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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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哥告訴我,他隻知道自己姓張,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看起來也不太願意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我一想,覺得這是私事,他不想說也正常。然而要我去問一個失憶的人「你不會是叫xxx吧/你對xxx有沒有印象」又會顯得很奇怪,好像我知道點兒什麼在試探他一樣;再者姥爺囑咐過我一定要保密,他老人家都那麼說了,我肯定不會輕易泄露消息。於是我打算先把這件事放一放,轉而問了那座戰國墓,向張小哥打聽我昏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麼。

他的回答依舊非常簡潔,說我暈過去的時候他正好醒了,看我傷得比較重就先把我送了出去,然後他自己又回到了鬥裡。

要知道當時我們從村子裡的招待所出發,一路走到打盜洞的地方花了四個多小時,他這一來一回不得八小時起步?

「有近路。」

「你知道近路?!」

「本來不知道,在墓想起了一些事情。」

我點點頭,選擇相信他。畢竟當時那個情況要麼是解雨臣找到了鬥從而找到了我,要麼就是張小哥把我送了出去。既然師兄沒見過我的裝備(不然他至少會把手機給我留著),那隻可能是後者。張小哥救了我好幾次,他是個好人,對我有恩,所以他出現之後我想都不想就跟著他走了,也不會懷疑他,畢竟他是個讓白衣女鬼給他下跪、連血屍頭都能擰下來的狠角色,要是想麵對麵放倒我估計比打哈欠還簡單。我隻是有些驚訝,他當時傷得也挺重,怎麼還要繼續下地,那座戰國墓裡到底有什麼東西吸引他?

我突然想起了烏有飯店那個女人提過的「鬼璽」。

「璽」其實就是個人印章,在秦之後才成了皇帝的專用詞。而璽前麵加的那個字一般是指它的性質和質地,比如官璽,是官員用的;私璽,是私人用的;玉璽,是玉做的(也有用金做的);銅璽,是青銅做的。

這「璽」字前麵加了個「鬼」就有些耐人尋味。——它到底是「鬼」用的,還是拿「鬼」做的?又或者說,這個字隻是單純用來形容它的外形?

我在這裡一通亂猜肯定沒什麼意義,於是便開口詢問張小哥有沒有聽說過「鬼璽」。他搖搖頭,也不知道是沒聽說過還是不肯告訴我。

「……知道太多對你不好。」他補充了一句,看來是不願意告訴我。

這句話我從小到大都快聽爛了。師父和姥爺都喜歡用這句話搪塞我,小時候美其名曰:「你還小,等長大了再說」,然後我長大了,又說知道太多對我不好。感覺就像參加了一次長跑,累得受不了的時候有人對我說加油,最後一圈了,跑完就結束,然後我卯足了勁跑完了一圈,等再遇見那個人的時候他又說不算數,你再跑一圈吧,如此循環往復就是夠不到終點。時間長了我就不想再跑了,終不終點的我根本不稀罕。可能我確實像我師父說的那樣是個沒有毅力的懶娃娃。

所以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忍不住笑了。——這個人怎麼說起話來跟我長輩一樣?

估計是我的反應和張小哥預想中的不太一樣。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我,我也盯著他,兩個人開始莫名其妙地對視。

張小哥的眼神還是那樣,平平淡淡沒什麼情緒。我看了幾次仍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怎麼能有人一點兒煙火氣都不沾,明明還很年輕,卻好像已經了解了很多,經歷了很多,看透了很多。

他好像並不介意和我一直對視下去,可我卻有些心虛了。

我收回了視線,改問他張教授是確有其人還是一直都是他假扮的。

張小哥搖搖頭,表示確有其人,隻不過這次是他冒名頂替的,所以在火車站見到我的時候他沒打算讓我知道。怎奈就三句話的功夫,他發現我已經被人盯上了,而且其中一個人曾經和他一起下過地,絕非善類,於是就寫了張紙條塞進口袋裡讓我自己小心些,結果我根本沒理,還是出來浪了,他也隻能一路跟了過來。

至於張小哥為什麼要易容成張教授,他沒有說,估計也是他自己的事情,不方便告訴我。

腕上的電子表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跳到了淩晨三點,外麵的蛐蛐聲此起彼伏,一直沒停過。樓下的路燈在半個小時前就熄滅了,而房子裡的大燈還開著,如果放在平常,這會兒肯定會有幾隻大撲棱蛾子趴在窗戶外麵,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愣是一隻都沒見著。

這間屋子裡隻有一張躺上去咯吱直響的單人床,單側靠牆。我就是去上了個廁所的功夫,那張小哥就已經閉著眼睛倒頭占了外側。於是我隻能關了大燈小心翼翼地從他腿邊爬過去,硬著頭皮躺下,同時盡可能地把自己往牆上貼,不要擠到張小哥。然而剛躺了沒幾分鍾,隔壁就開始啊啊哦哦地叫,本來這裡的隔音就不是很好,我又貼在牆上,頓時就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現場感」,連什麼「叫老公/大不大」之類的都能聽見。

我在這裡氣得要死,反觀旁邊的張小哥竟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呼吸輕且緩,估計是已經睡著了。

嗯,真是令人羨慕的入眠速度。

隔壁跟打了雞血一樣鬧了很久,我就一直盯著黑乎乎的天花板努力放空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做了好幾個亂七八糟的夢,有森林有宇宙有湖泊有山川,最後夢到自己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縮在窩棚的乾草堆裡,外麵下著大雨,麵前站著一個穿著青黑色長衫的中年男人。——他的眼神和張小哥有些相似,也是那種淡淡的、仿佛看透一切卻又漠不關心的樣子。他盯著我看了半天,遞過來一個黑色的小盒子,裡麵裝著一塊黑乎乎的東西,硬硬的,像是某種甲片,有礦泉水瓶蓋那麼大。

男人看著我,示意我把它吃下去。

這玩意看起來就跟毒藥一樣,誰會願意把它往嘴裡放?

我不肯吃,結果那人直接掰開我的嘴用他的食指和中指把那玩意兒塞到了我的舌頭根附近,然後死死地抵著我的下頜骨,就像給貓餵藥一樣。那東西一沾到唾液就直接化成了水,苦的像黃連,還帶著一股形容不出來的澀味。我跪地乾嘔了一聲,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也顧不得髒,用手抹自己的舌頭,企圖把那種惡心的味道沖淡。

男人再次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這才意識到我現在就算站起來了也頂多到他大腿根,是個小屁孩兒。

「你給我吃的是什麼玩意兒?!」我吼了他一句。

男人沒有回答,抓著我的月要帶把我從地上提了起來。我一路掙紮大叫,拳打腳踢,但是這位爺充耳不聞,跟去菜市場買菜一樣拎著我翻了半個山頭,把我帶到了一個好似驛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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