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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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她怎麼會知曉有這樣一樁好買賣的呢?那還得多虧了她那好姑媽。

當年她進了賈家的門沒多久,王夫人就將府裡的中饋大全交到了她的手裡,可是這一接手她才發現不得了,榮國府外頭看著風光顯赫,實則內裡早已經空了,年年入不敷出,不過是勉強維持著這份表麵風光罷了。

偏王熙鳳是個生性要強的,又是個才進門的新媳婦,正摩拳擦掌想叫這府裡上上下下的主子奴才見識見識自己的能耐呢,也好立下威風叫人知曉她的不好惹。

如此一來她自是不可能「知難而退」,非但不能,她還得想盡一切法子將過去的風光繼續維持住……可惜金銀錢財這東西吧,它沒有就是沒有,不夠就是不夠,任憑她絞盡了腦汁也不過隻能勉強撐得住一時,遠不可能長久。

最終萬般無奈之下她也隻得私下去求助自己的姑媽王夫人,也就是那時,她才得了這麼個錢生錢的法子。

原本聽著那駭人的利息她還有些心裡頭打鼓,可聽說王夫人自己也這樣做的,並且做了好些個年頭了,王熙鳳這才放心下來。一則是自己的親姑媽,哪裡能有什麼懷疑呢?二則既然王夫人自己做了這些年也沒事,可見縱然當真有什麼不妥之處憑著自家的權勢地位也足能夠解決的,三則她也委實沒有其他什麼更好的法子找錢去了,有這麼樁一本萬利的買賣擺在眼前如何能不心動?

聽罷她的敘說,林詩語是真無語了,這個王夫人不是擺明了坑人嗎?府裡情況支撐艱難,於是索性推了自己的侄女出來頂著,這些年下來王熙鳳為著府裡可謂是殫精竭慮,王夫人……王夫人在這方麵倒是精明,看著仿佛萬事不管,隻管吃齋念佛裝成個菩薩,可實際上庫房的鑰匙一直在她那兒捏著,府裡的一應事務總是要請示她,她點頭了才能行……細說起來王熙鳳這個所謂的官家奶奶實則不過就是個「管家」。

不過……

「起初或許是她坑了你不假,但這幾年做下來我可不信你當真一點兒沒察覺到不妥。」林詩語白了她一眼,冷笑道:「這樣堪稱是搶錢的買賣,你莫非是傻子不成?」

王熙鳳就訕笑,「我是當真不知這是要掉腦袋的……」她連大字都不識兩個,看什麼大清律例啊?又是親姑媽給的買賣,好端端的誰會想那麼呢?

「如今到了這地步還說這麼多有何用?趕緊的收手才是正理,若不能妥善處理好這事兒,你隻等著將來東窗事發人頭落地罷。」

「當真有這麼嚴重?」想到那每月等同於天上掉下來的銀錢,王熙鳳這心裡就抽抽的疼,「咱們家這樣的家世,就是有人告發了去又有哪個敢上門拿人不成?」

林詩語對這貪得無厭的人很是不耐煩了,「隨你罷,該說的我也與你說了,聽不聽隻由你自個兒。」說罷就起身進了裡間,擺明就是不想搭理她的意思了。

王熙鳳有些尷尬,正要離開呢,旁邊的林黛玉卻是又意味不明的說了句,「嫂子不如先去查查,看二太太還在做這事兒沒做了。」

王熙鳳先是一愣,隨即猛然臉色大變,疾步而去。

「她走了?」林詩語抬頭看了眼見是妹妹,就隨口問了一句。

「走了,怕是要氣瘋了。」林黛玉笑盈盈的坐到她身邊,說道:「姐姐跟她置什麼氣呢,她就是個蠢材。」

「蠢是真,貪也是真。」林詩語搖了搖頭嘆息一聲,想起書中王熙鳳鐵檻寺弄權那一出,那老尼姑原本要找的人可是王夫人,由此就足以見得王夫人平日裡應是也沒少乾這樣的勾當,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王家這對姑侄,真真是貪得無厭目無王法。

「不過今日之後這對姑侄怕是真正要反目成仇了,王熙鳳可不是那忍氣吞聲的主兒。」

「誰能想到呢,嫡親的姑侄兩個。」林黛玉不免有些不寒而栗,「連嫡親的侄女都能推出去,這個二太太未免也太冷血無情了些,不過……這府裡這樣大的家業,怎麼就說空就空了呢?」

奢靡無度也好,連年入不敷出也罷,這樣大的一份家業縱是要敗光也不能這樣快吧?怎麼就到了如此捉襟見肘的地步呢?

