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墳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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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同一時刻。貓頭鷹法庭地下迷宮內。

一具屍體。

這是個久經鍛煉,熱愛極限運動,參過軍,扛過槍,心理素質極高的男人。

他的手指被撞爛了。他曾一邊痛哭一邊發瘋般地錘擊麵前已被焊死了的宏偉大門。他身上那件高定西裝被說不清是什麼的汙垢與血跡弄得亂七八糟。他哭了很久,他曾大聲求饒,他也如過去走到這兒的那些利爪一樣,試圖往回走,試圖回到那個充滿絕望的起點。

但他沒堅持住。

說到底,根本就沒人能堅持住。曾走過這條絕望道路的利爪有很多,他們大多優秀又強壯。但最終他們都死了……他也一樣。

男人死了。貓頭鷹終於死了。他已是最後一個。

黑暗中窺視著他、欣賞著他、恐懼著他的影子們……那些嗜血的、滿懷憤懣的、痛苦的靈魂們,他們齊齊舒了一口氣。

這是最後一個。這是哥譚最後一個擁有麵具的貓頭鷹。

而那間被利爪們恐懼著的…明亮而先進的刑訊室內,則還有一個自己闖了進來的旁支蠢貨。

男人發出陣陣慘叫。這多虧了他們用來製作活屍利爪的酒神因子,他的傷口還在復原,因此他還有力氣去慘叫。

這折磨已進行了兩天兩夜,這痛苦根本無休無止。

而這事他過去也常津津有味的旁觀,這次倒是有幸參與其中——可惜被虐打的變成了他本人。

男人不住吐出秘密。他告訴眼前曾經的奴仆鳥群的諸多秘辛,他哀嚎著不斷祈求,就像過去被掛在這兒的人一樣,他隻求一死。

利爪們甚至舍不得他死。

……他們甚至還渴望更多。

他們渴望血,渴望貓頭鷹的血,渴望他者的血。他們渾噩的腦子裡還有憤怒,他們迷茫的心中充斥著憎恨。

「——我記得羅德家還有個女兒,我還抱過她。」有個聲音低低的提出建議。「那是快一百年前的事了,如果她沒死,那一定已作為旁支變成了新的貓頭鷹。」

「收斂些自己的欲=望,老頭!你想驚動蝙蝠俠是嗎?他從未放棄追查,他和他的小鳥越咬越近……」

「嗤,誰在乎——

我們會怕他嗎?我們是不死的,淪落到這個地步你竟還會害怕-」

「住口!通通住口!」

一個威嚴的年輕女聲喝道。她不必撕心裂肺的與人吵鬧,就瞬間控製了局麵。

她是最強的。

「那位大人——至高之主曾向我們發出忠告,要我們進行妥善的善後,盡可能的降低影響。」

「和那幫牲畜不同,他尊重哥譚的義警,尊重蝙蝠俠……」

「我們要違抗他嗎?!」

沉默。新的鳥群一陣沉默。沒有利爪繼續提出質疑,唯有被扒皮的前主人再次發出了一陣哀嚎。

鳥群渾噩的一同想起了那天的場景。有人不自覺的咽了咽唾沫。握了握拳。

那是恐懼,也是渴望。

慘叫聲停了。那個負責拷問的男人走了出來。他沒戴頭套,一頭金發。男人相當高大也相當健壯。他正是被克裡斯托弗率先殺死的奧馬利家的第三代,納撒尼爾·奧馬利。

但和愚忠的祖父、父親不同,他早就相當憎惡自己與後代已被決定了的淒慘宿命,早就恨慘了那些毫無可敬之處的『主人』。

男人蒼白的臉上沾染了不少血跡。他的發色與瞳色都很淡,那令他看上去像隻擇人欲嗜的蟒蛇。他走向那個危險、強悍、精明的女人。他自上而下地逼視著對方:

「您已經用他的名義下了不少指令了,女士。」

「真令人羨慕,您是有幸與他溝通的『同伴』中最強的那個。您因此而獲得了指揮我們所有人的權利。但。」

他的語氣是被貴族們調=教出的彬彬有禮。但那其中的殺意卻令人膽寒。

「但你到底在等什麼。」

「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迎回他?」

「——你必須完成你的承諾,為我們接回可敬的頭鳥。」

「畢竟你也清楚……沒有頭領的鳥群,注定會飛錯方向。」

-

克裡斯就是個…小孩兒。

其實凱爾文也並沒接觸過多少真正意義上的普通小孩兒。但他能看出來,能感覺到。小肯特並未接受過什麼精英教育,他父母按培養人類幼崽的方式培養了這個小怪物。

起因是他騎回來一輛摩托車。那是他從某個黑幫貨倉中弄到的黑貨,質量平平,造型誇張…但克裡斯剛

一見到就興奮的不行,圍著轉了兩圈,透視默背了全部結構。

「真是天才的設計——真是可敬的創造力!」小孩兒不知道在誇著誰。「那麼,我能坐你後座嗎?」

凱爾文實在搞不懂他。他表現的可太像個普普通通的鄉下小鬼了。就在他莫名其妙的功夫裡,會飛的小肯特環住他的月要坐到了他後座上,然後女高中生似的撒嬌要他送他去學校。

……凱爾文搞不懂他。

肯特向他提出建議,要他去為薩曼莎哀悼。他的本能告訴他對方正在推開他——他因此感到了可笑的低落。但今早,克裡斯又主動要他騎著那台過於張揚的摩托送他上學。凱爾文能想象到他會怎麼和那幫小雞仔一樣的學生們炫耀——我室友的摩托很酷吧!

