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人不打不相識，魔劍重出江湖雨（1 / 2）
苦水村與臨仙殿相距有千裡之遙，縱使日夜兼程，也用了近十天時間，這一日，兩人終於到了距離臨仙殿不遠的長安鎮。長安鎮歷來便是交通要道，又加上有臨仙殿的庇佑，所以此地人口聚集，商業繁華，南來北往的奇珍異寶，應有盡有。莫清歡自幼居住的均是偏遠之地，看著這些自已沒見過沒吃過的東西，頗為新奇。
李淩風看出了他的心思，說道：「今日我們就在這吃，你先去前麵酒樓等我，我買點乾糧就來，臨仙殿需徒步登山，乾糧可以路上吃。」說完，拿出一錠銀子給莫清歡。
莫清歡來到酒樓，正是午飯的時間，酒樓坐滿了人。店小二熱情的迎上來：「客官吃點什麼？」
莫清歡看著牆上的菜譜，心裡想著：「這雞鴨魚肉都吃過，今天得吃點不一樣的。」
他看到菜譜最下麵有一道菜，名字從沒聽過，莫不是這裡的特色菜？
「來一個這個吧。」莫清歡手指一指，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店小二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客官，真是好品味啊。來，果～子～狸～燉～水～魚～鞭～，一份～」
話音剛落，周圍食客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
「小二，等一等。」莫清歡阻止道：「來兩份，我還有一朋友一會就來。」
「得嘞，來，果～子～狸～燉～水～魚～鞭～，兩份～。」
點完菜，在大家異樣的目光中，莫清歡找到一個空位坐下。
因為人實在太多，莫清歡找的座位是拚桌。桌上已經坐著的幾個人，個個神情嚴肅，莫清歡怕自討沒趣，也就沒有搭話攀談。
過不多久，酒樓門口出現一個少女，那少女大約十五六歲，一襲淡黃衣衫，容貌秀美絕俗，眾食客紛紛向她投去目光，莫清歡也忍不住看了幾眼。
隻聽那少女說道：「烏刀幫的敗類，給我滾出來。」
話音剛落，隻見莫清歡這一桌，一個大胡子站了起來，惡狠狠的說道：「臭丫頭，你是何人？」
「我就是你葉爺爺，出來受死。」少女擼起袖子，準備大乾一場。
大胡子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你就是葉霸天？！看你留下的戰書，我還當是什麼不得了的人物。」
聽到一個小姑娘叫葉霸天這個名字，莫清歡忍不住噴出一口茶水。
「了不了得，打過才知道，今天，我就要為金氏父女討個公道。」葉姑娘已經擺好了架勢。
「好，既然金氏父女被你放走了，那就由你做我們的壓寨夫人，大家跟我上。」大胡子一眾人蜂擁而出，將葉姑娘團團圍住。
大胡子一臉淫笑，伸手便去抓少女的衣服。葉姑娘倒也不慌，側身閃過，飛起一腳直擊大胡子月匈口。哪知這大胡子竟不抵擋，葉姑娘踢中之時，隻覺得腳腕生疼。要知道這些土匪無賴，平素橫行霸道，武藝雖差，但練得一身皮糙肉厚。
大胡子嘿嘿一笑，伸手一抓，將葉姑娘的腳抓在手裡。此時的葉姑娘又氣又急，拚命用力卻無法掙脫。
眼見大胡子要得手，莫清歡準備英雄救美。就在此時，突然一道火柱沖天而起，將大胡子和他的同伴震開數米，火焰還引燃了附近的商鋪。
街上立刻變得亂糟糟的，酒樓食客也紛紛逃命自保。
「我不想傷及無辜，你們非逼我用內丹之力。」這道火柱正是來自於葉姑娘。
那被震開的大胡子一眾人嚇得雙腿發軟，連滾帶爬正欲逃跑，腳上突然被綁上了無數藤蔓，葉姑娘慢慢走近，厲聲說道：「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先挑了你們的腳筋，看你們還敢不敢做惡。」
這一眾人撲通跪下，磕頭如搗蒜，大胡子帶頭哀求道：女俠饒命女俠饒命，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
「呸，誰信你這鬼話。」這個理由顯然是行不通了。
大胡子眼睛賊溜溜一轉，計上心來：「女俠，小的們也是受老大指使，都是他叫我們乾的啊。」
