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男朋友」（1 / 2）
「阿與，你幾點能到啊？媽媽對這些都不太懂，體檢科的醫生說爸爸肺部平掃CT查出來的結果不太好，讓我們盡快去做進一步的檢查，你王叔叔就托人幫忙掛了個號，下午4點多的，你應該來得及吧？」
「媽，來得及，我下飛機了，在回來路上了。你別著急，報告我看了，我們先聽醫生怎麼說吧，如果需要做手術，那我們就做，現在醫療條件這麼好，不怕的啊，你別著急上火，待會兒我爸又得說你了。」
賀姝與坐在回程的出租上，深呼吸了一口氣。她也試圖讓自已平靜些，但反復看了手機裡媽媽發給她的報告，心裡就像結了一層冰，凍得她有些發顫。
以她淺顯的醫學知識，還是能看到，爸爸肺上的所謂結節，情況應該是不太好的。雙肺多發結節，左右肺顯示都有多個比較明顯的結節，不到1厘米的都不說了，還有好幾個超過1cm，甚至有一個已經是25x17cm的，下麵結論寫著：考慮腫瘤可能。
窗外的陽光今天格外的刺眼，她有些睜不開眼睛，往座位後靠了靠，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姑娘，醫院到了。」
「好的，謝謝師傅，錢支付了。麻煩您開一下後備箱，我拿一下行李。」
賀姝與拖著行李，走進醫院，沒人覺得奇怪，隻當她是來住院的。
這裡每天都有人拖著行李進進出出，行李中，大概裝的都是沉重的期待。
「阿與！這兒！」
賀姝與聽到聲音，抬頭望了望。黑壓壓的一片，候診大廳裡全是人，她感覺自已到了高鐵候車室。
「媽，我爸呢？」
「他坐不住！早跟你王叔叔出去抽煙了，說了也不聽，這個老頭子，強得很，醫生都提醒他不要抽煙了，還抽！」
許婉珍忍不住抱怨，她急得都快哭了，可是自家老頭子根本不當一回事！
「這不都快四點了嗎？打電話叫他進來吧，掛的是哪個醫生，我看看是哪個診室。」
許婉珍邊打電話邊掏兜，「哎呀，我這記性，你王叔叔怕我們找不到，掛號單他拿著呢，說待會兒一起看，他說他在那個醫生那裡看診過，很厲害的！誒，對了，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男朋友不也是這個醫院的醫生嗎？是哪個科室的，你問問，幫你爸爸走走後門兒。」
「額你們不都掛號了嗎？我就不麻煩他了，他也忙，等之後有什麼問題再找他不就得了。」
賀姝與後背一涼，差點露餡兒了。
所謂的男朋友，不過是自已為了搪塞父母每逢寒暑假就搞的相親局，隨意編造的謊言。人是真的存在，可是兩個人隻有一麵之緣，人家可能根本就沒記住她。
賀姝與家裡，父母倒是思想開放，但有時候又過於開放了。人家父母還在叮囑大學好好學習的時候，他們呢？一群退休或者即將退休的老頭老太太，沒事兒就互相介紹自已兒女，抱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態，一到放假就說要出去玩兒。到地兒了一看，全是一幫老頭老太太領著自已兒子閨女，莫名其妙就湊成了「相親局」。
賀姝與問過他們為啥，他們說孩子上大學了很容易遇到外地的對象，不如早些介紹身邊人，以後結婚都是知根知底的多好。許婉珍說了，這樣做就是為了避免女兒「遠嫁」，不去受那份兒罪！
確實不理解，但這想法也挺超前的。很多父母估扌莫著還沒有想到這茬兒吧？
「誒，對了，他叫什麼來著，姓俞對吧？你說你，這快一年了吧？也不帶他回來看看，就發了個照片，他的樣子我都看了幾百遍了，但是有啥用，人也沒見過，爸爸都生病了，也沒見他問問，我看啊，這個男朋友不行！」
「哎呀媽，人家都不知道我爸生病了，你這剛查出來，都還沒有確診呢。」
「那你現在通知他啊，都在一個醫院，說什麼也要來看看吧？怎麼？你們兩個還不打算見家長，沒考慮過結婚？」
許婉珍的問題越來越尖銳，賀姝與有些招架不住。
「阿與！」賀知禮遠遠地就向她招起了手，像個孩子似的，小跑著向她奔來。
「爸，你慢點兒！」
「哎呀，沒事兒，我這身子骨還行，你王叔叔還在後麵呢，他腿腳不好，沒我跑得快！」
