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紅樓(六十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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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師父曾是廢太子的親衛。

他出身於親衛世家,雖無封爵,可在皇帝身邊地位向來超然,他們並不傾向任何一位皇子,而是堅貞的保皇黨。

當年太上皇對太子忌諱莫深,一直暗中打壓,也曾下過狠手,武師父的父親便是為廢太子擋箭而死,作為世襲製親衛,他們隻守護主子的安全,並不參與政·治,他一直恪守親衛守則,對廢太子所做之事從不插手。

這輩子做的唯一出格的事,便是偷了小郡主出了東宮。

「所以……這枚禦賜金牌,是桓帝賞賜給你父親的?」範婉若有所思的問道。

「是,當初老聖上也是先見之明,深恐日後會有兄弟鬩牆之事發生,又有另一道密令,若日後當真兄弟不和,我當拿著這道禦賜金牌出麵,調解兄弟之怨,撥亂反正,維護正統。」

範婉一聽這話,頓時忍不住嗤笑一聲。

「要我說,最湖塗的不是太上皇,倒是桓帝了。」

武師父聽到範婉這般說桓帝,忍不住蹙了蹙眉,到底是自己父親效忠了一輩子的人。

範婉察覺到武師父的態度,挑眉反問:「難不成我說的不對?」

「他若不糊塗,便不會在傳位給太上皇的同時,又立太子,他當真不知道太上皇是個什麼性子?又當真不知道自己將一個無辜小兒留給太上皇會是怎樣的一個下場?他當真不知道,自己這一到立太子的聖旨傳下去,朝臣們會分成兩派,引起朝堂動盪?」

範婉對桓帝的操作相當不理解。

若是他湖塗,他又是極精明的,養出來的兒子,除了太上皇這個喜歡玩姨太太手段的小心眼,其他的皇子,包括現在泯滅眾人的誠王與順王,都是一身忠骨,為國為民,不惜戰死。

若說他精明,在太子之事上又糊塗至極,將皇位傳給大兒子,卻又將太子之位給了小兒子,幾乎偏心到了明處,大兒子在他眼裡,就仿佛一個工具人,不變態才怪。

他這番舉動,不僅沒能維持正統,還把自己心愛的小兒子給坑死了。

若桓帝當年將皇權集中於太上皇一人身上,唯一的要求是要他好好保住小兒子的性命,且看如今的順王與誠王,誠然沒什麼實權,但保住性命還是能的,那樣朝臣們也不會兩邊下注,當年廢太子之亂牽連了多少人,桓帝恐怕壓根就沒想過。

「先帝已逝,再說這些又有何用?」武師父沉默片刻,長長的嘆了口氣。

是啊,桓帝都死了多少年了,如今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這禦賜金牌拿出來,於你可有不便?」範婉徒然想起,當時她想要登上城牆時,武師父那欲言又止的模樣。

武師父搖搖頭:「不被找到便沒事。」

畢竟禦賜金牌這東西,就和丹書鐵劵一樣,是臣子們很喜歡,皇帝卻很深惡痛絕的東西,況且,武師父身份特殊,他手裡的勢力絕對是水淵最想得到的。

「那咱們好好在家呆著吧,不要輕易出門了。」

武師父感激的看了眼範婉,若是範婉執意再出門的話,他能做的也隻有冒險了,當年廢太子之死在他心中一直是一根紮的極深的刺,所以找到小郡主,守護小郡主,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執念。

至於小郡主是想為太子報仇,還是苟活於世,他都會護持與她。

二人說開後,武師父仿佛放下了心底最後一絲束縛,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接下來的幾日,他們閉門不出,武師父專心教導幾個孩子練武。

經過這一次鮮卑攻城,這些孩子都感覺到練武的重要性了,就連林黛玉,那兵書翻得都比往常勤快些。

也不知是不是上一次範婉那一箭給震懾住了,還是上次攻城傷亡太大,這次鮮卑撤退後,大約一旬有餘都沒再來,原本膽戰心驚的百姓們終於忍不住的走出了家門,小攤販們也開始做起了生意,這座西北邊塞小城很快恢復了往日的活力。

