內有根弦仿佛被誰的手指不經意地撥動了一下,他先前隻覺得景遲的聲音清澈冷冽,可原來當對方說出這類話語的時候,字裡行間也落俗般的滿是溫暖。

從來對「家」這個字眼沒什麼概念的紀旬竟生出了踏實的心情。

仿佛他從前也曾擁有過一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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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杜平之道別後,紀旬和景遲走在前往最終任務提示地點的路上。

深夜的晚風有些蕭瑟,兩人之間的氣氛也有些沉默。

路上沒有行人,此時距十二點還有三十分鍾左右,蜃城的係統提前解除了工作指令,居民們都回到了自己家裡準備即將到來的神降日了。

從信中了解到一切的兩人已經摘掉了從康斯那裡獲得的道具,不過好在現在他們也確實不太需要這東西的幫助了。

沉默地走了好久,忽然,紀旬忍不住先笑了出聲。

他偏過頭來看向景遲,神情隨著他輕輕挑眉的動作變得更加生動,語氣中滿是揶揄的情緒:「讓我死了那麼多次才通關,景老板,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我的錯。」聽完對方的話,景遲也彎了眼角,他自然地捋了一把紀旬被風吹得有些亂的頭發,「你想好要求告訴我。」

「那我得好好想想,敲你一筆。」紀旬禮尚往來地伸出手隨意揉了兩下景遲的頭發,隻是對方是為了給他整理,他卻是把人家原本打理利落的卷發抓了個亂七八糟。

景遲也不同他發火,隻是淡淡地笑著。

紀旬鬧夠了,用有些感慨的語氣說道:「副本也太坑了,誰能想到一開始我們出來的那個地方,正下方就是最終任務點啊。」

這次由於前一組的他們提供了充足的信息,給兩人著實是省了不少時間和精力。

他們分頭在教會的檔案室裡搜尋了大半個晚上,終於把蜃城和基地這兩條線上完整的故事給拚湊出了個差不多。

蜃城的起源不得而知,但係統加教會的模式確實是後來逐步完善的。

教會中所保存的資料自然是不可能絕對客觀,隻能是以兩人討論後的猜測來進行還原。

以檔案中所寫,蜃城人對於神明的信仰是與生俱來的,可從杜平之的身上並不能看出這一點。

所以紀旬猜測,城中的部分居民應該是在之前副本中死亡的玩家,精神意識被囚於這裡,但對從前的自己仍留有模糊的印象,而所謂的受洗儀式就是植入思想鋼印的過程

但隨著副本中死亡的人越來越多,總有那麼一些被洗得不是很乾淨的人。

其中的一部生活在教會,幸運的擁有更大的權利和條件,由於被洗腦得不太徹底,他們依然擁有些許正常的**。

日復一日的生活放大了這類負麵情緒,使他們的意識愈發獨立於框架和體係,久而久之便偏離了係統原本設定好的社會結構。

他們每年會挑選一些普通居民,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場所解除他們的束縛,在這些人身上發泄自己被壓抑的欲念,又或者是以觀賞他們自相殘殺為樂。

而這也成為了神降日的雛形。

同神降日一般,教會當然也會美化這見不得光的「慶典」,對外宣稱是挑選信仰最為赤誠的人,以傳道為名將此粉飾太平。

而供他們取樂的場所被稱為神衹。

但後來有一次,係統不知道怎麼竟然進入了為期二十四小時的休眠狀態,平日裡蜃城居民如何被壓抑的,那時就是如何反彈的。

據記錄,教會死了一多半的人,而從那天之後,係統每過十三年便會失控一次,大概是所謂的自動休整期。

教會不敢再按照從前的做法繼續,隻得適當放寬了內部日常的管束,把每個周期係統的休息的那一天稱作神降日,並每當這天淩晨,教會便豎起四周高高的圍牆,將城內的瘋狂全部隔絕在外。

神降日是神明對於信徒們的獎賞,在這天神明會降臨凡間與他們一同歡慶,而在此期間任何人做的任何事情都不會被怪罪。

因為神明無私地愛著世人。

但相對應的,平日裡世人便要更為嚴格地約束自己,不然神明震怒,違背神意的人就會受到殘酷的懲罰。

至於另一部分依然擁有自主意識的人,就成為了第一批反叛者。

基地最初的那一批高層以自由平等的名義創造了這個伊甸園。

但實際上,最早提出這個計劃的,正是被教會迫害過多次卻依然存活下來的一個,也是佩吉的製造者筆記中所提到的組長。

如筆記中所說,蜃城的模式是場暴行,那基地的模式貫徹始終的便是欺騙。

依然存在的分明的等級製度,並不平等的指責分配,以定期替其他人清除思想鋼印來進行思想控製的歷代高層,到後來的重塑計劃。

基地以一種表麵溫和的方式大差不離地復刻蜃城,沒人清楚係統的應用最初會不會就是這個樣子的。

「追求自由就要舍得放棄太陽。」

輕信基地高層製造的假象的人們,放棄了太陽,又再一次地被迫放棄了自由。

重塑計劃的實行需要場地,在神降日當天不會有人踏足的地方隻有一個,就是被教會廢棄了的神衹。

紀旬翻到了當初建造神衹時的地圖,他作為一個方向白癡的確是看不懂的,但景遲是萬能的。

通過與這幾十年街道進行對比,終於確定了它的具體方位。

而紀旬也立馬明白了為什麼副本的提示是十三號站台了。

神衹的具體位置就在中央車站底下東側延伸不到一千米的地方,許是被基地拿來使用之後給它改了個這般通俗的名字。

由於街道上沒什麼人,他們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進入副本時他們所在的公共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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