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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嘉善的聲音軟軟地,帶著股春風拂麵的柔和,與早上的頹靡,聽起來截然不同。展嶽見她能說會笑,還會促狹自己了,便也從善如流地板起麵孔。

他聲線硬朗:「小壞蛋。」

展嶽屈起一指,隔著衣裳,在嘉善肩上輕輕地點了一下。那力道,像是頭狼亮出了一半的爪子,剩下的一半隱藏在了皮肉裡,收斂鋒芒。

「學得這麼壞。」展嶽嘟囔著說,他慢慢撲過去,作勢要去嗬她的癢癢肉。

嘉善哪裡會是展嶽的對手,順勢就被他壓在了馬車的軟榻上,她月要後還墊著一個大迎枕,恰恰成了一個「羊入虎口」的姿勢。

嘉善輕捶了一下他的月匈膛,嗔道:「還不是你打的頭。」

「下一次見到舅母,我得親自問問。你是不是真的,從來沒吃過舅母做的東西,」嘉善彎起唇,眼底有星河燦爛,她說,「我可不能白白認下這個鍋。」

兩人姿勢親昵,嘉善起先還不覺得有什麼,隻是說完話後,一直聽不到展嶽開口,反倒是他望著她的視線,越發火熱纏綿。

嘉善這才察覺出,她是以一種極其「緊密」的姿勢被展嶽擁在了懷裡。

展嶽的手攬著她纖細的月要肢,兩人的身子幾乎是緊緊相貼地,隨著馬車顛簸,他的手,也緩緩地捏了一下她月要間的肉。

力道倒不痛,可月要的位置至關重要,何況,嘉善本來也怕癢。她咬著唇,哼哼著說:「這還是在外頭,別胡來。」

展嶽卻掩起唇,忽地笑了。

他溫柔地捏起嘉善白皙的下巴,嘴上道:「公主的意思,是想告訴我,回府就能胡來了?」

他在這方麵,著實是個「舉一反三」的高手。

嘉善惡狠狠地瞅他一眼,白嫩的臉頰上泛起紅暈,她低聲道:「明天我還要去赴秦王妃的宴,不能貪覺。」

每每隻要開始了,他就好像沒有節製,總會弄到夜半方休。

實在太熟悉展嶽的秉性,嘉善不得不提醒他一句,免得這家夥又像個不知饜足的大狼一般。

展嶽勾起唇,棲身上去,熟稔地在嘉善下頷上口勿了一下。

想到昨晚某人不規矩的睡姿,他翻起舊賬,啞聲呢喃著說:「隻要公主乖乖地,別手腳並用地抱著我不放,我保證讓公主睡個好覺。」

嘉善的容色紅潤,很快聽出了展嶽的言外之意。她抬眸,眼裡水光瀲灩,低聲地問:「我昨晚,有手腳並用地抱著你嗎?」

嘉善還是嫁給展嶽以後,才知道自己睡覺有多麼不規矩。說起來,她上一輩子也沒少和展少瑛同床共枕過,怎麼從沒聽展少瑛說,「她睡覺不老實」呢?