「好，冤有頭債有主，隻要你說出誰是你們老大，我可以放了你。」
「就是他！」大胡子伸手一指，指的正是莫清歡。
要說這個誤會吧，也不能全怪葉姑娘，其一，莫清歡確實是一開始就與大胡子他們坐一桌。其二，整個酒樓的人都跑光了，唯有莫清歡還坐著，外人看來，這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氣魄，確實有老大的風範。唉，可誰能想到，他隻是舍不得心心念念的果子狸燉水魚鞭啊。
沒等莫清歡解釋，葉姑娘的藤蔓雙鞭已經甩到麵前，莫清歡一個鷂子翻身，驚險躲過，隻聽得「啪」的一聲，他麵前的桌子卻是碎成了兩半。
「怎麼惹上了這麼個姑奶奶，三十六計走為上。」莫清歡心裡想著，雙腳發力，用力一蹬，身體如離弦之箭，朝門口竄去。
哪知這姑娘更快，將雙鞭舞的密不透風，硬生生擋住了門口。要不是莫清歡身形極為靈活，怕是免不了挨幾鞭子。
眼見走正門不行，莫清歡隻好從樓上逃脫，隻見他三步上樓，葉姑娘緊隨其後。
當他登上最後一級樓梯的時候，突然腳下一滑，從樓上摔了下來。原來剛剛樓上食客逃跑的時候，把地上弄的一片狼藉，莫清歡踩到了一隻燒雞。
隨著身體迅速下墜，莫清歡憑借靈活的肌肉控製，在空中轉了一個身，準備以手撐地，減少落地的沖擊。
這一轉身不要緊，偏偏葉姑娘此刻就在他身後，隻聽「砰」的一聲，葉姑娘成了他的肉墊。
莫清歡隻覺得觸感酥軟，還有淡淡的香氣，暗叫一聲：「不好。」
「啪啪」兩聲，兩記清脆的耳光，打的他眼冒金星。
「淫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葉姑娘一把推開他，此時殺心已起，隻見她催動內丹，這酒樓內，忽的出現無數堅木，那木頭頂部宛如劍尖，根根都對著莫清歡。
莫清歡心中暗道：「吾命休矣。」
正在這絕望的時刻，忽然從酒樓門外飛來一個火團，堅木遇到火團，瞬間燃起黑煙，直至化為灰燼，煙霧之中，驚愕的莫清歡被一雙手抓住，一個飛身，消失在酒樓裡。
待到無人處，莫清歡才看清來救他的人是誰，果然是李淩風。
李淩風不解的問道：「怎麼吃個飯，弄成了這樣。」
莫清歡就將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李淩風一臉不可思議。
「唉。」莫清歡嘆了口氣：「可惜了我的菜啊。」
「你點了什麼？」
「果子狸燉水魚鞭，你吃過嗎？」
「嗯。」這個字說完，李淩風一陣乾嘔。
「味道怎麼樣？」莫清歡滿臉期待。
「還行！」李淩風又一陣乾嘔。
「拜托，你這是味道還行的樣子嗎？！」莫清歡捅了捅李淩風，兩人都不禁笑了起來。
李淩風發現，自從認識了莫清歡，自已笑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還是吃點饅頭吧，離臨仙殿還有一段路要走。」李淩風把饅頭遞給莫清歡，兩人邊走邊吃，朝著臨仙殿進發。
大約走了半日，一座巍峨的高山出現在兩人眼前，這就是蜀山。考慮天色已晚，山路難走，李淩風提議去碰碰運氣， 或許能找一家農戶暫住一晚。
本來以為會被拒絕，結果農戶們都很熱情，還拿出好酒好菜招待他們。莫清歡試探的問道：「你們難道不怕我們是壞人嗎？」其中一個農戶哈哈一笑， 說道：「在臨仙殿腳下，就算是妖魔鬼怪也不敢來啊。」莫清歡點點頭，對臨仙殿又多了幾分憧憬。
大家酒足飯飽，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清晨。告別農戶，兩人朝著山頂走去。
蜀山雖然巍峨，但山腳處較為平緩，這一路草木蒼翠、鳥語花香，莫清歡心想大家都說「自古蜀山一條路，奇險天下第一山」，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可過了半山月要，山勢突變，隻見那怪石嶙峋，絕壁橫亙，縱使莫清歡從小苦練筋骨，攀爬起來也是頗感吃力。反觀李淩風，催動內丹之力，如履平地，頗為瀟灑。
莫清歡看著他，心生羨慕，沒有天賦的孩子，就得多吃苦啊。
其中有一段山路，石頭光滑沒有任何植物，而且表麵常有露水，攀爬時極易滑倒，故被當地人喚作泥鰍嶺。
