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攬月玉樓暗箭驚心,九龍銜珠深藏玄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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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明離開攬月台,也沒去別的地方,直接直奔回鸞閣。就等著慕容離回來,堵他一個正著,好好問問他為何不讓自己上攬月台。

他在回廊水榭轉了一圈,這回鸞閣若是沒有慕容離在,也不過就是間普通的屋子,好生無聊。他索性又進了內堂的書閣,正看見慕容離昨夜作畫的書案,筆墨紙硯擺得整齊。不過似乎是少了點什麼。

執明點了一個內侍,「你,過來。」

那內侍趕忙上前,「王上有何吩咐?」

「這兒怎麼什麼吃的都沒有?」

「啊?」內侍被執明一問,有點發懵,他想了一會才答道:「慕容大人從不在書房吃東西。而且他除了三餐之外,點心宵夜,一概都不用。」

執明一臉無奈地看著內侍,「阿離不吃,本王要吃。嗯,就要玫瑰餅,還有桂花茶。快點拿來。」

內侍應聲而去,不多時就送了茶和點心來。執明拿起一塊玫瑰餅,一掰兩半,咬了一口,道:「這餅不是鮮花做的,味道差了好多。一點也不好吃。」

內侍道:「王上,現下還沒到花期。這些玫瑰是去年開得正好的時候采下來,用蜜和糖漿醃了收著的。」

執明皺了皺眉頭,把那半塊餅給了內侍,「你覺得好吃是吧,賞你了。」

內侍喜滋滋地拿了餅退下。執明再喝茶,覺得這桂花茶也隻是個普通的茶。他想起以前在向煦台,慕容離親手煮了一次桂花茶給他喝,當真是全天下最好喝的茶。他從那之後,便時常飲茶了。

「王上,王上!」

一陣急促的喊聲從庭外傳來。執明聽這一聲喊,冷不防差點被茶給嗆到。他循聲看過去,是小安子一邊喊著,一邊一路小跑進了回鸞閣。

小安子見了執明,見禮都趕不及,氣喘籲籲道:「王上,慕容大人回來了。」

「阿離回來了。」執明一高興,從椅子上站起來。又問小安子,「你不是跟阿離去攬月台了麼,怎麼不跟在旁邊伺候,先跑回來了?」

小安子嘿嘿一笑,「小的猜王上會到回鸞閣來等著大人,才趕緊先跑進來報信吶。這會兒,大人應該就要到門口了。」

「還是你小子機靈。」執明沖著小安子的腦袋點了一下,「本王回頭好好賞你。」

「謝王上賞。」

執明顧不上再多理會小安子,一路小跑穿過回廊水榭。待他到回鸞閣庭院門口,見慕容離剛下馬車。那些樂工舞伎都跟在車後。除慕容離,一眾人見了王上,都跪下行禮。

慕容離見了執明倒不覺得意外,他揮手示意樂工散去。執明道:「等一等,你們不用散。就在回鸞閣繼續歌舞。本王知你們累了一天,賞錢少不了你們的。」

執明知慕容離一向喜歡清靜,見他不語,趁機湊近一些,小聲道:「阿離不是要掩人耳目?與其在房裡呆著不出聲音,還不如讓他們在這兒鬧上一鬧。」慕容離稍微睜大了眼睛,似乎有些驚異。執明拉了他,兩人一起進了回鸞閣。

一進書閣,執明還像昨日那般,轉身就關上了門。

他剛喊了一聲「阿離」,正要問為何不讓自己上攬月台,就聽慕容離道:「今日怠慢王上,我給王上賠罪了。」

雖然說是賠罪,慕容離臉上卻半分歉意也沒有。不過,他拿了一塊玫瑰餅遞給執明,肯定是隨手從盤子裡拈起來的。

哼,借花獻佛。

執明也不伸手去接,卻直接張嘴去咬那餅。慕容離趕忙把手抽開,像是怕被他咬到。眼神也極不自然地轉到別處。

「阿離,」執明覺得這塊餅比方才那塊簡直好吃太多了,即使用新摘的玫瑰,做出來的餅也不見得有這麼好吃。他嘴裡嚼著餅,含混不清地道:「本王才不要你賠罪。你倒是說說看,為何不讓本王上攬月台?」

「王上稍微耐心等上幾天。」慕容離略一思忖,「至多再過三日,王上就能再到攬月台上去玩了。」

「好好好,本王就耐心等三天。」執明心裡高興,也不再多問了。玫瑰餅回味好甜,他滿意地舔了舔嘴角,「那三天之後,阿離也和本王一塊上去玩嗎?」

這次,慕容離又拿了一塊玫瑰餅,直接塞進了執明嘴裡。也不再同他說話,徑自坐到書案前。

哎,阿離真是麵子薄。執明心想,不過是上攬月台去玩,這有什麼好害羞的。是了,一定是上次他從攬月台上往下看的時候害怕,被自己給發覺,所以他就不好意思了。還是不要揭他的短,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好了。他嚼著塞在嘴裡的餅,坐到慕容離旁邊。

樂工開始在外麵奏起樂來,似乎和早些時候在攬月台上所奏的是同一支曲子。樂聲輕靈,聽則如臨仙境。

慕容離把昨日那張畫紙鋪開。山川走勢大都已完成。他工筆細描,在其中添加細節。執明托著腮幫,在一旁安靜地看。直到將近子夜,慕容離才擱筆。奈何昱照關險山深穀眾多,這一日仍是沒畫完。

往後兩日也是如此,慕容離白日登攬月台,晚上憑著記憶作畫。執明自然是每晚都來回鸞閣,他雖然心疼慕容離受累,卻也勸不得,隻能在一旁默默陪著。行宮中人隻道回鸞閣夜夜笙歌,便有些閒言碎語,說慕容大人縱情聲色,不知檢點。慕容離不以為意。執明卻把傳閒話的人都揪出來,打了板子。