室友。

肯特就是這樣定義他們的關係的。不是更親密些的『朋友』,也不是更曖昧的『情人』。有天中午他們一時興起,糾纏到了一起。結果還沒完事肯特的破手機就開始了震動,完事後克裡斯直接回撥——那是他母親的視頻邀請。

意識到瑪莎·肯特能看見自己,凱爾文不自覺的僵了背脊。

……而那隻是一次很日常的問候。超人與魔鬼的母親隻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勞動者,勉強算是中產的老婦人見到他的背影甚至一點都沒想歪,以驚異的語氣欣喜的向他兒子發問:

「哦!你交到新朋友了嗎,寶貝?」

「是啊媽咪,我有室友啦!」

室友。

真是奇妙……真是彬彬有禮。

魔鬼仿佛一點便宜都不想占。肯特避嫌般的繞開可能過界的所有選項。克裡斯根本就不想繼續催化他們的關係。

他的飼主、房東,那個可惡的怪小孩兒……他一點都不想掌控他、擺弄他、擁有他。

嗤。

凱爾文摘下頭盔,戴上他上次掠奪的真正目標,那是一張造價不菲的光學假麵。原型是瓷器般的白色,啟動後能模擬出幾張符合使用者麵部骨骼,卻與原本長相不同的臉。

考慮到蝙蝠俠甚至能叫出他的本名,凱爾文第一次出門就去弄來了這個。

他模擬出一張盡可能平凡的大眾臉,走近了那個荒涼的墓場。薩曼莎·範德的屍體正躺在某個棺槨中等

待下葬,與名義上是『飛機失事』死無全屍的貓頭鷹們不同,她死於『強盜入侵』……而現在,強盜本人拎著一束憔悴的雛菊,前來悼亡。

這真他=媽諷刺。這簡直扭曲。凱爾文不信克裡斯沒想到這個。

但小怪物不在乎。

他一點都不在乎那個被悼念的女人如果地下有知,會怎麼想。他隻想他去麵對曾經的『摯愛』,直麵那隻被他砍斷了的拎著他項圈的手。

克裡斯覺得他應該直視自己的過去,凱爾文走到那剛被填好的新墳旁邊,看著女人名字下的生辰與死期,

他竟也覺得不錯。

是的。不錯。

他想起了薩曼莎美麗的臉龐,她溫熱的身體與冰冷的命令。他記起對方看他的最後一眼。那麼絕望,那麼無助,那麼……那麼恐慌。

他很少回憶那夜。他經常會陷入夢魘,夢見魔鬼降下厲火的那夜。他總能夢見克裡斯微笑著與他對視,然後在下一瞬連他一起燒死。

他喜歡那個夢。他喜歡那種感覺——被一個獨特的對象弄死、被喜歡的人徹底毀滅,那讓他興奮得直發抖。

所以他真的很少回憶殺死薩曼莎的夜晚。克裡斯因此看中他、選中了他,但他對此毫無頭緒。

他的確在那夜徹底死心,殺死了他愛過的女人。他因此感到了可笑、可悲的痛苦,但克裡斯卻仿佛很是喜歡。克裡斯絲毫也不覺得他的軟弱蠢笨而醜陋。克裡斯很喜歡。

真他=媽是個怪極了的臭小孩兒。

但他喜歡他——凱爾文很清楚。他離不開肯特,他根本也不想離開克裡斯——他為這個怪物著迷。

自他騰空而起,攝取鳥群的生命的那一刻;自怪物回頭朝他微笑,危險更溫柔的瞬間。他確信自己為克裡斯著迷。他明白自己已無可救藥的沖新神彎下了膝蓋。他不想,但他就是這麼愚蠢,總在同一個地方跌跤。

他想獲得克裡斯的青睞與信任。他想謀取魔鬼身旁的位置。成為他眾多信徒中特殊的那個。

他不該來掃墓的。肯特如果想他像隻好狗一樣乖乖聽話,就該盡量減少他一人獨處的時間。凱爾文·羅斯天生反骨,他是隻病的奄奄一息的惡犬,悶不吭聲,卻隨時都有可能一躍而起,咬人一

口。

說到底。克裡斯就是不在乎。小怪物根本就不在乎這個。

凱爾文看著薩曼莎的墓碑,他露出一個自嘲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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