這小老頭，真是什麼都要比。
「王叔叔，謝謝您幫我爸爸掛號。」
賀姝與上前攙扶了迎麵走來的王起運，他和賀知禮是一個單位的，工作時天天混在一起，退休了兩個人也天天一起打麻將，簡直就像連體兄弟。
「阿與，你這就見外了，我和你爸什麼關係，那比親兄弟還親，跟我說這些乾什麼，這不是舉手之勞嗎！」
王起運從兜裡掏出一張掛號單塞給了賀姝與。
「來，這是掛號單，我看快到點兒了，趕緊去吧，好像是10號診室，這個醫生可厲害了，這號都是我托人幫忙掛到的，主要我們老年人也不太會什麼網上掛號！」
賀姝與拿起掛號單，看了看，南院月匈外科主治醫師——俞唯願。
俞唯願？！怎麼會這麼巧？！完了完了，她此刻全身上下都有種被麻痹的感覺，根本動不了。
周圍不斷有人擁擠著到護士台簽到，而賀姝與還愣在原地，死死盯著這張掛號單。
怎麼辦？現在坦白？好像不行，不是時候。但是，那也沒有時間了啊她慌張地捏了捏這張紙，看著已經走向診室的父母，恨不得自已此刻就消失在這裡。
「還有沒簽到的嗎？趕緊拿過來哦，時間到了，會按照你們的序號開始看診，過號的需要重新簽到的～」
護士台小姐姐的聲音很溫柔，但是此刻對於她來講，仿佛催命符咒一般讓人窒息。
她緩緩走過去，拿出掛號單。
「35號，賀知禮，簽到成功。」
廣播裡的聲音也是大得出奇，每個字都打在她顫抖的心尖上。
走向診室的路，仿佛鋪滿了刀片，她一步也不敢動。
「阿與，你快過來！」
許婉珍不停向她招手。
算了，死就死吧，尷尬也沒辦法，待會兒跟人家賠禮道歉，回家再任由父母「處置」吧
此刻的賀姝與麵露難色，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手中的掛號單已經被她手心的汗打濕了。
「你說巧不巧，正好掛的你家小俞的號！你是不是還沒有給人家打電話呢，這不正好，真的是緣分吶！」
許婉珍盯著診室門口的醫生介紹屏幕，看了又看，眼裡是抑製不住的歡喜。
看著診室外一群候診的病人，她心裡說不出的驕傲。那可是自已未來女婿，竟然這麼厲害！
「俞唯願，擅長肺移植及月匈外科常見疾病（肺癌，肺結節，食管癌，縱膈腫瘤，月匈腺瘤，肺大泡等）的臨床診治及研究什麼什麼大學博士，還是國家公派留學的呢，醫院臨床科研引進人才什麼什麼獲得者，哦喲，怎麼都是英文！」
許婉珍戴著老花鏡指著屏幕上的介紹，讀到一半被英文難住，實在不會了，也就作罷。
「阿與，你說這也太巧了，多「對口」啊，你爸肺有毛病，正好小俞就擅長這個！你怎麼沒有說過人家俞醫生這麼厲害啊，早知道就直接找他看看不就行了，還掛號，浪費時間！」
「媽，要看病當然要掛號啊，不掛號，人家怎麼收治啊，都沒有患者的檔案。」
「那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啦，你就是嫌麻煩，不好意思麻煩人家是吧？算了算了，待會兒進去再說！」
聽到要進去再說，賀姝與有些慌了。
「你進去不要亂說，人家還有助理醫師在，不要瞎說！看病就看病，有什麼問題，私下說就行了，不要在人家工作場合說！」
「好好好，我知道，不亂說，馬上到我們了，你這姑娘，扭扭捏捏的，早晚不都是要見家長的嗎？慌什麼！」
慌什麼能不慌嗎？人家可能壓根兒就不認識你女兒，卻要莫名其妙成為你們女兒的男朋友，擱誰誰不慌？
「請35號賀知禮到10號診室就診！請35號賀知禮到10號診室就診！」
廣播裡傳來的聲音，仿佛就是賀姝與的「死亡宣判」。
「走呀，磨蹭什麼呢。」許婉珍嘴角揚起，是掩飾不住的開心。
「你們進去吧，診室裡進不了那麼多人。」
王叔叔退到一旁，示意他們快進去。許婉珍拉著賀知禮走在前麵，賀姝與在後麵耷拉著腦袋，蔫兒了吧唧。
她此刻這心情，比上墳還沉重，腳就跟灌了鉛似的，根本抬不動。
「叔叔阿姨，哪位是病人，請坐到醫生麵前。謝謝。」助理醫師張薇禮貌詢問。
「啊，他，他是病人！」許婉珍將自家老頭子拉到了俞唯願麵前坐下。
男人沒有說話，他還在整理上一位病人的門診病歷。
「叔叔您稍等，馬上為您看診，您簽到的那張單子還在嗎，這邊需要為您掃一下碼。」助理醫師溫溫柔柔，很是禮貌。
