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但為君故（6）（1 / 2）
路明非深深地呼吸，唇齒一張一合間吐出淡青色的氣體。黃金瞳變得更加璀璨，身軀開始膨脹變形。黑色的鱗片鑽出體表，響亮地扣合起來。鋒利的骨刺突出，指甲脫落，生長出利爪。巨大的黑翼從背後張開，君王的威嚴暴虐的肆意擴散，腳下的水銀池停止了翻轉，萬物顫栗。
黑翼輕輕扇動，帶著路明非升至空中。璀璨的黃金瞳四處掃射，就像王巡視自已的王國。
「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從監牢裡被釋放，出來要迷惑地上四方的列國，就是歌革和瑪各，叫他們聚集爭戰。他們的人數多如海沙。」
他對著此處開口，聲音響徹空盪的聖所，向世界宣告他的歸來。
路明非緩緩降下，伸出利爪狠狠劈在一條赤金色的鎖鏈上。不出所料，勢大力沉的斬擊隻在鎖鏈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卻不能斬斷。
果然，能捆住小魔鬼的不可能是什麼低端貨色。不過……
橙黃色的火焰憑空出現在路明非的四周，跳動燃燒。路明非輕輕吟唱著晦澀的龍文。跳動的火焰逐漸開始內斂，顏色逐漸改變，從開始的橙黃轉變為青色，最後轉化為深深的紫色。
「言靈：君焰。」
序號排列79的高危言靈，楚子航努力至今也隻能把君焰提高到青藍色的程度，再提高的君焰極端不可控，他不敢輕易嘗試。
而現在，紫色的君焰在路明非身旁緩緩燃燒，像一隻溫順的綿羊。血統的差距在此刻體現的分分明明。
路明非指頭一抬，君焰覆蓋上赤金色的鎖鏈，快速灼燒。鎖鏈被熔化成液體，落入下麵的水銀池中，沉入池底。
小魔鬼失去了束縛，從高空墜落，被路明非雙手接住。
他張開手掌，用力一握，王的意誌賦予空氣形體。路鳴澤重新被束縛，頭顱低垂，就像即將被審判的罪人。
路明非凝視著插在小魔鬼月匈口的長槍，扭曲的世界樹枝丫閃爍著暗金色的光芒，槍頭幾乎完全沒入血肉，但僅從露出的那一點末梢，便能感受到，那無與倫比的鋒利和令人驚懼的死亡氣息。
「不愧是真正的昆古尼爾。」路明非嘆息。當時還覺得高架橋上的奧丁手裡拿著的仿製品挺帥的，現在一對比，感覺假貨就像是造著玩的似的。
他向著昆古尼爾伸出雙手，手臂上的黑鱗開合，緊緊扣住不留一絲縫隙，努力將昆古尼爾散發的死亡氣息隔絕在路明非體外。
他握住了槍杆。
「轟！」昆古尼爾上爆發出強烈的死氣，這柄有生命的槍被驚醒了，下意識的釋放出氣息，賜於這無禮之徒死亡。
「呦吼，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路明非感嘆，手下開始發力。
「你和你那個主人奧丁可真是一樣，自傲且傻逼。」
昆古尼爾開始劇烈顫動，它憤怒了。死氣濃鬱到實質化，化作一縷縷的黑色細線纏繞在路明非的手臂上。
路明非的手臂在死氣的侵襲下，迅速變化。原本漆黑油亮的鱗片變得蒼白無光，本可以抵抗炮火洗禮的鱗甲開始風化，大片大片脫離他的手臂，露出藏在鱗甲下的柔軟肌肉組織。所幸鱗片更換的速度夠快，才沒有讓黑氣進入路明非的體內。
路明非疼的齜牙咧嘴，卻始終死死不放手，還時不時說上幾句垃圾話。一人一槍開始陷入微妙的僵持。
一人一槍的狀態都算不上好。路明非的身體早就殘破不堪，他用不要死強行壓榨身體所剩不多的潛能，加上小魔鬼和他交易沒用完的偉力，勉強龍化登上君王寶座。徒有君王的威嚴，卻不能調動他該有的權柄，連言靈都釋放的吃力。
而昆古尼爾插在小魔鬼的月匈口，對小魔鬼的死氣侵蝕不能停止，隻要它一個不小心，減輕了對小魔鬼的死氣壓製，那麼小魔鬼極有可能蘇醒。醒來的第一件事恐怕不是逃走，而是把困住自已十幾年的昆古尼爾狠狠折斷。
路明非緩緩加大手中的力度，死命地把昆古尼爾朝外拔。昆古尼爾則是釋放出更多的死氣，死氣不再隻纏繞路明非的手臂，開始向著他的身軀蔓延。
遠遠看去，死氣已經包裹住了路明非，形成了一個黑色的繭。
「咳！咳！」路明非吐出一口黑血。他張開雙翼，奮力扇動產生升力，昆古尼爾沒有反應過來，槍頭被拉出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