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清穿(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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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糕子?

範婉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這是康熙開始懷疑她了。

不過,她並不怕就是了,剛剛她給胤祚吃的奶糕子,是她直接從係統中拿出來的,那炕櫃上的奶糕子,卻是每天早上膳房進上的。

範婉警惕慣了,是不可能露出馬腳的。

所以她抱著胤祚,連身都沒起:「八阿哥和七格格這會兒都在床上躺著呢,奴婢剛抱了六阿哥,怕過了病氣,就叫流雲去取吧。」說著,便吩咐流雲:「去將炕櫃上的奶糕子給皇上取過來。」

「是,小主。」

流雲應了一聲,便去取奶糕子去了。

撩開帳子,就露出裡麵頭碰頭睡著的兄妹倆,胤禩側著身子,微微弓著月要,小手呈保護狀的耷在蘇寶珠的後背,而蘇寶珠則麵向胤禩側躺著,腦袋抵著胤禩的月匈口,睡得格外的香。

流雲小心翼翼的取下裝奶糕子的壇子,等繞過屏風,才鬆了口氣。

青花瓷模樣,巴掌大小的小壇子放在炕幾上。

康熙捏著蓋子掀開,就看見裡麵還有三四塊奶糕子,不由挑眉:「這是膳房每日進上的?」

「是,奴婢想著,以前的老祖宗們都是馬背上長大,吃的是牛羊肉,喝的是牛羊奶,所以才身體強壯,奴婢愚笨,不知該怎麼養孩子,隻尋思著這牛羊肉暫且吃不得,牛羊奶還是能喝的,便叫膳房每日用新鮮的牛羊奶製成了奶糕子,給八阿哥當零嘴兒。」

範婉訕笑一聲:「皇上您也知道,奴婢家裡在膳房那邊……」

康熙聞言,頓時冷哼。

覺禪氏的子孫成年後,不是去了內管領,便是去了膳房,這衛氏想吃個龍肝鳳髓恐怕艱難,但這奶糕子,膳房那邊還是能夠做得了主的。

這宮裡的妃嬪們,哪家都有自己的勢力。

衛氏要這點兒,也算不得逾距。

範婉頓時一副被嚇到的模樣,低頭將胤祚抱在懷裡。

胤祚自生下來滿月後,便被抱去鍾粹宮榮妃馬佳氏身邊養,□□妃牽掛養在內大臣綽爾濟家的三阿哥,對他並不在意,平日裡隻叫伺候的精心照顧著,雖說平常親額娘德妃幾乎每日都會到鍾粹宮與他相見,奈何德妃謹小慎微慣了,並不敢情緒太過外露,怕惹的榮妃不喜,便是去了,也隻是扌莫扌莫頭,然後帶著他玩罷了。

胤祚也不過兩歲多的寶寶,哪裡明白母妃那內斂的感情。

此刻被範婉香香軟軟的懷抱抱著,還有美味的奶糕子吃,頓時就不肯下來了,便是太醫來了,也是範婉抱著把的脈。

範婉喝了一個月的奶茶,照一天三頓的喝,所以力氣是夠的。

等到太醫送來了苦藥湯子,她乾脆用腿夾著胤祚的腿,一手鎖住他的上半身,另一隻手端著碗直接就給他灌下去了,這姿勢,在現代來看,是醫院打疫苗時醫生指導後的標準姿勢。

可落到康熙眼裡,就讓他眉頭忍不住抽搐了。

長了張仙女的臉,行為卻那麼粗魯。

隻可惜,範婉壓根不在乎康熙怎麼看她,等胤祚喝完了藥,被苦的張嘴正準備哭的時候,被範婉眼疾手快的又塞了一塊奶糕子。

瞬間,口腔被奶香四溢的奶糕子占滿了,哭自然也就哭不出來了。

胤祚委屈巴巴的趴在範婉懷裡,嘴裡嚼著奶糕子,哼哼唧唧的抽咽,範婉小聲的哄著,直接無視了康熙。

「宮門已經落了鎖,今兒個就叫胤祚先在你這呆一晚。」

康熙站起身來準備離開,臨走前還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扭頭吩咐範婉:「你便是疼愛孩子,也不該叫他們上你的床跟你一塊兒睡,他們奶娘做什麼用的?」

範婉:「……」

她隻是單純的想和蘇寶珠一起睡,胤禩都是順帶的!

「總有不方便的時候。」

康熙扔下一句,便帶著梁九功走了,臨走前,還不忘帶走了她那巴掌大的青花瓷小壇子。

範婉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所謂的不方便是怎麼回事。

暗暗啐了口ls,然後扭頭看向伺候胤祚的奶娘和那一群太監宮女的,趕緊的叫流雲帶她們安置,東配殿沒那麼多床又怎麼樣,她也沒辦法啊,熬著唄。

胤禩和蘇寶珠霸占了她東暖房裡間的大床房,為防止過了病氣,範婉便帶著胤祚去了西暖房裡間的紗櫥裡,中間隔著個中堂,距離不算近。

這一夜,胤祚睡得安逸極了,第二日一早就恢復了精神抖擻的模樣,範婉又叫了太醫給胤祚復診,太醫把了脈,隻說胤祚已經沒事了,但為防病情反復,今天就好好在屋裡帶著,別出去了。

範婉應下後送走太醫。

然後又吩咐王冬兒,等宮門一開,就去永和宮走一趟。

除了蘇寶珠外,其它的孩子她是一點兒都不想招惹,這胤祚也是德妃的孩子,蘇寶珠也是,雖然早就做好了德妃討厭她的準備,可她也不想莫名被康熙連累,畢竟,她如今隻是個常在,那德妃若真的恨她入骨,想要對付她,雖不致命,但也能叫她頭疼。

畢竟她的任務隻叫她搞科技樹,可沒叫她宮鬥!

