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謊者(1 / 2)
「嗚。」克裡斯扌莫了扌莫鼻子。「我可以……道歉?」
「你很喜歡那個永遠飄在半空的外星人?」
哇靠。
來了!
「也、也沒有哈。」克裡斯尷尬地抽抽嘴角。「我隻是有一說一,畢竟我在大都會的確沒見過……」
這種程度的慘劇。
他相當給蝙蝠俠麵子,不肯把後半句吐槽說完。但對麵也是個聰明人,自然不可能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如果不是克裡斯剛救了幾十個孩子,他或許會變成本宇宙第一個被蝙蝠俠按在牆上怒吼的氪星人。但或許是因為他很友善、很年輕,或許是因為他媽也叫瑪莎,總之蝙蝠俠並未出手。蝙蝠俠選擇沉默。
那還不如出手。
尷尬了。又尷尬了。
克裡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是他不好,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拿克拉克的氪星人身份說事。他是有意挑釁蝙蝠俠的——他也知道哥譚和大都會的變態密集程度根本沒什麼可比性——於是他立刻長籲短嘆,低聲下氣的解釋:
「我不是那個意思,真的。」年輕人抿了抿嘴。「你對我一直挺友善的,我有點兒越界了。」
蝙蝠俠皺眉皺的更緊了。他盯著克裡斯,這種感覺又出現了……莫名其妙的『熟稔』,莫名其妙的『信賴』。布魯斯懷疑對方也對自己有個數據庫。
「但是你看,雖然你一直挺懷疑我這個外地人的。」克裡斯真誠的搓了搓手。「可主要還是以行觀人。」
所以才沒出手揍我,對不對?那這樣的話,為什麼這個宇宙還沒出現『宇宙最佳拍檔』?
「而我以行觀人,覺得超人也算還行吧。」
蝙蝠俠沒有回話。這一刻克裡斯真想擁有讀心術。他相當好奇此刻蝙蝠俠腦子正進行著的思考。
不自覺的,克裡斯純黑的眼睛裡帶上了幾分期待,好像當真希望蝙蝠俠願意和他聊聊。
但那是不可能的。他們隻見過兩麵,克裡斯·肯特暴露出的可疑之處已多如牛毛。要不是對方的身份真實可信,家庭背景似乎也很普通,那『給我滾出哥譚!』這幕經典場景可能已經發生。
沉默持續了一會兒,但意外的並不如何尷尬。大約是布魯斯·韋恩的確沒想到大都會人會這樣評價超人吧。他陷入了短暫的沉思,然後直接開口,問出了他叫走克裡斯的目的:
「是誰告訴了你這裡的地址?別和我說你在廢墟探險。你到哥譚甚至不足一周,不可能知道這麼偏僻的地方。」
克裡斯抽動了下嘴角。他被逼著直視對方蝙蝠麵具上那兩個白洞……真是狡猾,戴上麵罩的人基本不用暴露感情。他卻要當麵向世上最好的偵探撒謊。
「我有個線人。呃。」
「線人?」
「好吧,也不算是線人——我覺得他想誘我墮落,拉我入夥。」
「是誰——你能聯係到他,對吧?」
「e
察覺到他的抗拒,蝙蝠俠靠了上來。黑暗騎士高大威嚴,他緊皺眉頭,想以此迫使眼前的青年說出真相。
但克裡斯可不吃這套。他的確有點兒被懾住了,可還有很多人——很多他不願意傷害的人——這樣怒視過他。
因此他的應對已相當熟練。克裡斯小步小步的隨著蝙蝠俠的逼近向後退去,他俊美的臉上再次出現了那個毛茸茸的、假模假樣的討好微笑:
「秘密,秘密。bat,我覺得人…尤其是我這種沒有任何前科的熱心市民,應當留有保住秘密的權利……」
他雙手環月匈,以這個弱勢的保護姿態越縮越小。
「我不想說。」
蝙蝠俠的眼神——蝙蝠麵具下布魯斯·韋恩的眼神——真可怕。
他真喜歡。
「……你覺得我不會像拷問那些罪犯一樣拷問你,是這樣麼?」
「外地人?」
克裡斯咽了口唾沫。
他不好把自己的期待表現出來。他還想要臉呢。於是克裡斯乖巧的搖頭,表情越發無辜:
「不不不。我就是不想說而已——我覺得就是不說,你肯定也能查出來。」
「你可是蝙蝠俠啊!」
被盛贊的蝙蝠俠無語凝噎。這個瞬間布魯斯是真想把這臭小子倒吊起來威脅。
但他還記得昨晚解刨了那兩具利爪活屍後得到的數據……這又慫又皮的小子擁有的力量並不比他的老朋友殺手鱷低。在對方主動撕下友善麵具之前動手明顯不是此時的最優解。
況且玩具廠外還站著不少的警察與孩子。他不該冒險把他們牽連進來。
蝙蝠俠冷哼了一聲。克裡斯猜自己這回是真把他給惹毛了。氪星人目送黑暗騎士轉身融入工廠深處的暗色當中,甚至沒敢說句『拜拜』。
呼
克裡斯小小的鬆了口氣,但沒等他徹底放下心,黑暗中就再次傳來了騎士的聲音:
「是誰殺了安東·肖特。」
「是你麼。」
不愧是世界第一偵探。不愧是蝙蝠俠。
「不是。」
克裡斯平靜無比的回復。他的語調比剛剛還更平穩,嘴邊帶著一絲友善的微笑。他非常真誠、非常認真。他當麵和最優秀的偵探撒謊,他
他同樣也是最好的說謊者。
氪星人烏黑的雙眼凝望著與黑暗融為一體的英雄——在超級視力的加成之下,克裡斯能清晰的望見布魯斯·韋恩臉上審視他時的神情。
那雙鋼藍色的雙眼正認真的注視著他。黑暗騎士試圖看破他、看穿他。蝙蝠俠想找到他的弱點,抓住他的馬腳。布魯斯·韋恩想擊敗他。
蝙蝠俠。這就是蝙蝠俠。
望著那個沉默著離開,孤高而毅然的背影,克裡斯感覺自己右手發麻…他不喜歡英雄,從來都不喜歡。
但他好像更能理解為什麼哥譚的罪犯全都執著於蝙蝠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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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黑發黑眼的年輕人迅速而肯定的給出了答案。他的心率、血壓全都沒有任何起伏。這好像隻能是一句真話了。
謊言。
這是謊言。他在撒謊。克裡斯·肯特如呼吸般自然的隨口扯謊。
——正確答案應該是:「什麼?」。應該是不解的氣音兒,是茫然的眼神。
他在撒謊。
克裡斯托弗·肯特絕不簡單。
-
-與此同時-
這是……一個夢。
一個愚蠢的、他已做過無數次的夢。
「不!主人,不要…我還沒有做好準備!」那模糊的身影發出淒厲的哀嚎。「請讓我繼續為你們服務,讓我做什麼都行——」
利爪記不得那人的麵孔。同樣的事已發生了太多太多次。那些人連絕望的哀鳴都大同小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