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他生再續此生夢(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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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海醫院的五樓裡有一個很奇怪的病人。

說他奇怪, 並不是性格古怪,相反,他的性格溫和, 人也很好。

配上一副好相貌,常常會有人同護士或者醫生打聽病人的情況。

因為這一層都是重症區, 所以也沒什麼風花雪月的打聽, 不過是好奇的閒聊,但最後往往會以不能透露病人隱私的理由被偶爾與那位病人接觸也會覺得臉紅的護士給擋回去。

小李聽著茶水間裡傳來的清冷嗓音, 默默地想著又來了一個。

這位病人是他的雇主, 而他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護工。

做這一行並不是因為學歷不高,而是因為實在掙錢, 尤其是給有錢人做護工,運氣好的話,短時間裡就能掙夠市中心裡一套房子的首付。

這次的病人也是同樣。

病重, 有錢, 要找少言耐心的護工陪同。

隻是與曾經那些雇主不一樣的是,他的脾氣真的很好。

沒有得知自己患了絕症後的古怪, 也沒有其他有錢人這樣那樣挑剔的毛病, 雖然安靜的時候看起來像是不高興的冷漠,也有些唬人的氣勢,但隻要與他溝通就會發現,他很體貼。

不過奇怪的是,這樣好的人竟然沒有什麼朋友來看過他。

不止朋友,同學、親人、伴侶,每一種都不曾有過。

而他也幾乎不主動聯係別人,每日最愛做的事,就是將輪椅調到醫院明淨的窗前, 向下去望。

小李也順著他的視線好奇的向下看過。

視野倒是清楚,大概是這一層裡唯一能看清醫院正門的房間,不過也沒什麼稀奇,隻有大門和小攤,遠不如對麵帶著綠化風景的病房。

他總覺得,對方沒準是在等什麼人,所以挑了這裡。

不然這樣有錢,何必在物質上受委屈。

不過一天、兩天、一個月過去,他還是一個人在那裡等。

他知道這些自己不該去管,但確實好奇,而且在私心裡,他其實是希望對方能夠活久一些,自己能照顧對方久一點的。

畢竟這樣舒心又大方的雇主實在難尋。

所以在聽到對方在化療結束後放棄保守的療法,自願做了一種一線治療的誌願者時,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甚至違反職業原則的抽了根早就戒掉的煙。

第二天頂著黑眼圈站在外麵看著手術燈亮起,等聽到相熟的醫生對他說了聲手術成功後,他才緊跟著鬆了口氣。

這位先生又被轉回了那個病房,不過這次手術醒來,對方卻好像比往常多了幾分精神,又多了幾分恍然。

他又開始坐在那個窗前發呆,甚至比手術前要更久,一坐就是一天,偶爾活動時,也隻是在手機上查著另一個城市的新聞。

洪水/意外/地震/停止起飛…還盡是些稀奇古怪的關聯詞。

不過一兩天的時間,他的精氣神好像又漸漸消去,眼中也暗淡無光。

這麼想著,小李吃完了手中的午飯,回身想看看這次打聽那位先生的是什麼人。

以為不過又是八卦的吃瓜家屬,或者膽大熱情的年輕男孩,結果隨意掃過一眼,便心頭一跳。

祁讓認識李牧,上一世藺言去世後,就是他將藺言的遺物交給了自己,見他發愣,便以為是跟在藺言身邊見過自己的照片,於是對他輕點下頜,算是打過招呼。

隨後按著前台護士的指路,停在了標著511數字的病房前。

李牧緩過神來。

他以為自己見多了有錢人,也見慣了病床前的醜事,早就對這些看起來相似的人形成了免疫,但此時站在對方身邊,卻還是不知為何有種自行慚穢的感覺。

見對方想要敲門,猶豫一瞬,在他身後出聲打斷了他,「你、你好?」

祁讓偏頭看他,露出禮貌的笑,「您好。」

一頓,「藺言正在睡覺?」

李牧要提醒的話被搶先,於是又磕巴了一下,「是、是的。」

腦中對自己的不爭氣罵了一句髒話,嘴上順暢的接上了,「藺先生這兩天一直失眠,醫生叫我給他加了一點安眠作用的藥,他剛睡下。」

祁讓放下了抬起的手,隨後略微停頓,擰開了病房的門。

白色窗簾被風吹的鼓起,沒有起到什麼隔光的作用,也就使日光在濾過之後,仍舊朦朦朧朧的照亮了整個房間。

病房很大,寬敞的主房間,乾淨的陪護房間,還有一個獨立的衛浴室。

隻躺在床上的人清瘦乖巧,正對著房門,側臉半埋在枕間,壓出一個暗色的小坑。

被子也沒蓋好,露出纖細的腳踝。

李牧想去替他蓋上,身邊的人卻已經先他一步有了動作。

「我來就好。」

兩人俱是輕手輕腳,隻發出了一點細微的聲響,但待祁讓拉開了藺言床前陪護的椅子,剛剛坐下,就見床上的人顫了顫睫羽。

大概睡的並不安穩,過了幾秒,又略微迷茫的睜開眼睛,眨了眨。

祁讓伸手去扌莫他的臉,指腹停在其側臉一處不太明顯的凹陷,雖不明顯,卻也沒了夢裡手感很好的軟肉,藺言看起來對他的出現好像並不意外,不過看了一眼便又合上。

過了一會兒,再睜眼時見到站在祁讓背後的李牧,才瞳孔猛的放大,在怔忡間抬起了頭。

祁讓對他笑:「怎麼,出來之後就不打算認我?」

他又抬手,床上的人卻像是被嚇到,像隻想躲回穴窩的兔子,蹭的一下將被子拉過了頭。

祁讓眼疾手快的在他要蓋下時擋住,他卻仍舊扯著被子的邊緣,圓潤的指甲露在被外,指腹發白的與他騰空拉扯著。

「怎…」

調笑的話還沒說完,他就聽到了細弱的一聲拒絕,「不要。」

「不要看我。」

祁讓扯出的笑也撐不住了。

手中微一鬆動,床上的人便裹住了自己。

病房裡的空氣有些沉悶。

李牧仍在房中,本來是緊盯著他,打算萬一是藺言不認識的人,或者要做什麼不好的舉動就將人趕出這裡。

此時見到兩人間的氛圍,卻敏感的嗅到了些許異樣。

祁讓轉頭看他,客氣的請他離開:「李先生,如果沒其他事情,您可以先去休息,有問題的話我再叫您。」

李牧覺得他不太靠譜,「請問您是?」

「我是他愛人。」

一頓,「也是他法律上的伴侶。」

李牧更覺得不靠譜了。

哪有丈夫會這麼多天都不出現,連自己的愛人生病了都不知情?

而且就連昨天那場手術都沒有在外麵陪著,難道是死了也不想管麼?

但是想到此時在床上裹成一團的人每天的等待,他想了想,出聲試探,「藺先生?」

與往日不同的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回他,「…嗯,你先出去。」

李牧還是猶豫,不過他也不好摻和別人的私事,磨磨蹭蹭的退出了房間,又怕出什麼意外的沒有將門關嚴,留了一條小縫。

病房裡隻剩下兩人,祁讓從椅子上起身,走去另一邊,躺到了床上空出的一側。

察覺到身邊明顯的凹陷,被子裡麵輕微的動了動,又露出指尖,將被子更往上的拉了一點。

他側臥在一旁,好笑的戳了一下,「在生氣麼?」

過了一會兒,傳來悶沉的控訴,「你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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