「阿與！快進來啊，把單子拿進來啦！」許婉珍的聲音有些大，傳入賀姝與耳朵時，如同一枚轟然炸開的炮彈，讓她猛然驚醒。
「賀姝與！」
許婉珍看著她扭捏的樣子，忍不住大聲叫出了她的名字。
男人打字的手，微微一頓，轉頭看了一眼，但許婉珍擋住了他的視線，為了不耽誤時間，他加快了打字的速度。
她不情不願地往裡走，邊走邊祈禱接下來的場麵，能稍微給自已留一丟丟的麵子，不要太難堪。
把單子遞給張薇後，賀姝與躲到了許婉珍身後。她悄悄抬眼，從餘光中看了看眼前這個男人。不湊巧，他也望向了這邊。
該怎麼形容呢？或許是本就崇高的職業光環，映襯得他格外俊朗，和上次見 他時的感覺完全不同。白大褂和藍口罩，更是給他平添了幾分不可侵犯的神聖感。此刻雖然看不到臉，可是他眉目深邃，那雙眼，仿佛蘊藏著宇宙般，漆黑望不見底。
這雙眼睛沉靜如墨地看著她，看不出情緒，卻讓賀姝與心虛，仿佛能一眼將她看透。
他的頭輕輕一歪，眉毛輕抬，仿佛是在詫異這次相見，但在許婉珍眼裡，這更像是兩個小情侶之間在默契的打招呼方式。
賀姝與很緊張，一緊張小動作就多，扌莫扌莫頭發，扌莫扌莫鼻子，男人見狀收回了視線，沒有說話，轉頭繼續打字。
他坐得端端正正，白大褂裡是一絲不苟的白襯衣，領帶似乎是墨綠色的，很有質感。西裝褲的褶皺大概是他全身上下唯一不受控的地方。
他坐著，頭也高出了電腦許多，這身高的優越顯而易見，賀姝與回憶了一下，自已好像也隻到他肩膀，那得多高啊！
這渾然天成的氣質，讓人無法移開眼去看別人。如同舞台劇裡的主角，一束追光，隻照耀著他。
賀姝與抿了抿唇，不安地向後麵又退了一步。
看到她躲躲閃閃的樣子，許婉珍沒好氣地拉了她一把。
「哎喲，害羞什麼啊，我們早晚要見麵的，現在見一下又沒什麼，你這麼久沒回來，你們倆也好久不見了吧？這算是驚喜嗎？！你倆乾嘛，有我們在，就裝不認識啊？」
許婉珍的一番話，讓電腦前的男人瞬間抬起了頭。
「小俞啊，不好意思哦，我們不知道是掛的你的號，阿與回來得也匆忙，沒提前告訴你，你不要怪她哦！我們還沒有正式見過麵啦，但是早晚的事嘛！你先看看你叔叔的病是什麼情況呀？」
不知道是他沒注意聽許婉珍的話，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他竟然轉頭禮貌地起身問候了一番。
「不好意思啊，叔叔阿姨，我沒注意到，今天有點忙，你們多擔待。」
「小俞不要客氣啦，怪我們太唐突了，你快先幫叔叔看看片子！」
賀姝與在許婉珍的聲音裡，逐漸有些腿軟站不住。不行，她必須得說點兒什麼。
「啊對那個俞醫生，你先幫忙看看我爸這個肺部CT吧」她心虛地把片子遞到了男人麵前。
「俞醫生？你們兩個平常稱呼這麼正式的哦？那小俞叫你什麼啦？」許婉珍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打趣道。
「媽！人家工作場合啊，嚴肅點。」賀姝與說完，抬了抬眼。
還是不敢直視，有些不自在，她感覺男人的目光，仿佛一把劍，穿過了麵前的CT影像，直直地戳進了她滿是謊言的身軀。
賀姝與走近了一點，男人的手，白皙修長，輕凸的腕骨，搭配著手腕那塊黑色手表和規整的襯衣袖口，是一種無比勾人的性感。
她不可置信地吞了吞口水。嘖，自已怎麼這副德行，都這時候了，還在看人身子。
「嗯我先看看叔叔的情況，稍等一下。」本是該禮貌疏離的客氣，但他迅速轉換了一下，對著賀姝與僵硬地說了一句「等一下」。
他的聲音清冷溫潤，大概是看診說了太多話，有些許沙啞，但不影響他語氣的溫和。
很意外，他竟然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舉起了手中的片子放到了燈光下。
賀姝與此刻的驚詫已經難以言表了。
他竟這麼順其自然地接住了話，並沒有表現出一絲的不理解。
不，應該說，他是完全理解了自已媽媽那番話的意思，那此刻他做出的反應是看穿了她的謊言，還幫忙配合演戲？！！！
賀姝與再次不可置信地看了看眼前這個男人，他的側臉在麵前觀片燈的映照下格外柔和。