範婉也不太拘著孩子們,所以當得知賈惜春帶著壽兒出了門時,也隻是愣了一下,到時沒有太在意,畢竟他們身邊都帶著護衛呢。

隻是當天色漸晚,兩個人都沒回來時,她就著急了。

立即喊來武師父,帶了一群人滿城的找,一直找到天都快黑了,兩個人也沒回來,偏偏在此時,城西又傳來戰報,說鮮卑再次來襲。

範婉與武師父的臉色頓時凝重了起來。

兩個人幾乎不約而同的往城西跑,然後就看見賈惜春和壽兒,在一群護衛的護持下,正混著混亂的百姓,從城西大門瘋狂的往城內跑。

可他們的速度不快,城門還在緩緩的關上。

範婉目眥欲裂,當即一抽馬鞭,朝著城門就狂奔而去,武師父反應極快,也立馬跟著後頭往前沖,就在城門關上的前一刻,範婉沖出城門,彎月要一把撈起壽兒,朝著後頭的武師父猛然砸去,自己則是一把將賈惜春拽到自己的馬上,一拎韁繩轉身就朝城門的方向跑。

然而,她們到底慢了一步。

城門就這樣在她們的眼前緊緊合上。

「娘——」壽兒掙紮著朝著城門這邊張著手,卻被武師父緊緊的抱在懷裡,一點都不敢鬆開。

城門關上,武師父的臉色難看到極致。

他緊咬著牙關,眼睛充血,卻依舊很是冷靜的扭頭,將壽兒交給武招兒:「你帶著小主子先回去,我到城外去護持主子。」

「二叔,我也去。」一直沉默的武式兒從背後抽出一對板斧來。

「好,咱們走。」

說完,棄馬而下,直奔城牆之上,跨到圍牆邊緣,二人一把搶過身邊兵卒的大刀,翻身就跳出了城牆。

勇猛之姿直接將城牆上的將士給嚇傻了。

這可是城牆啊,十幾米高,從這城牆上摔下去不說沒命,那也絕對是半死不活,這兩人怎麼這麼敢的。

而武師父卻帶著武式兒,一路用板斧做減速裝置,往城牆下飛速滑落下去,兩個藝高人膽大的人,落到地上的時候也有些不可思議,竟然這般平安無險的落了地。

怔忪隻是一瞬間,二人很快恢復了冷靜。

一起朝著範婉的方向狂奔而去。

和範婉他們一塊兒被困在城外的,還有之前的那群護衛,此時此刻他們團團圍住範婉與賈惜春二人,正滿眼戒備的看向那群與他們一起被關在門外的百姓。

人性是經不住考驗的。

在生的希望前,誰都想不到,會做出怎樣惡毒的事情來。

他們到的時候,護衛已經同那群百姓對峙了起來,百姓們覺得,範婉一看就非富即貴,肯定是城裡的貴人,若能拿了她們,便能威脅老將軍打開城門。

然而,鮮卑大軍已經逼近,除非老將軍想要全城人都陪葬,否則絕無可能打開城門。

百姓們的情緒愈發的激動。

範婉抱著賈惜春,目光警惕的看著這群人。

「嗷嗷——」

聲勢浩大的鮮卑軍終於到了。

城外的百姓們終於慌了,慌張無比的朝著各個方向亂竄,很快沒了蹤影,反倒是範婉這一行人,格外的顯眼,因為她們是有馬的。

「咱們走。」

當機立斷,範婉決定先帶人往南門撤離。

她們人數稀少,加入混戰是極其不明智的選擇,武師父一把拉住賈惜春之前騎的那匹馬,而武式兒則是跨上壽兒的馬,一群人拎住韁繩,朝著南邊就飛速的離去。

鮮卑軍自然不會放過這群人,很快就有一小隊騎兵緊追不舍。

範婉出來的急,並沒有帶武器,而賈惜春身上,則是隻剩下月要間防身的軟劍,也是沒有個殺傷力的。

武式兒手裡攥緊了剛剛搶來的大刀,而她的雙斧則是落到了武師父的手中。

「那群人緊追不舍,怕是甩不開了。」