王冬兒在宮門口等了許久,永和宮才開了門,他趕緊的進去求見。

德妃這一夜本就滿心煩躁,翻來覆去的沒睡好,正打算早起叫太醫過來瞧瞧,就聽說長春宮衛常在身邊的王冬兒求見。

提起衛氏,德妃忍不住垂下眼瞼,遮掩住眼底的冷意。

衛氏……

剛出生的七格格被皇帝抱給了衛氏,一個辛者庫出身的常在……這叫她如何能夠甘心。

自出了月子,宮裡沒有一日是安生的,日日都有人上門,嘴上說的好聽是來看望她,可說著說著,那話裡話外都是嘲笑她出身卑微,縱使生了皇子格格又如何,皇上還是說抱走就抱走。

更有甚的,還有嘲笑她連辛者庫出身的常在都不如的。

用那些人的話說:「誰叫人家長得美呢?」

掩去心底的不悅,德妃抬起頭來,吩咐銀心:「叫進來吧。」

王冬兒在外頭等了好一會兒,屋子裡才出來個人,宣他進去。

王冬兒搓搓手,趕緊的打理了一下衣擺,這才躬身跟了進去,一進門,對著主位上的德妃就跪下磕頭請安:「奴才給娘娘請安。」

「這一大早的就上門來,可是有什麼事?」

德妃又恢復了往常溫柔和煦的模樣,隻是此時此刻,臉上卻帶著焦急:「可是七格格哪裡不好了?」

「回娘娘話,七格格吃的飽睡得好,如今胖了許多,康健著呢。」

德妃一聽七格格沒事,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很快王冬兒的話卻叫她忍不住的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

德妃臉『唰』的一下就白了,扶著銀心身子都忍不住的歪了歪:「六阿哥昨兒個夜裡起了高熱,皇上連夜將六阿哥送到衛常在那兒了?」

「是,我們小主讓我一大早等著開門,叫趕緊的告訴娘娘一聲,免得叫娘娘擔心。」

王冬兒跪在地上,身子壓得低低的,自然沒看見德妃臉上那一閃而過的猙獰。

銀心被捏著手,尖銳的護甲刺破了她的手背,卻不敢吭聲,隻扶著德妃,一副衷心護主的模樣。

怪不得昨天夜裡她心神不寧,翻來覆去的睡不好,原來竟是因為胤祚病了,隻是……明明永和宮和鍾粹宮同屬東六宮,還是一前一後斜對角,為何皇上寧可抱著胤祚繞到西六宮去,將胤祚送到長春宮,而不是送回她這個親額娘身邊呢?

她是真的想不通。

若是送到太皇太後或者皇太後,哪怕是送到承乾宮裡,她也就罷了,到底是為何!

德妃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扶著銀心的手,聲音顫抖:「走,咱們現在就去長春宮。」

王冬兒愣了一下,隨即連忙說道:「奴才在前麵帶路,娘娘您別著急,早上太醫已經來瞧過了,六阿哥已經退了熱,已然好轉了。」

他勸的真心,奈何德妃直接無視了他,扶著銀心的手就快步朝著長春宮的方向去了。

王冬兒跟在後頭,忍不住暗暗啐了聲。

就昨兒個皇上那副樣兒,衛常在的前途差不了。

他還不稀罕呢!

從東六宮去到西六宮,要從禦花園經過,再沿著長長的甬道走到翊坤宮,越過翊坤宮後,才到了範婉如今所在的長春宮。

一大早,膳房又送了奶糕子過來,因為之前裝奶糕子用的青花瓷小壇子被康熙給帶走了,這會兒康熙吩咐乾清宮的李進朝特意送了個粉玉壇子過來,算做補償。

範婉一拿到壇子就叫流雲趕緊的用上。

小巧的粉玉壇子模樣很是清秀,範婉謝了恩,又叫明月給李進朝拿了個荷包。

德妃來的時候,李進朝剛巧從長春宮裡出來,走到隆福門大門口就碰上了德妃,他趕緊打了個千兒:「小的給德妃娘娘請安。」

「李公公。」

德妃自然是認識李進朝的,這位專管庫房,平常有什麼賞賜之類的活兒,都是他來乾。

「德妃娘娘這是往長春宮去?」

「是啊,公公這是自哪兒來?」德妃對李進朝的態度格外的友好,畢竟這是在乾清宮裡當差的奴才。

「那可真是巧了,小的正從長春宮出來,見著六阿哥正帶著八阿哥一塊兒玩呢。」

李進朝這話說的可有意思。

六阿哥帶著八阿哥一塊兒玩,說明這衛常在並沒有防著胤祚,畢竟昨兒個胤祚剛起了熱,這宮裡的孩子都金貴,能叫自己的親兒子跟胤祚一塊兒玩,不怕過了病氣。

要麼這衛氏是真的傻,要麼就是另有所圖。

想到這裡,德妃頓時站不住了,她絕不容許有人拿自己的兒子做箋子。

「看來六阿哥已經大好了,本宮這心裡實在擔憂的慌,就不和公公多說話了。」德妃心裡著急,麵上依舊一副四平八穩的模樣。

「小的也得回去當差了,就不送娘娘了。」

說著,他又打了個千:「奴才先告退,娘娘您先請。」

德妃點點頭,這才扶著銀心的手,甩著帕子就大步的朝著長春宮去了。

德妃來的時候,範婉正在用早膳。

胤祚和胤禩早早的就用了,如今正麵對麵坐在榻上,頭頂碰頭頂的看繪本,胤禩是真聰明,別看才三歲多的小孩子,口齒清晰的很,之前範婉給他講過的繪本,這會兒竟能復述的差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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