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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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重生回來,嘉善其實是有許多事兒可做。

她重生的時間點不算好,也不算太壞。彼時,母後雖早去世,可父皇的身體尚算康健。

她的死對頭莊妃,雖有協理六宮之權,但是也不敢明著對她下什麼黑手。最重要的是,莊妃之子趙佑成,這時候還並未被立太子。

隻要太子之位空懸,那麼嘉善就握有翻盤的資本,而且資本還很大。

嘉善寬完衣後,用完了早膳,便在書房裡頭練起了字來。

嘉善的母親裴皇後,出自江南的大家族裴氏,乃是世代流傳的書香門第。嘉善小的時候,裴皇後便常握著她的手,教她學寫顏公的楷書。

因為從小受裴皇後的耳濡目染,所以與一般女子相較,嘉善讀得書要更多些,或許這也是她受章和帝喜愛的原因之一。

好一會兒功夫以後,嘉善放下筆,她對新提上來的丹翠道:「鄭嬤嬤在哪兒,幫我喚她過來。」

上一世,丹翠是在素玉等人被放出宮以後,才跟在嘉善身邊服侍的。如今,重用她的時間早了許多年,丹翠明顯有些惶恐。

聽到公主有吩咐,丹翠惶惶道:「奴婢這就去。」

「等等。」察覺到丹翠的情緒不妥,嘉善慢悠悠地看了丹翠一眼。

她問:「出了什麼事嗎?」

丹翠之前之所以能被公主放在身邊使喚,正是因為她對主上從不藏著掖著地玩小心思。

現如今聽到嘉善這樣問,丹翠舒了一口氣出來,若不是公主主動問,她還不知該如何提起呢。

丹翠跪下回道:「奴婢能補了含珠姐的差使,是承蒙殿下厚愛。」

「隻是……」丹翠是個忠厚老實的人,她躊躇地說,「隻是,含珠姐姐這兩日……」

嘉善心知肚明地看了她一眼,幫丹翠把話說了出來:「怎麼?」

「她該不會是,對我的做法,頗有微詞吧。」嘉善慢慢眯著眼,用一種危險的語氣問。

丹翠忙搖頭:「殿下言重了,她怎麼敢。」

「含珠姐,隻是,想請奴婢替她說項幾句,」丹翠誠懇地看著嘉善,「她說,想見您一麵。」

嘉善的目光如同一潭死水,她冷漠地勾起嘴角,笑問:「是嗎,她的病好了?」

丹翠點頭,輕答道:「約莫是快好全了。」

嘉善的臉色未變,她拿起銀湯匙,將桌子上擺著的糖蒸酥酪挖了一勺吃。直到那冰涼而微微酸澀的感覺,從嘉善舌尖上略去,嘉善才道:「讓她來。」

丹翠喜道:「是。」

在先皇後宮裡的所有舊人裡麵,含珠是年紀最小的那一個。素玉今年已滿十九,明年就要被放出宮去了。

唯獨含珠,不過才與嘉善一般大。

其實含珠以前侍奉皇後的時候,並不如何為皇後所鍾愛,她能被嘉善要過來,純粹是因為一顆糖。

那時候,皇後方才病逝,整個宮裡都處在一種麻木而又傷懷的氣氛中。父皇兀自傷心,嘉善也隻能與兩歲的胞弟相依為命。

含珠因為與嘉善年齡相近,所以被派到了她身邊去,陪大公主說話。

兩個都是還處在總角之間的孩子。尤其是含珠,她第一次和貴人兒挨這麼近,見大公主沒了娘親居然都不哭,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隻能笨拙地,把自己藏了許多日子的一顆糖,遞給了嘉善。

「進宮以前,我娘說,我要是想她了,就吃糖。」小含珠怯怯地看著小公主,她把手心上的汗,在裙褥邊擦了乾淨,才敢將白嫩的手掌伸過去。

小含珠說:「公主要是想娘親了,也吃糖吧。」

「這是最後一顆,我一直不舍得吃,給您。」小含珠的聲音嬌嬌柔柔地。

小嘉善不禁看了她一眼,見她模樣小小地,隻會討好地對著自己笑,像個小可憐蟲一般。

小嘉善遂什麼都沒說,她徑直將糖接了過來,放進弟弟的掌心裡,牢牢攥緊。

第二日,含珠就跟著素玉還有鄭嬤嬤幾個,一起被分到了鳳陽閣去照護大公主。

此後近二十年,連鄭嬤嬤都回鄉榮養,嘉善身邊的人走了又來,來了又換,隻有含珠一直在她身邊。

可惜,再長時間的陪伴又如何?最終也不過敗給了一個男人。

嘉善想到展少瑛那句「殿下的貼身婢女爬上我的床,您卻隻希望我給她一個體麵」,就更覺得那二十年,隻是一場諷刺。

他們希望她做出什麼反應呢?

