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隻可遠觀（1 / 2）
005
教室內的凝滯氣氛最後由開門聲終止。
進來的人穿著教職工統一製服，長相年輕。他有一雙笑眼，唇角也微微上揚，看起來格外溫和可親。
「我以為我提前十分鍾來的話已經很早了呀。」
他的聲音十分溫和，語氣也好像天生帶著笑意。
謝空青即便和江辭秋再不和，對上這種極具親和力的人物也不由得一鬆。調動著為數不多的耐性，將流露在麵上的不喜收斂起來。
「這兩位同學，沒記錯的話你們就是謝空青、以及江辭秋，是吧？」
「嗯。」謝空青應了一聲。
一般來說，沒人會抗拒這種初見的，親和力高且溫文有禮，還能準確說出你名字表示他對你的重視尊重的人。
可惜江辭秋不是一般人。
他天生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外加一雙上挑眼加持，導致看誰都像在挑釁，格外給自己樹敵。
假如他不是生在江家又是千嬌百寵的老來子，可能早天天被人堵巷子裡套麻袋了。
此時聽見來人問好，江辭秋也沒應聲，反而故意側了側身，表示自己不想理他。
見狀，一般人即便麵上不說，心裡也會不喜，吃了閉門羹更是再不會主動湊上來。
可和江辭秋一樣，來者似乎也不是一般人。
「江同學，初次見麵的話，是不是要拉進一下關係？」他笑眯眯道，「這樣的話之後我才有理由給你放水呀。」
江辭秋不答。
謝空青有些來了興致，畢竟親眼見了江辭秋這般棘手的性格卻還要主動上門扌莫老虎的，長這麼大，謝空青也沒見過幾個。
印象中上次那人還是他哥謝知絮。
——結果是被當時年紀尚小的江辭秋狠狠咬了一口。
且，由於上趕著招惹之前江辭秋剛被狗咬，所以事後兩人是一塊兒去打的狂犬疫苗。
回憶起這事，謝空青有些踟躇，思考要不要撈一把這位老師，畢竟就初見印象而言，這位老師的分數堪稱優秀。
現在江辭秋年紀大了，應該是做不出咬人的行為的吧？
沒等謝空青思考出結果，那頭的人已經走到江辭秋身邊自顧自開始說話了。
他是微蹲著的，雙手撐在膝蓋上，目光停在江辭秋臉上。
謝空青見狀，覺得這人在禮儀這方麵似乎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該說不愧是訓練禮儀的老師嗎？
真希望那位教務部秋老師也能來跟著學學。
他抬步，往兩人身邊走去。
「好吧，畢竟你叫辭秋我名字裡還正好有個秋，現在這樣也很正常，或者不如說是人如其名啊，這點值得誇獎。既然你不想和老師拉關係的話，那就換一換，老師來和你拉關係吧。」
「我的名字是秋行晚。」
「今年二十四歲，我看見進來的時候你眼睛在我紅領帶上麵停了一下，就是因為今年是我本命年哦。俗話說得好，本命年要穿紅，越紅越喜慶。」
秋行晚的領帶是鮮艷而飽和度高的大紅色，在一身白裡麵格外顯眼且突兀。
江辭秋此時終於有了反應，他眉頭下壓，可算是抬起眸子看人，一眼望去看著十分不耐。
「你是不是接下來還要說你褲衩也是大紅色？」
秋行晚露出一個略驚訝的表情來：「哇，被你猜中了呀。」
江辭秋目光裡帶著審視，「你到底想乾啥？」
說句難聽的，秋行晚現在在江辭秋的心裡，已經可以和傻x劃等號。
「我想乾什麼？不是說了嗎，我現在要和你拉進關係呀。」秋行晚微笑道，「看，你現在不就開始主動和我說話了嗎，關係拉進一步了呢。」
江辭秋死死盯著麵前一雙笑眼，想從裡頭看出點別的什麼來，目光灼灼。
半晌，才收回視線。
「切。」
那雙眼裡除了笑意，還是笑意，什麼都分辨不出來。
「作為服務人員來說的話，『切』是禁止的哦。不過看在你是初犯，就罰你在這兒坐著吧。謝同學，可以跟我出去一下嗎？」
最後一句話是轉過來對著謝空青說的。
如果忽視對話的話，秋行晚的禮儀的確是無可挑剔。
謝空青對江辭秋吃癟這件事樂見其成，加上目前秋行晚在他心裡好感動挺高，聞言，直接說了聲「好」答應下來。
兩人出門時，江辭秋下意識般向門口瞟了一眼，隻看見消失在過道的一片衣角。
「剛剛是給你上的第一課，謝同學有什麼想法嗎？」
走在路上，秋行晚微笑問道。
想了想，謝空青問：「為什麼要逗弄他？」
「我還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麼突然就上課了。」秋行晚露出一個小小的驚訝表情，「為什麼逗弄他的話，我不是說了嗎，我想和他拉近關係。」
「這樣不用擔心適得其反嗎？」
「是有這種可能的，但是江同學的話應該不用太擔心，而且主要我想逗逗他，你不覺得他很像一隻狗狗嗎？」
秋行晚上句還在否認，現在就直接微笑著推翻了自己的說法。
謝空青早就在教室那會兒就發現了他的惡趣味，此時親口聽見秋行晚承認倒也沒什麼感覺。
聽見詢問，他回憶了一下記憶中謝知絮被咬後的慘狀，信服地點點頭，認可道：「的確很像。」
尤其是被咬之後都要打狂犬疫苗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