到得第三天,再等過此日就能上攬月台了。執明更嫌時辰過得慢,便讓內侍去找莫瀾來。那內侍回話的時候結結巴巴,「王上,莫大人他,他在……」

「他在哪呢,找不到人麼?」

「莫大人……在攬月台,是慕容大人請他去的。小的不敢上去請人,還請王上示下。」

「什麼?」執明氣不打一處來。阿離竟然請了莫瀾上攬月台,卻不讓他去。這實在太過分了。他隨即吩咐內侍道:「快備馬車,本王這就要去攬月台。」

待到攬月台下,小安子一見王上前來,隻道了聲,「王上……」欲言又止。

執明瞅了一眼台頂,「莫瀾也在上麵?」

小安子縮著脖子點了點頭。執明把他揮開,就要往玉階上走。小安子飛撲上前,抓著玉階欄杆道:「王上王上,大人要是怪罪,您可不能不救小的啊。」

「大驚小怪。」執明不屑道,「本王偷偷上去,不讓阿離知道。他怪罪你做什麼?」他看著小安子,若有所思。小安子被看得渾身發毛,不敢亂動。執明忽然揪著他外衣道:「這個,給本王脫下來。」

執明披了那件內侍外衣上了攬月台。攬月台頂中央的華蓋下有兩麵巨大的雲屏,雲屏與華蓋同寬,上麵各有浮雕。朝南的雲屏上雕的是鳳凰來歸百鳥朝賀,朝北的雲屏雕的是富貴花開群芳錦簇。兩雲屏中間有一狹窄的夾道,隻能容一個人通過。在夾道中,能看到雲屏的背麵也有浮雕,都是九龍圖,兩側一般模樣。

雲屏浮雕的不起眼處,鑿了一些通光小孔,以免夾道之中太暗。執明躲在雲屏夾道中,透過一個通光小孔往外瞧。果然見慕容離和莫瀾在攬月台南麵。除他二人,那些樂工舞伎也在。

露台之上,曼舞輕歌,水袖翩然。慕容離一身紅衣,端著酒盞,坐在雲屏前的主位。他飲著酒,聽著樂工新作的曲子,臉上仍是往日那般清冷,似乎美酒妙音都是過眼雲煙。隻是他偶爾輕蹙眉頭,大概是聽出了曲子的誤處。莫瀾坐著慕容離旁邊一張酒桌相隔的位置。他二人都背對著雲屏,不曾覺察執明在雲屏後。

雖有雲屏相隔,執明離他們卻並不太遠,還能聽到他們說話。他聽莫瀾道:「攬月台可真是個好地方,承蒙你邀請,我還是第一次上來玩呢。」

執明暗罵莫瀾是個蠢貨。行宮剛建成的時候莫瀾就上來玩了幾回,比他這個王上來玩的次數還多,真當阿離那麼好騙。他又聽慕容離道:「侯爺與攬月台的侍從相識,定是之前就來過。何必要如此說,憑白惹人疑心你?」

「哈哈」,莫瀾尷尬笑笑,「這台子是王上特意給你建的。若是給你知道我之前就上來玩過,不是怕你不高興麼?」

慕容離道:「侯爺是多慮了。」

弄巧成拙的傻瓜!執明又暗罵了一句。幸好慕容離倒是沒懷疑莫瀾,否則也不會當場戳破莫瀾的鬼話。若不是他之前對慕容離解釋過此事,說不定阿離真的要懷疑遖宿的那幅昱照關地圖是莫瀾畫的。

執明再看時,見莫瀾正給慕容離倒酒。慕容離傾身靠近酒桌,用酒盞接著酒。趁此時候,慕容離對莫瀾低聲耳語幾句。隨後,他倆一同望向關外的方向。

又過不多時候,一個侍從上來添酒。待那侍從走近,執明見慕容離不動聲色,手卻輕拂上藏在桌下的白玉簫,按在簫中暗劍的劍柄處,似乎下一刻就要拔劍出鞘。

執明不知他為何突然要拔劍,心裡一驚,本能地閉上眼睛,卻並未聽到什麼響動。

他很快又睜開了眼,竟然見慕容離回過頭來看著雲屏。那一瞬間,他有種和慕容離目光相對的錯覺,甚至不覺往後退了一步。但又一想,有雲屏遮擋,他怎麼也不至於被慕容離看見。雲屏上的通光孔極為細小,隻有靠得很近,才能看到雲屏另外一邊。

執明定了定神,又趴回雲屏上看,見慕容離已經轉回身去,並未拔劍,似乎也未覺察雲屏後有人,又添了一盞新斟上來的酒。

執明舒了一口氣,還好沒被慕容離發現他在偷看。但他方才確實覺得,慕容離是要拔劍。正要再看時,忽然聽到夾道另一端傳來些輕聲響動,似是腳步聲。

由於夾道太窄,極少有人走,執明才選了這個地方藏著。此時竟是有人從夾道那邊走了過來。這下可要麻煩了!不管來的是誰,隻要撞見了他,喊一聲王上,那他藏在雲屏後偷看的事可就全都要露餡。要是給阿離發現他偷偷溜上攬月台來,還不知要怎樣生氣呢。

夾道左右連通,根本沒有可以躲避的地方。要是這時候順著來路從夾道出去,也能被這個人給看見。

執明打眼一晃,見來人是個侍從模樣。對方卻似乎未發現他。原來那夾道狹窄,頂上又有華蓋,因此隻有一小半能照到光線,那個侍從走在亮處,而執明身形恰好被籠在雲屏的影下,這才沒被那侍從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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