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待完未完(捉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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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傷的超人為他喪心病狂的兄弟感到憤怒。他聽不得克裡斯那惡毒的威脅,他忍不了布魯斯的兒子在他麵前受辱。

這世上最危險、最強大的男人:超人。

他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他的虛偽令人齒寒,他簡直滑稽可笑。

可沒人發笑。

兩個氪星人不痛不癢的對了幾招。他們各自持有一枚擁有不詳力量的燈戒。超人那枚代表恐懼,克裡斯那枚象征憤怒。他們一紅一黃,星球對撞般廝打在一起,徹底毀了正義大廳的同時為對方英俊的麵龐添上幾抹顏色。而最終,色厲內荏的超人終究不可能為了達米安·韋恩殺死他的兄弟。在他不

好說是故意還是不故意的幾次猶豫後,他被克裡斯錘進了地下,而那猩紅色的氪星人則嗤笑一聲,趁機飛走了。

神奇女俠看著那道紅光,她什麼都沒做。作為最堅定的超人擁躉,她美麗的麵龐帶著幾絲憂愁,徹骨的殺意被她封進眼中,藏於內心深處……旁觀了這場廝鬥之後,她第一次對克裡斯·肯特產生了殺意。她第一次發現這個曾經的小孩兒是個不容小覷的威脅。

但她一言不發,上前攙扶起那並未昏迷,卻同樣陷入了沉默的男人。超人的表情實在一言難盡,他的心情太過復雜,以致於他幾乎麵無表情。

與克裡斯一同離開的還有達米安。蝙蝠俠曾經的助手;超人如今的好夥伴;剛剛失去父親的孩子。這甚至還未成年的『英雄』眼中還有仇恨。那恨意刻骨銘心。

他想活生生剝下那膽敢侮辱蝙蝠俠-那膽敢殺死他血親的外星人的皮——但這曾經的小刺客已經意識到了……如果他想復仇,那他將與超人為敵。

——這簡直是最好的譏諷。

他竟然打算為布魯斯·韋恩報仇。他竟然還…愛著那個男人。他竟然徹底失控,無謀的挑戰了一個此時不可能擊敗的敵人。他竟然相信了外星人的鬼話,以為對方真能貫徹公平與正義。

……超人是不會幫他的。

達米安捏緊了拳頭。他是個聰慧而敏銳的孩子。他不傻。他真的不傻。

他意識到了……該死的t卡爾·艾爾根本沒有殺意——替他處決了反對者的氪星雜=種不會被超人殺死,他的行動可能正合了超人的意——而他的父親死了,甚至沒有死在與超人的交鋒裡,甚至死的毫無意義——他並不認同布魯斯那些腐朽的觀念——但他的父親不該悄無聲息的被一個垃圾殺死——可惡、可惡!狗=娘=養的氪星雜=種!

他要殺了克裡斯肯特。

他要看他……痛不欲生。

-

冷風打在克裡斯臉上。他深黑色的眼瞳凝望著身下的大地。他飛的很快,但認真看時,還是能看到地上的人們。

他這一路飛過了不少停戰區。那裡的人民依舊衣衫襤褸,但卻不再躲藏。那些曾常年生活在掩體間、山洞裡的孩子們繞開坦克結伴玩耍,他們看上去和他小時候並無任何不同。

超人做對了嗎?

克裡斯一路向北。他不願繼續思考——那是毫無意義的事。評價克拉克一時的對錯毫無意義。對這些戰區居民來說,超人當然是毫無疑問的救世主。但把目光放長遠點兒……看吧,這就是個哲學問題。

他一個養豬的乾什麼要考慮哲學問題?

克裡斯越飛越快。他的鼻腔已不再流血,額角處的酸痛也緩和了許多。這並不是他第一次與同族動手,豐富的經驗讓他絲毫都不擔心自己臉上的『擦傷』。氪星人是如此的結實,如果有什麼是曬曬太陽好不了的……那就多曬曬太陽。

但當他鼻青臉腫的推開北極孤獨堡壘的大門,他的父母卻還是被他狼狽的模樣嚇了一跳。他母親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哀鳴,以不符這個年紀的速度奔向了他。兩位氪星之子的地球母親顫抖著雙手撫扌莫他青腫的臉頰,瑪莎·肯特的聲音都在發抖:

「孩子……」他母親的眼眶蓄滿了淚水,老婦人語無倫次的念叨著。「哦我的老天,我的……他、他怎麼能……」

克裡斯不好意思的訕笑一下。他不需裝模作樣,就又變回了那個靦腆、純情、貼心的小兒子。他像小時候那樣眨眨眼,好像那個剛宣稱自己殺死了蝙蝠俠的人並不是他,他局促的模樣好像隻是又不小心弄破了一座穀倉:

「不是這樣的,媽咪、瑪莎,是我招惹了他。」

克裡斯柔聲安慰他的母親,他抓住瑪莎·肯特輕撫他臉頰的右手。婦人的手掌有些粗糙,養大了兩個兒子,她這一生總在操勞。

「這回真是我傷了他的心。是我逼他和我動手。相信我,瑪莎,你清楚我最愛告狀。如果是他拿我撒氣,我肯定會喋喋不休嚷個不停。」

他像隻熱情的小狗般輕柔地蹭了蹭母親的掌心,試圖讓她稍稍寬心。但自超人在他們麵前徹底失控,險些揮拳打死綠箭俠奧利弗·奎恩以後……肯特夫人就再也沒法堅定的相信她引以為傲的大兒子了。