對麵的助理醫生剛剛還一臉笑意，此刻卻突然有些不悅地打量著眼前這家人，尤其是賀姝與，她帶著審視的目光，快要把她全身上下看個遍了。
聽說過俞唯願的人都知道他有多受歡迎，海歸博士，學霸型帥哥，身材一絕，就是性格好像反正不太容易接近。
他從小就跳級，讀大學的時候才16歲，人家5年讀完本科，都二十五六了，他一出來，才二十出頭，關鍵是他還是本科直博，公派留學4年，博士還沒畢業，俞唯願就被南院「盯上」了。
他對於肺部疑難雜症以及肺移植的研究論文，早已被業內人士關注到，南院可不會放過他這樣的人才。好不容易將他收入「囊中」，月匈外科領頭人陳啟明便將他納入自已團隊。
陳啟明的團隊可不輕易進新人，一開始自然有些不同的聲音，這毛頭小子，規培都還沒過呢，就被陳啟明主動邀請加入，這是前所未有，他的能力到底怎樣，一直是個問號。
獲得認可哪有那麼容易呢，那些關注的目光，讓他也感受到了無盡的壓力。
博士回來，他雖然直接就是主治醫師了，但該有的規培依舊需要完成，他悄無聲息地迅速成長，沒人知道他的「段位」具體到什麼級別了。
直到他真正成為一名可以主刀的主治醫師，他的才華才逐漸嶄露頭角，並被人認可，一切隻能憑事實說話。
幾台精準無誤的二級手術下來，很多同事便對他的態度有了改觀，這手術做得越來越多，隻要看過的人都驚嘆於他天生的手感和準確的判斷。
時間一長，「南院月匈外一把刀」的外號便安在了他的頭上。他做的手術，就沒有失敗過一例。
要說讓他名聲大噪被封「神」的一場手術，是他所在團隊接手的一台肺移植手術。術中突發情況讓經驗豐富的主刀陳啟明都有些吃力，年紀輕輕本是作為一助的俞唯願，在緊急情況下迎難而上，因為他細致精準的處理，讓患者成功脫離了危險。事後陳啟明感嘆，他簡直是個天才型手術者，好像天生就是為了手術台而生的。
當時各大新聞頭條爭相報道，讓本就小有名氣但還是主治醫生的他，成為了患者口中的「小俞專家」。
賀姝與對當時那條新聞還有印象，她專門點進去仔細看了那篇報道。主治醫師在主任醫師主持下能參與四級手術已經很牛了，他還起了那麼關鍵的作用。從那之後啊，惜才的陳啟明，完全像是撿到了寶一般，逢人就炫耀他的「俞醫生」不一般，絕對不一般！
從他進醫院起，院裡所有的八卦榜單裡，都是他的名字和照片。倒是沒聽說過他有女朋友的消息，所以此時的張薇格外警惕。聽到剛剛那番話，她的震驚已經溢於言表了。難道俞醫生真有女朋友了？是這個女人？
感受到了不太友善的目光，賀姝與有些不適地理了理耳邊的碎發，她往後退了一些，離他更遠了一點。
「這裡。」俞唯願舉起右手，指了指片子上的某處說道。
「左肺下葉這裡，有一個比較大的陰影，根據報告和影像資料，初步判斷，可能是腫瘤。也就是說，癌變可能性比較大。具體的，還是要看進一步的檢查結果。」
賀知禮戴上老花鏡，探身瞅了瞅俞唯願指的地方。
「嚴重嗎小俞，嚴重的話，不治了，能活多久算多久，免得浪費錢！」
賀知禮的這番話，突然惹哭了許婉珍。
「你說的什麼話！什麼叫不治了！閨女馬上畢業了，這婚都還沒有結，你孫子都還沒有抱過，你就不治了？！不想要我們娘倆兒了？！你怎麼這麼狠心！」
賀姝與微微有些愣神，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此刻的「宣判」還是如一盆冷水澆遍了全身，從頭冷到腳。
她吞了吞口水，有些急切地走上前，沒有再顧慮什麼「男朋友」的謊言。
「怎麼治療？手術嗎？」
俞唯願抬眸，這次仔細看了看麵前這個女孩兒，麵容姣好，肌膚清透細膩，雪白柔嫩的臉頰透著些許紅潤，自然滑落的碎發倒讓她多了幾分清冷，她的眼眶裡藏著一汪水，盈盈閃著光，惹人憐愛。
他竟有些不自覺地想要靠近。
「這個大小，可以做手術，如果不願意做手術或者達不到手術條件，是可以進行穿刺活檢，查一查腫瘤性質後，進行藥物治療，比如放化療，免疫治療，靶向治療，還可以進行介入手術進行消融。主要是看具體病情，才能進一步判斷哪種治療方案更好。」
俞唯願是看著賀姝與說出這段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