林詩語不能不懷疑,「王熙鳳進門前一直都是王夫人管著府裡的,她那樣一個貪婪的性子,中飽私囊也一點兒不足為奇,胃口怕是大得嚇人呢。」

這一大家子本就都在坐吃山空,再加上內裡的老鼠蛀蟲,如此雙管齊下會加速垮塌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打這日之後,王熙鳳一連有些日子沒出現了,也不知她是如何處理的,林家姐妹兩個也不曾去追問,總歸看在那點子私交的份兒上該說的都說了,至於人家聽不聽勸那就不是她們能夠管得著的了,沒道理人家上趕著想找死她們還得追在屁股後頭求著的。

偶有一日突然驚喜的發現池塘裡的蓮花開了,姐妹兩個這才意識到一轉眼竟是已過去了不少日子,身上的衣裳已是日漸單薄起來。

「去瞧瞧姐妹們都在做什麼,若是得空便請她們來賞花。」

漣漪應聲而去。

不多時,姐妹們便都到齊了,先是幾乎形影不離的三春,再接著便是住得更遠些的薛寶釵,出乎預料的是今兒薛寶釵身邊跟著的除了鶯兒竟還有一個婦人打扮的年輕女子。

眉心一點胭脂記,叫林詩語瞬間認出了她的身份,不過看這身打扮,竟是已經被薛蟠收入房中了?

「林姐姐還不曾見過她吧?」薛寶釵就解釋道:「她是我哥哥的姨娘香菱,先前一直身子不太爽利便鮮少出門,這幾日總算是轉好了,剛好林姐姐來請,我就將她也一道兒帶出來散散心罷了。」

香菱便給眾位姑娘見了個禮,模樣十分標致,人看起來也溫溫柔柔乖乖巧巧的,很是好相處的樣子,隻是那臉色卻顯得異常白了些,也不知是不是大病初愈的關係。

剛好丫頭們捧了茶水瓜果來,林詩語就對著她笑笑,「坐下一起吃茶罷。」

惜春聞言就往旁邊挪了挪,叫香菱坐在自己身邊,拉著她的手就問,「先前好幾回想去瞧你都未瞧見,你究竟是生的什麼病竟連我們都如此避諱著?」

薛寶釵的表情就有些尷尬。

香菱卻隻淡淡笑了笑,道:「不過是怕傳染了你們才避諱些罷了,如今都好全了,不必為我擔心。」

姐妹幾個都知曉裡頭怕是有什麼問題,指不定是被薛蟠那個混賬東西給欺負狠了……但既然人家自己不願說,那也著實勉強不得,於是惜春也就作罷了,閉口不再提及。

薛寶釵見狀就趕忙打岔緩和氣氛,瞧著池塘中綻放的蓮花說道:「這蓮花開得正好,不如咱們各作一首詩來應個景兒?」

姐妹幾個瞧著美景也都挺有興致,隻紛紛附和贊同,唯獨林詩語自知不擅長,就說道:「我是比不得姐妹們的文采,怕是撓禿了頭都作不出一首打油詩來呢,就不平添笑料了,不如我就在旁為你們彈琴助興可好?」

「再好不過了,我可是早聽丫頭婆子們傳了,林姐姐是各色樂器都很擅長呢,難得今日總算是能夠一飽耳福了。」探春一臉期待的笑道。

誰知她這話音才落,就看見金釧兒找來了,「三姑娘,太太正尋你呢。」

探春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抿抿唇,「不巧了,今兒還是沒這福分。」說罷便隨著金釧兒走了。

「這是怎麼了?瞧著她那表情仿佛有點什麼不同尋常?」林詩語好奇的問了句。

「這些日子她和環兒日日都幫著二太太抄寫佛經呢,從清早到深夜沒個停歇的。」惜春的嘴角帶著抹若有似無的譏笑,道:「今日她能來,我還當這是解脫了呢,誰知……有什麼氣沖著正主去就罷了,捏著兩個小輩可勁兒磋磨算怎麼回事。」

按說當時趙姨娘的確是有錯在先,戳著了王夫人的肺管子遭報復也算是活該,但折騰兩個孩子未免有些過了。

這一天天沒完沒了的抄寫佛經,手腕子都該抄廢了,偏嫡母的架子一端起來兩個小孩兒又能如何呢?原先老太太說過她一嘴倒是有了那麼點用,隻是緊接著賈元春這一得勢,王夫人可就徹底抖擻起來了,莫說老太太不會再為這點「小事」說她,便是說了,如今的王夫人怕也是不會聽的。

林黛玉皺著眉,「一日兩日也就罷了,隻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個法子啊,那人還不得廢了?」

「她是嫡母,便是罵了罰了又能如何呢?再尋常不過的事罷了,更何況抄佛經這種法子……」雖折磨人,但還真算不得惡毒,「真要是鬧起來不過是自討沒趣罷了,人家也隻會說庶出子女不服管教。」王夫人的確是目光短淺心月匈狹隘,但那點聰明勁兒卻是都放在了後院這一畝三分地上,磋磨起人來也叫人無處訴苦伸冤去。

這麼一打岔,姐妹幾個一時都失了興致,開始議論起探春的處境來,薛寶釵這時就比較尷尬了,那畢竟是她的親姨媽,還能說什麼呢?既不能幫王夫人辯解,也更不能說什麼不好聽的話,隻得靜靜的坐在一旁裝聾作啞罷了。

「不如去與寶玉說說?」迎春忽而說道:「寶玉素來待姐妹們都是極好的,若是知曉了探春的處境總不會坐視不理,若是他能去與二太太說說情,二太太應能網開一麵吧?」

賈寶玉?就他那樣軟弱的性子,敢去找王夫人求情?

林詩語可不大信,不過也並未潑姐妹們涼水,隻任由她們去找賈寶玉罷了,這也算是眼下唯一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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