那是一個一點兒都不好笑的誤會。支持蝙蝠俠的「背叛者」們拉開了孤獨堡壘的大門,根本沒人想到超人為了保護自己的雙親,竟把這對老人關進了位於空曠北極的孤獨堡壘。雙方剛一照麵,氣氛本還算是不錯。但完全想歪了的超人卻瞬間陷入應激——他充滿了憤怒,充滿了痛苦,他無法相信曾經的朋友竟然也像美=國政=府一樣打算以肯特夫婦的生命來要挾他。

他失控了。瑪莎與喬納森呼喊著他的名字,求他住手,說這隻是誤會。他聽不見。他一次又一次的揮拳,直到克裡斯將他推開,才勉強保住了綠箭俠的生命。

失去了路易斯的超人宛若一隻受傷的猛獸。那根插在他月匈口裡的長矛一直沒被徹底拔出。這令他產生了某種tsd,一旦親密的人受到哪怕一點點的威脅,他都會失心瘋般的對那個『威脅』大打出手。一個處於應激狀態的超人是無比恐怖的,其恐怖程度並不亞於黑暗君主達克賽德。

「應激」「超人」

在這之前,從沒人把這兩個詞放在一起。超人曾是完美的代名詞。

事實證明,完美的人,完美的事物——它根本就不存在。

「媽咪……」

克裡斯低聲撒嬌。他求助地望向了他的父親,一向嬌縱他的喬納森也皺著眉頭,審視著小兒子臉上的傷。他們全都傷心而失望,這令克裡斯感到心虛,但心虛的同時,又微妙地產生了一些對克拉克的同情。

是的。同情。

克裡斯清楚他的父母為何而失望。他還記得喬·艾爾(超人生父)的幻影與他父母的對話——「對不起,我們已盡力撫養你的孩子。」「對不起,我把這一切帶到了你們的世界。」

……幾曾何時,超人是被他兩對父母引以為傲的好兒子,是這世上最高尚、最值得信賴的英雄。

哈。

哈哈。

而現在的克拉克·肯特什麼都不是。超人?超人隻是個被家人恐懼、被認定為『被教壞了』、『就不該活下來』的可憐蟲。

一個危險至極的可憐蟲。

克裡斯抱緊了他默默垂淚的母親。他的右手輕微地顫抖著——他永遠都不會在父母麵前暴露自己最『真實』的樣子。他永遠都不會指責瑪莎與喬納森。他記得他養母溫暖的懷抱,養父寬厚的肩膀。但同樣,他也記得那個帶著黑框眼鏡,笑得溫和的兄長。

而他們都回不來了。

-

「我殺了蝙蝠俠。」

克裡斯無聊的撥弄著桌子上的瓶瓶罐罐。被關在罩子那邊的男人聞言一怔,幾秒後答非所問:

「所以黛娜(黑金絲雀)肚子裡究竟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克裡斯歪了歪頭,他哼笑出聲。這笑聲裡竟沒有任何譏諷,好像隻是純粹的覺得好笑。

「我有偷瞄一眼——希望她不要介意,我沒有那方麵的意思——是個健康的男孩兒,我猜他也會和你們倆一樣,有一頭濃密的金發。」

小氪星人笑眯眯的望向那個被□□著的英雄——那個足足養了半年才勉強恢復『健康』的超人受害者:綠箭俠奧利弗·奎恩:

「你是真不介意還是怎麼的?難得我想找個人聊聊哎。」

這倒是句難得的實話……奧利弗學著這小鬼頭的樣子歪了歪頭。一個月前他做這動作還會鎖骨疼,但現在倒是好多了。

克裡斯·肯特。一個和『英雄』完全搭不著邊的小青年。浪盪、油滑、虛偽、愛玩,不看他氪星人身份,基本就是個普通美國年輕屁孩——這是奧利弗對克裡斯評價的10版本。

現在嘛……

「我當然願意和你聊聊。被關在這兒、被你美救英雄前我都沒法想象,你是多高冷的一個酷哥啊,克裡斯,你沉默的令人害怕。」

「而其他人…我的老天,你爸媽每次看我時那愧疚的神態搞得我連笑話都不敢講。現在我無聊的天天和機器人聊天,再不放我出去我都要精神分裂了。」

綠箭聳了聳肩,和他堪稱俏皮的態度不同,他迅速地捕捉到了克裡斯的視線,那雙水藍色的眼睛敏銳的仿佛能看穿一切偽裝。他真想看穿眼前的年輕人。

但克裡斯隻有眼睛與他生父佐德將軍最像。那雙眼睛黑的沒有任何光亮,黑到仿佛不存在任何感情。任憑奧利弗怎麼努力,都看不穿他。好在綠箭俠也並不強求。

和閃電俠相比,綠箭俠是個相當強硬的英雄。但和蝙蝠俠相比,綠箭簡直能屈能伸。

所以克裡斯並不討厭奧利弗。他感謝這現代羅賓漢從不在他父母麵前提起那天的慘案。他感激綠箭俠在克拉克失控的最初甚至保護了瑪莎。克裡斯不喜歡任何英雄,但他不討厭好人。

綠箭俠當然是個好人。於是克裡斯笑嘻嘻的向他報喜:

「好消息,好消息!你猜怎麼著,我的確要放你出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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