嘉善這樣問,展嶽自然誠懇地回答了。

他唇角掛著一點兒笑意,將低沉的聲音抿成一線,嗓音沙啞道:「是。」

「抱得可緊。」展嶽語帶調笑,他壓低了嗓子,輕輕地扌莫了把嘉善的臉。指腹上的觸感,果然如嬰孩般柔膩順滑。

展嶽語氣不變,認真地盯著她說:「若不是怕今天早上,宮裡的人都曉得我宿在鳳陽閣,真想這樣從了你。」

他說「從了你」,惹得嘉善的腦子一下混沌起來。好像麵前這個鐵骨錚錚的男人,變成了個對她言聽計從的「良家婦男」。

雖然,「良家」這個詞,橫看豎看都和展嶽一點關係都沒有。

嘉善的月匈口一直跳,她被展嶽的幾句話說得心盪神迷,連頭頂都好像要開始冒煙兒了。

她心裡,無奈又甜蜜地想著:「到底是誰從誰?」

嘉善緊緊地盯著展嶽清澈的雙眼,剛想把這句心裡想的話說出口,卻聽馬車外,劉琦的聲音慢慢傳來——

「到公主府了,大人和公主請下車吧。」

這道聲音,倏地將嘉善的神智拉回了籠。

意識到外頭,劉琦素玉等人都在等著他們,嘉善連忙輕輕地推搡了展嶽一把,嬌斥道:「還不起來。」

「好,回府再說。」展嶽單方麵地補了個附加條件。

他懶懶地直起身子,替嘉善梳理了下快散掉的發髻,半扶著她下了馬車。

「屬下先去燒水。」劉琦道,「素玉姑娘說,府上還準備了供大人換的衣物,屬下就不回府拿了。」

展嶽點頭,劉琦便先行去了後院,素玉也先去了內室裡鋪床。

見他們一前一後離開,嘉善忍不住看了幾眼他們的背影,低聲問道:「你與劉琦,提起過素玉的事兒嗎?」

展嶽攙著嘉善,兩個人正慢條斯理地在後院裡走。

夜色祥和靜謐,頭頂上是星月交輝,清冷的月光朦朧如蟬翼般。

展嶽道:「提過一嘴。」

「素玉辦事妥帖大方,又在你身邊當了這麼多年女官,劉琦不會不願意。」展嶽側眸,望著嘉善說,「倒是你,真的考慮好了?」

嘉善瞥了眼展嶽,抿唇答說:「想好了。」

鄭嬤嬤老成持重,那日,嘉善不曾從她嘴裡問出分毫來,想必鄭嬤嬤,日後的防範心隻會更重。

如果說母後懷元康的時候,真的出了什麼事兒,那麼素玉,或許就是剩下的唯一一個突破口。

嘉善現在隻能賭,素玉待她是真心的。

嘉善的思緒不由漂浮到,含珠被杖斃的那天。

素玉本來有機會出宮,是看她身邊的宮女青黃不接,沒個穩重的人,素玉這才執意留下來服侍。這樣的人,真的會是當年的劊子手之一嗎?

她已經是兩世為人了,這輩子,總不會再將身邊的人看走了眼……吧?

大概是這個「再」字太容易將人抽筋剝骨,嘉善心裡不由一滯,皺著眉苦笑了下。

展嶽聽她不吭聲了,便莫名其妙地一作妖,伸出爪子捏了捏嘉善那張柔軟的臉蛋。

嘉善的反應慢了三拍,片刻後,她懵懂的眼神才順著他的動作望了過去。展嶽見此,更是言之有理道:「夜色這麼好,你還走神,這是成心惹收拾嗎。」

這句「惹收拾」,終於將嘉善的思路,拉回到適才馬車裡旖旎的氣氛裡。

嘉善輕輕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清著嗓子道:「你每次動手動腳前,都要先賴我。」

「也不知道將自己的狼尾巴藏一藏。」嘉善將自己的小手,從展嶽掌心裡掙脫出來,她揚起眉說。

展嶽輕笑了下,攬著嘉善的肩膀走進屋內,他動了動嘴唇,小聲道:「看到你,就藏不住了。」

「我先去梳洗。」

展嶽的手輕描淡寫地從她背後滑過,指尾處帶了點兒動情的繾綣,像是要品嘗的美味即將開席。

嘉善活生生地被他這個動作,弄得全身每個毛孔都不自在了。

她喝了口令人平心靜氣的安神茶,茶葉片子的澀味兒,從舌尖彌漫到了大腦。一直到味覺、嗅覺等等觀感,全被|乾|澀串聯了起來,身上那種火燒火燎的感覺才逐漸消失。

隻是一杯茶喝完了,嘉善除了澀,也沒能嘗出其他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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