武師父驅馬跑到範婉身邊大聲喊道。

範婉抿了抿嘴:「散開,打遊擊,咱們不能湊到一塊兒當靶子。」

武師父雖不知這遊擊的具體打法是什麼,但是從字麵意思理解的話,倒也能理解出八分的意思來,當即對著後頭做了個手勢,後頭的武式兒他們頓時散了開來。

範婉則是做的更加徹底些,乾脆翻身下馬,抱著賈惜春就往城牆相反的方向跑,最後匍匐在兩株矮小的灌木叢下麵,這兩顆灌木一看就營養不良的樣子,奈何上麵蓋了雪,兩個人躲在樹後,縮成小小的一團,若不注意,很難看得見。

而武師父被範婉不聲不響的舉動給嚇了一跳,想跟著來,卻被範婉直接舉手拒絕了,他隻好委屈巴巴的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範婉摟著賈惜春,目光如鷹隼的看著漸漸逼近的鮮卑軍。

「等會兒,我先出去,你別出來。」

範婉貼在賈惜春耳畔小聲說道。

賈惜春被捂住嘴巴,說不了話,隻能不停的點頭。

範婉小心翼翼的鬆開手,見她確實沒有動作後,才悄悄的往旁邊挪了一步,卻不想,這一步挪出去,袖子卻被扯住了。

她朝著賈惜春看過去。

賈惜春對著她搖搖頭,張了張嘴,想說『不要去』,卻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

範婉一把捏住賈惜春的手腕,用力迫使她鬆了手。

賈惜春蹲在草叢後頭不敢動,隻能看著範婉匍匐在地上,一路飛速的往前爬,明明是爬行的姿態,卻矯健的像個豹子一般,隻見她對著那幾個騎馬來追的騎兵猛然一躍,直接將落到最後的那個給撲下了馬。

巴西柔術的技巧在這一刻發揮了最大用處。

配上巨大的力氣,騎兵的喉骨直接被她掐斷,前頭的騎兵發現了不對勁,猛然策馬回頭追回來,範婉一把抓住騎兵落到旁邊的長木倉,扭頭朝著來人投標槍似的一個投擲。

巨大的力道配上長木倉尖銳的槍頭,直接將奔在最前方的騎兵給紮穿了,飛出去了好幾米。

範婉趁著對方愣神的功夫,猛然拔步朝著那兩匹馬狂奔而去。

若說之前那些鮮卑兵還信心滿滿,此時範婉秒殺二人,那幾人早已慌了神。

範婉的速度極快,她一把勒住剛剛那個騎兵騎的馬的韁繩,翻身而上,朝著那群人撲了過去,但凡被她近到身的,幾乎瞬間就被她捏碎了喉箍,或者被撞斷了月要椎。

範婉力氣巨大,行動敏捷,姿勢也很帥。

再加上武師父也很快出來幫忙,最後就連賈惜春也沒能忍住,抽出軟劍加入了戰鬥,三個人很快的將這一小分隊誅殺殆盡,範婉渾身都是鮮血,她受傷了,卻不嚴重,隻是一時不察,被人劃破了手臂,而那群鮮卑軍就慘了,武師父見了血,掄著大刀對著他們就是一陣血腥碾壓。

也不知是不是砍到了大動脈,血噴的到處都是,三個人的身上,衣服上,就連頭發上都沾滿了鮮血。

這場戰鬥他們感覺很是漫長,但實際上卻是非常迅速,從範婉突然出擊到殺完最後一個人,攏共用了沒有一盞茶的功夫,就結束了戰鬥。

「式兒她們沒關係麼?」

範婉渾身顫抖著問武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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