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2)
周六周日,兩人裝作無事發生。
溫鬱一覺睡到下午一點,醒來以後什麼都記得。
他本來就沒醉到哪去,給聞璵發消息都有點持醉胡鬧的意思。
醒來一看,微信對話框還停留在昨天半夜,對方隻字不回。
這便有了點屈辱的感覺。
如果現在消息還能撤回,溫鬱準得把昨晚那幾條撤個乾淨,甚至要撤回撤回本身,把雙方聊天記錄徹底歸零。
周六一整天,隻有顏晚馨女士打了個慰問電話。
「周末去哪兒玩了?你拉小提琴的視頻南南發給我看了,也不怕凍著,開兩扣子。」
「媽……現在是十月。」
「十月正是要入秋了!」顏晚馨在電話一端感覺到他興趣缺缺,打趣道:「今明兒可以約幾個朋友,出去郊遊,到處轉轉。」
「我去見爸了。」
顏晚馨那頭的聲音戛然而止,過了會兒才道:「別跟我提他。」
嘴硬是他們家的優良傳統,溫鬱也沒聽出來這句話裡有多少恨意,還是自顧自地匯報情況:「他瘦了很多,看起來還算精神,沒太老。」
顏晚馨冷笑一聲:「行啊,他在裡頭舒舒服服呆著,老娘給他還債還了幾年快老二十歲。」
「哦對,」溫鬱想起了什麼,轉移話題道:「今年你別給我寄秋衣秋褲了……我真不用穿這個。」
顏晚馨啪得把電話掛了,大有一副老娘還懶得伺候的畫外音。
溫鬱盯了手機屏幕兩秒,有種連親媽都沒得架吵的鬱悶。
半小時後,他發現自己被聞璵這狗崽子給蠱進去了。
剛重逢那會兒又是要喝粥又是要喝湯,周末不上班也能瞧見這人。
現在每個周末都清清靜靜無事發生,再也沒有人一臉壞相的來敲他的門。
溫鬱一個人把滿院子落葉灰土掃乾淨,拿水潑了一遍地磚再拖乾,一看時間才下午三點。
要了命了,以前單身的日子也沒這麼難熬啊。
溫鬱惱火起來,把自己跟聞璵的聊天記錄給刪了。
眼不見心不煩。
你逗他笑,他還不理你。
壞東西。
周日一到,早上十點顏女士又打電話過來。
「哪兒玩呢?」
「在睡覺。」溫鬱打了個哈欠:「沒事掛了啊。」
「還睡啊?你好歹起來吃點早茶吧?」
「媽,我在北京,美食荒漠你懂吧?」
「那也是。」顏晚馨嘟噥了一句:「回北京乾嘛,家附近連個茶樓都沒有。」
他連著兩天半點回應都沒瞧見,心裡有一點點沮喪。
親近聞璵這件事,現在和收壓歲錢一樣。
遞到麵前,他能有一百個理由義正言辭的拒絕。
真失去機會了,又很沒出息地偷偷想著。
偏偏又守著點存在意義成謎的小驕傲不放,也不知道在堅持什麼。
明天上班的時候我絕對不瞧他一眼。
不,今年我都不看他了,就當姓聞的是空氣。
周一一到,溫老師又換上社交常用笑容,和一路學生打著招呼進了教學樓。
辦公室裡有別的老師,瞧見他來了一臉八卦。
「溫老師,你才來啊!」
溫鬱沒聽懂:「領導叫我?」
「什麼呀,你看那。」杜老師擠眉弄眼起來:「哪個妹子送的啊?」
溫鬱這才看見自己辦公桌上放了個深色絨麵禮盒,上麵係了根香檳色緞帶。
他臉頰發燒,快步過去打開盒子。
蓋子一掀,九朵大月季花出現在麵前。
旁邊兩個音樂老師湊過來看,其中一個識貨,很驚訝的啊了一聲。
「這個品種挺小眾的,真會送禮物啊。」
「啥,不是月季花嗎?」
「月季那也是有三六九等的好不好!這個叫——我想想——腮紅門廊!」
花兒開得簡直像芍藥和月季的雜交,奢靡浪漫又燦爛,花苞擠滿了整個盒子。
外沿花瓣是清新可愛的奶白色,內裡沾了一點緋色,一如輕巧的腮紅。
溫鬱看見這花的時候,像是被男人在辦公室裡公開地親了一口,臉頰也泛著紅。
同事們還湊在旁邊八卦:「剛才沒見哪個女的過來啊?」
「萬一是男的呢!」
溫鬱快速把盒子關好,扯了個由頭去洗臉。
他少年時第一次收到花兒,也是聞璵送的。
那時候網絡雖然不發達,但是情人節告白也早就是約定俗成的事兒了。
兩人剛送別了被橘貓幾口吃完的小喜鵲鳥,坐一塊兒也沉默寡言,有點自發哀悼的意思。
眼尖的女生瞧見情況不對,悄悄把聞璵約了出去。
「聞哥,你跟鬱哥最近關係不太好?」
「還行。」聞璵話很少:「有事?」
女生露出羞澀的笑容,兩隻手背在身後搓來搓去。
「明兒就是情人節了……我想跟鬱哥表個白。」
「你說他是喜歡巧克力,還是喜歡花兒啊?」
聞璵瞧她一眼,收回眼神:「不知道,你自己猜吧。」
說完就回位置了,悶頭做題。
隻是在放學的時候,聞璵收拾包,跟溫鬱甩了一聲:「等會一起走?」
溫鬱心想太陽這是打西邊出來了。
他們兩確實順路。
溫鬱家裡有老北京人,祖傳的四合院住得很安逸。
聞璵一家是外地人,就住在那條胡同另一端的筒子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