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密室難開亦憂亦愁,夢遇奇人是友是敵(1 / 2)
一滴,兩滴,三滴。
血滴在香囊上,像是滲進去了一般,紅色轉瞬消失不見。香囊依然素潔如初。
執明喜道:「阿離他沒事,真是太好了。」
莫瀾見香囊上居然不染血,大為驚異。但見執明欣喜,也就信了他的話。又趕忙取出絹帕來給執明,道:「王上,還是趕緊裹傷要緊。微臣去傳醫丞來。」
「別教醫丞來添亂。」執明把劃破的手指含在口裡吮了一下,勉強止了血。
他把香囊收入懷中,下定決心道:「無論如何要找到阿離,把他給帶回來。若他不肯回來,他去哪兒,本王就找到哪兒。決不能再讓他流落在外。」
莫瀾道:「是,王上。」
執明點了點頭道:「莫瀾,你先出去一下。把小安子給本王喚來。」
莫瀾已猜出執明所想,也不出去,卻道:「王上想找密室的鑰匙。阿離之前對微臣說過,要藏在個妥當的地方,不能讓王上找著。想來這裡伺候的人也不知道。阿離之前都把鑰匙隨身帶著,就是為了讓王上不要再碰窺天鏡。王上可別負了阿離一番心思啊。」
執明見心事被莫瀾點破,胡亂應付道:「哪有你們尋思的那麼嚴重。先把小安子叫來問問再說。」
莫瀾隻好喚了小安子進來,問他有沒有見過慕容離拿著一把鑰匙,不是尋常尺寸的,又用手比了一下大小。
小安子道:「大人說的是不是一把古銅的鑰匙,小的見過。」
執明趕忙問:「在哪見的?」
小安子道:「慕容大人昨日站在水榭邊,拿著那鑰匙看了好一會兒。最後嘆了一聲氣,就把鑰匙丟進水裡去了。」
執明聽了連連跌足。莫瀾倒是長舒了一口氣。
執明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忽然說道:「水榭那裡水流緩,那鑰匙又重得很,不會被水沖得太遠。想法子抽乾了水,肯定能找著鑰匙。快派人去辦。」
莫瀾道:「王上,不能呀。水榭旁邊種的羽瓊花可全都靠那些水滋養著。眼下再過一個多月,就是花期了。這要是抽乾了水,那些花兒可怎麼辦吶?」
執明又氣又急,「先找著阿離要緊。花總不及人重要吧?」但他總記掛著那些花是慕容離所喜歡的,心思已經回轉了些。
小安子也勸道:「王上,您先別忙著教人抽水。那水榭的亭柱上還留了些字。大約是慕容大人昨日丟鑰匙的時候刻上去的。您要不要去看看。」
執明罵道:「蠢貨,怎麼不早說!」一撩袍子就往外走。莫瀾趕忙跟在他後麵。
待到水榭,見亭柱上刻的是:
「水長流,念不斷。」
確是慕容離的字跡。莫瀾道:「一定是阿離不想讓王上尋到鑰匙,這水可抽不得了。」
執明伸手撫著刻下的字跡,也嘆了一聲,道:「罷了。」
莫瀾又安慰道:「王上,總之能找到阿離,誤會解開就好。說不定聆風閣很快就會有消息了。微臣先陪著您回寢宮去吧。」
執明突然轉回頭來道:「那就派人下水去撈,多費些功夫就是。還有,找個靈巧的鎖匠來,看看能不能把鎖給本王撬了。這就快去。」
莫瀾道:「王上……」
執明也不理會莫瀾。他從水榭出來,又進了回鸞閣,將寢殿中的物件仔細看了一遍。竟發現慕容離什麼都沒帶走。尋思著,阿離也不多帶些錢,又不帶著劍防身,就這麼一個人跑出去,可怎麼是好?
於是他又開始長籲短嘆。莫瀾追過來,好說歹說哄了一回,才把執明勸回醉湖心月殿。
一連九日都沒有慕容離的消息,藏窺天鏡的密室也沒能打開。執明怕太傅那幫老臣知道慕容離不告而別,又來借題發揮,因而不欲聲張。他一出寢宮,還得強作無事一般。索性推說近日困乏嗜睡,窩在醉湖心月殿中不出去。
那個繡著羽瓊花的香囊,執明一直貼身帶著,恨不得一天拿出來看上幾百回。幸好每回看時香囊都是素白的,不曾沾染血色,才讓他稍得些安慰。
慕容離走後這幾日裡,執明每晚都會做夢夢到他。那些夢境清晰到無以復加,仿佛觸手可及一般。
第一夜,夢到的是天璿與瑤光交界處的德恆當鋪門口。
慕容離正揮劍砍倒了一名天璿兵士,那兵士頃刻身首分離,血噴出丈遠。
執明冷不防見血濺出來,下意識地想往後閃躲。
其實那廂廝殺離執明還遠著。血都濺到了慕容離的身上。慕容離頭發散亂,雙手緊握著劍柄。他的手早就被血浸透了,還有血不斷順著劍柄流下來,從他的指縫間滴落在地上,伴著可怖的滴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