是痛哭流涕地求著展少瑛回來,還是怒發沖冠地把含珠殺死在他的床上?

嘉善的唇角幅度極小地輕微勾起,她扌莫了扌莫自己的月匈口——

這兒的誅心之痛仿佛還在昨日。

而她,再也不會讓事情有重蹈覆轍的那一天了!

少頃,含珠和丹翠一起進門,向嘉善請安行禮。

嘉善的視線,遲疑了幾秒,才落到含珠身上。

含珠也是個美人,或者說,這宮裡的女人,沒有一個不美的。隻是從前,她們在各位環肥燕瘦的娘娘身邊時,總會被不一而同地比下去。

含珠彎下月要,恭敬地給嘉善磕了個頭。相比起多年前的嬌弱,她如今有自信多了,聲音朗朗道:「奴婢請殿下安。」

嘉善不再看她:「起來吧。」

含珠遂聽話地起來。

嘉善本沒準備這麼早見含珠的,該如何處置她,嘉善心裡一直沒個確切答案。今日乍一見她,嘉善卻忽然想起了,那個被她親手流掉的孩子。

關於那個孩子,,展少瑛不了解其始末,陪在她身邊的含珠,卻是再清楚不過。

可最終,含珠反倒利用了這個孩子,來剜她的心!

嘉善的目光,在含珠刻意打扮過的臉上逡巡。

隻見她粉光若膩,身若蒲柳,正是長著一副天下男人最願意憐惜的樣子。

嘉善眸光一閃,展顏笑道:「我原來以為,順境中的感情或許不會那麼可靠,所以,對你一直多有依賴。」

「現在想想,當時,你不過也隻是給了我一顆糖。」嘉善盯著毛筆尖兒上已經乾掉的墨跡。

她慢慢起身,拿起剪刀來,修剪起玉瓷兒花瓶裡新擺上的花枝。

含珠和丹翠皆噤若寒蟬地站著,眼睜睜見那些快要枯死的黃葉被嘉善毫不留情地剪去。

含珠的心跳霎時漏了一拍,她道:「奴婢會一直陪在殿下身邊的。」

「唔。」嘉善似乎興致缺缺。

她忽然將剪刀轉了個麵,尖利的刀鋒的方向正對著含珠。嘉善還無知無覺,仿佛剪刀隻是她手上的一個小玩具,她不聲不響地離近了含珠幾步。

含珠臉色煞白,她咬著唇,強擠出一個微笑來。

「素玉向我求了恩典,我答應她,明年放她出宮。」嘉善目不轉睛地看著含珠額上出的那層細汗,她不以為然地笑說,「奇怪,你抖什麼,你在怕我?」

含珠的視線,終於從嘉善手上的剪刀,轉到了她那張明艷絕倫的臉上。

隻見公主肌膚勝雪,那雙含著一彎笑的眼眸裡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

含珠內心大為慌張,她磕磕絆絆著答:「殿下、殿下,說笑了,奴婢沒怕。」

「許是,上回的暑熱還沒好,頭有些昏沉了。」

嘉善道:「既沒好,那該多休息。」

「我本來屬意你去接替素玉手上的活,幫我掌管釵釧。」嘉善溫柔地看了含珠一眼,她一手輕輕撫上含珠的臉頰。

大公主的手,冰得像條蛇,含珠不自由地打了個顫。

嘉善恍若未覺地輕輕捏了她的臉頰一下,笑道:「既然你身子還是不爽利,這件事兒,我隻能交由丹翠來做了。」

「這段日子,你好生養病。」嘉善終於將剪刀放下,她用那才修剪完花枝的手,輕若無骨般地拍了拍含珠的肩膀。

含珠的額上,又生出了一顆豆大的汗珠。

她雙頰蒼白:「是,謹遵殿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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