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請容天地鑒真心,花有清香月有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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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明當然不能告訴慕容離關外有重兵把守。雖然他很確信慕容離其實無法出關,但那一晚見慕容離在攬月台上似要踏空,又想起之前做的噩夢,還是驚得七上八下。

把慕容離抱起來的時候,他的腦袋有一刻是不太清楚的,甚至不知自己是要往哪兒走。幸好下意識間走的是回行宮的方向。

攬月台離醉湖心月殿有些距離。之前執明不是乘馬就是坐車,從沒有走路回去的。

今夜卻要走回去了。

他怕慕容離又要走,一路上都緊摟著慕容離的月要肢,絲毫不敢鬆手。而慕容離一直睜大眼睛看著他,像是怕他會突然消失了一樣。

這樣走了許久,兩人都沒說話。執明見慕容離緊張得過分,總算是將他稍微鬆開一點,又拉過他的手臂,搭在自己頸上。

慕容離環緊他的脖頸,似乎是舒了一口氣。

這讓執明安心不少。腦袋從僵麻中回過些神來,才記起慕容離方才磕到了膝蓋,趕忙問道:「阿離,膝蓋疼麼,有沒有磕破?」

慕容離搖頭。

執明猜著這大概不是說不疼,而是阿離自己也不知道磕沒磕破的意思。隔著鬥篷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冷汗還沒消退。

還是快些帶他回去。在路上的時候就胡亂扯些別的讓他分心,這樣大概能忘掉些疼。

「阿離,那個,你是怎麼從半空中走到宮牆那邊的?本王還以為,你至少也得搭條繩子。」

慕容離道:「是頭發。」

竟然是頭發?!難怪根本就看不見。執明大大出乎意料,「是你的頭發麼,怎會那麼長的?」

「嗯,多接幾根。」

這……

看來阿離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說不定他上次離開行宮的時候就是用了同樣的法子。

雖然知道阿離身法很好,但是站在高台上踏著一根細細的頭發,怎麼想都覺得心裡發毛。有風吹過來的時候不會晃麼?再說,萬一要是踩斷了……

執明倒抽了一口涼氣,「阿離,你站在那麼高的地方,就不害怕麼?」

「怕。」

慕容離的聲音很輕。

執明趕忙將慕容離抱得緊些,安慰道:「那麼危險,憑誰都會害怕的。以後可別再站到欄杆上了。咱們這就回去吧。」

執明帶慕容離回了醉湖心月殿。先撩起衣袍檢查了一下膝蓋,見傷處略微有些發青,幸好沒磕破。就要拿藥膏來給他敷上。

慕容離往後躲著,「別,不要。」

執明看著那泛出淤血的一小片肌膚,「阿離,上了藥會好得快些。本王很輕的。保證不弄疼了你,好嗎?」

大概是執明看起來很擔心的緣故,慕容離沒再拒絕。

執明記得慕容離上次傷到膝蓋還是被太傅罰跪的時候,那次傷得更厲害,可是他都沒這麼怕疼。況且這種藥膏塗上去應該不會疼的才對。

難道說,傷好了以後還會再疼麼?阿離之前受了那麼多傷。要是都疼,可怎麼是好。

執明蹙起眉,「阿離,本王想看看你之前的傷。可以嗎?」

「嗯。」

執明坐到慕容離身後,將他的長發順到肩膀一側,伸手探到他脖頸處把前襟的扣子鬆了兩個,將衣袍褪至肩下。

肩膀的位置原先有一處大傷,就是他從遖宿逃回來的那次,在關外同刺客打鬥的時候留下的。最後是用刀子劃開皮肉,才把裡麵的斷箭取出來。

那時慕容離滿身是傷。他在痛楚之中還稍微有些意識,於是諱疾忌醫,不肯讓醫丞換藥。

內侍隻好去告訴執明。執明一聽,不高興地說道:「不要你們碰他。把藥送進來就是,都給本王出去。」

慕容離半昏半醒,在床帳中聽見,趕忙閉起眼睛。

這是王上要給他換藥的意思嗎?

不會的。王上最怕見血了。況且病榻見穢之處,不是王上該來的地方。那些猙獰可怖的傷口,他自己都不敢去看,更不用說是王上。

他害怕這副滿是血汙的身體會讓他避之不及。就連一個稍微異樣的眼神,也足夠刺傷了他。

可是他傷得太重了,無人照料真的不行。

他不想讓他來,又很想讓他來。傷藥的止痛效力已過,全身的傷口越發疼痛難忍。

床帳輕輕掀開。

慕容離緊閉著眼睛,下意識地蜷縮起身子想要保護自己。

「阿離,你躺著不要動。換藥的時候不會很痛的。」

執明的聲音很讓人安心。

說不痛就真的是不痛。執明在換藥的時候十分輕柔,連慕容離身上的敏感而脆弱之處都一一小心地避過。上身的傷口包紮好之後,用寢衣給他蓋住身子,再去處理腿上的傷。

似乎是被人捧在手心裡嗬護著,這樣安全的感覺讓慕容離漸漸放鬆下來。

他偷偷睜眼看執明。見自己的腿搭在執明膝上,執明正拿著棉紗替他蘸去傷口上的淤血,滿眼都是心疼憐惜。

他看得出神,忽見執明轉過臉沖他笑了一下,才慌忙閉上眼睛。

怎麼辦,定是被王上發現他在偷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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