本來李淩風是準備利用木之力，靠藤蔓通過，但莫清歡覺得人生重在體驗，決意要靠自已。手腳並用之下，倒也是有驚無險。
爬過這一段，眼前出現了奇景，隻見雲霧繞山，宛如仙境，太陽出沒於雲霧之間，讓那雲霧時而潔白，時而金黃，正所謂「雲日相輝映，壯美天下無」。
而在那雲霧深處，正是臨仙殿所在。又攀爬了約一個時辰，臨仙殿已在眼前。殿外石階由整塊大青石鋪就，殿門兩側是兩根大花崗岩石柱，上書「一步臨仙同風起，扶搖直上九重天」，豪邁至極啊。
莫清歡抬起頭，看到除了主殿外，依山而建的還有很多樓閣，整個建築群氣勢磅礴。
李淩風扣響大門的銅環，裡麵的人應聲而出，看到李淩風出示的令牌，來人說聲稍後，便轉身去稟報。
不一會，大門洞開，出來一個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一襲素雅灰衣，容顏和善，麵帶微笑：「讓兩位久候了，快隨我去見尊者。」
莫清歡二人進得門內，又隨男子拾級而上，方才到得主殿。
這主殿高數十米，頂部呈穹廬狀，由數十根玉石柱支撐，整個主殿雕梁畫棟，好不氣派，尤其頂上刻著的一幅飛仙圖，兩個仙人禦風而行，栩栩如生，吸引了莫清歡的注意。
殿正中間，站著一個人，年逾五十，一襲黑衣，此人正是黑衣尊者葉南天。
眾人走近，彎月要拱手道：「拜見尊者。」
莫清歡還在看著飛仙圖出神，被李淩風拉了拉衣角，他趕忙也依樣畫葫蘆彎月要拱手。
葉南天看莫清歡對頂上的畫作很感興趣，於是開口問道：「小兄弟，你對繪畫也有研究？」
莫清歡搖搖頭，解釋道：「不是，我看這畫中仙人，一個是仙宗，一個是體宗，體宗仙人身上所畫的線應該是真氣運行的路線，但有一處不合理，從昆侖穴，如果不經委中穴而直接到殷門穴，真氣運行必然會受阻，不知為何畫錯了。」
葉南天點頭微笑，說道：「這畫中的體宗仙人，乃我師弟白衣尊者所作，但畫未完成，他便登仙而去，後人再添筆，便出現了錯誤。」
他看著莫清歡，眼帶欣賞之色，繼續說道：「想不到小兄弟小小年紀，對體宗之術卻頗有造詣，難得難得。」
旁邊柳如鬆見葉南天好像很賞識莫清歡，連忙附和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啊，不知少年可否告知姓名？」
莫清歡看看李淩風，李淩風看看葉南天，葉南天輕輕一咳，說道：「我先來介紹吧，這位是臨仙殿右護法，柳如鬆，主管臨仙殿學員修行及殿內大小事務。」
灰衣男子點頭拱手。
「這位是李淩風，是我在臨仙殿外的親傳弟子，之後會在臨仙殿隨我修行。至於這位小兄弟，淩風，你來給大家介紹吧。」
李淩風便將莫清歡的基本情況說了，包括無法凝聚體宗真氣的事情，至於其他則未提及。
大家互相介紹完畢，葉南天說道：「明天臨仙殿舉辦開學儀式，歡迎新到的學員們，你們倆也一起參加，淩風先留一下，我有事交待。」
然後轉頭對柳如鬆說：「莫清歡初到此地，如鬆，你帶他四處轉轉，熟悉一下。」
柳如鬆心領神會，說道：「是，尊者。」
不等莫清歡答應，柳如鬆便將他帶出大殿。
兩人沿著臨仙殿緩步而行，哪邊是練功的場所，哪邊吃飯，哪邊住宿，柳如鬆介紹的頗為詳細。
不知不覺來到一處地方，此地青鬆環繞，十分肅穆，青鬆之間立著是十一尊石像。
「這就是歷代成仙的尊者石像嗎？」莫清歡問道。
柳如鬆點點頭，介紹道：「臨仙殿每有成仙者，我們就會立一尊石像紀念，最近一位成仙的，便是體宗白衣尊者。」
「是哪一座？」馬上要見到偶像了，莫清歡有些激動。
柳如鬆走到一座石像前，彎月要拱手行禮後，說：「就是這座。」
隻見這石像高約七尺，背手而立，表情沉靜而莊嚴。不知為何，莫清歡心裡突然升起一股親切之感。
柳如鬆繼續說道：「臨仙殿內仙宗通過試仙石試煉的較多，而體宗卻寥寥無幾，我輩還需努力啊。」
說到「試仙石」，莫清歡來了興趣，提議去看看。柳如鬆連連擺手：「那可不行，沒有尊者同意，任何人都不得擅闖試仙石禁地，這個規矩你可一定要記住啊。」
莫清歡自討沒趣，隻得轉換話題，問道：「柳護法，你是右護法，那左護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