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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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二人那頓晚膳,還是玄迦一口吃著,一手哄著餵著秦緣圓,才吃了過去,但大部分都落於玄迦之口,秦緣圓吃不下太多,便撐著下巴,眉眼含笑地盯著自己的郎君,隻覺得十分滿足。

此後二人磨蹭許久,黏黏糊糊地收拾洗漱,磨蹭了許久方相擁著上了床榻。

大約是被蕭皇後生產之事嚇得狠了,如今鬆下來也覺得沒有睡意,加上玄迦回來了,便更覺得興奮,隻抱著他不撒手,用雙眼描摹許久不見的他。

玄迦騎了幾天幾夜的馬,論理是該疲憊極了才對,但因為她懷孕的事情實在叫他大為震撼,便也格外亢奮,他抱著女郎不撒手,力道輕了,覺得輕飄飄的心無所依,沒有實在感,力道重了,又怕傷著她。

如此拘謹不安地摟著她,臉上罕見地顯出了幾許迷茫。

秦緣圓笑了笑,覺得這樣的玄迦還挺可愛的,抓著他的手去碰自己的肚皮。

玄迦隻敢十指輕輕地點,碰一下,離一下,好似怕將她扌莫壞似的。

秦緣圓:「這是個懶孩子,四個多月了,也不見胎動。」說完,她嘆了口氣,終於說出了藏在自己心中許久的顧慮:「你說,我身體這個狀況,似個大毒罐子一般,會不會對孩子很不好呀?」

感受到玄迦觸手輕輕地撫扌莫自己的肚皮,秦緣圓眼角都有些潮潤,她傾訴的**滿溢,有些哽咽道:「我曾想過不要他的。」

玄迦放在她肚皮上的手頓了頓,但很快恢復了輕柔地撫扌莫,他默默地,聽著女郎有些委屈的傾訴。

「我多怕,他生出來,也是和我一樣疾病纏身。」

「那他一定過得很不開心,喪失了許許多多的換了,許許多多的樂趣,我不該如此將他帶到這世上。」

「因為若我願意,不會想要選擇這樣的人生。」

「還有,若他來了我身邊,若是病病弱弱的,我好怕會失去他。」

玄迦將她腮邊的眼淚輕輕擦了去,鼻尖同她相抵,愛憐地口勿了口勿她濕潤的唇,舌尖卷過那被她咬破的傷口,絲絲腥甜的血滲了些出來,他耐心地口勿著,心疼得都要碎了。

秦緣圓推了推他,玄迦便鬆開她,隻將她圈在身側。

「所以當初,我問太醫,能不能把這孩子打掉,他說不行,因我身體太差,根本受不住墮胎的傷害,所以才這般。」她扌莫了扌莫自己的肚子:「我與他,彼此將就著,過了四個多月。」

玄迦沉默著,並沒有辦法回應秦緣圓的話。

她的身體,一定是不合適孕育孩子的。

所以當初他服了避孕的藥,也不曉得是何處出了紕漏,或許是老天爺真是在與他開玩笑,秦緣圓竟還是懷孕了。

玄迦沉默許久,順著女郎因為有些激動,起伏不安的脊背,他聲音澀著,有些無力地安慰她:「緣圓,你一定會好好的,咱們的孩子也會無事,我會傾盡所有去護你們周全。」

「朱蛤的毒血,我已取了回來,明日我便開顱煉藥,你很快便會好起來,你好了,我才能好,他也才能好。」

秦緣圓這才想起來,不知不覺中,那五味毒藥竟已尋齊了,縈繞自己許久的噩夢是可解了,但如今又添了新的憂慮,她窩在玄迦懷中,輕輕地「嗯」了一聲,便闔上眼,逼自己不去過多念想。

次日意識蘇醒時,秦緣圓閉著眼去扌莫隔壁的床,竟是空無一人的。

人呢?

秦緣圓猝然一驚,莫不是玄迦回宮,不過是自己的一場綺夢而已麼?

她睜著眼睛四處去看,室內竟靜悄悄地燃著燭,燭火搖曳,可不是如夢初醒的場麵麼?

南星聽見聲響,跑了進來,秦緣圓扶著額角問:「駙馬呢?」

「駙馬爺給您煉藥去了。」

「何時的事情,我怎麼一點聲響都不曾聽見?」

「大約是還早罷,天不曾亮,駙馬便出去了,叫奴婢好聲看顧您,讓您多睡一會呢。」

秦緣圓渾身一鬆,復又躺下。

人還在,去給她煉製解藥去罷了。

他連著趕了幾日幾夜的路,好不容易睡一場安穩覺,一大早便起了,秦緣圓實在覺得心疼,閉著眼睛咕噥:「你去將他叫回來,我也不差他那一日半日的時間,他莫熬壞了。」

南星將幔帳拉開,露出了冬日午後慘淡的天空,又將燭火吹熄,然後才笑著去扶懶洋洋的她:「殿下,如今醜時都快過了,您快起來墊一墊肚子罷,何況駙馬爺去哪兒了,奴婢並不知曉。」

秦緣圓直起身板,看了一眼外麵,天色昏昏,鵝毛似地雪還撒著,外頭白茫茫一片,蕭索得很,她有些好奇:「我怎麼睡了這麼久?」

她本就嗜睡的,但一覺睡到下午的情況,在坐穩了胎後便未再有過。

想了想,玄迦昨夜回來,將她的脈案、藥方子悉數看過了,又親自寫了方子,當即便喚人熬了過來,她不情不願,卻還是被他哄著喝了。

她睡了許久,大約仍是那碗湯藥的緣故。

秦緣圓笑著嘆息一聲,玄迦果真是一如既往的無微不至。

簡單地洗漱吃了些膳食,也不見玄迦歸來,秦緣圓終於想起去排查皇後安胎藥一事。

於是在探望過皺皺巴巴的小皇子和產後虛弱的蕭皇後之後,秦緣圓便揪著鳳儀宮的管事公公:「錢公公,查得如何了?」

「殿下,奴才比對過那藥渣了,娘娘昨日服的乃是膠苗胎元飲,防得都是人參、當歸、杜仲、白芍、熟地黃、白術、黃芪等溫補的藥材,能補氣益血,最能撫產婦血氣虛弱所致胎動不安。」1

秦緣圓蹙眉:「既是能緩解胎動不安、胎漏,那為何我母後服用之後即早產呢?竟一點痕跡都不曾尋著麼?」

錢總管揮了揮手中拂塵,麵上有些懊惱,半伏著身子,嗓音尖細的:「一應飲食用品,皆查過了,確實尋不出什麼蹤跡,奴才辦事不力,請殿下恕罪。」

「可將那藥渣拿給太醫辨過了?」

錢總管恭敬道:「有的,太醫隻說那藥渣是對的。」

秦緣圓神色一凜,口氣也嚴肅:「他昨夜還信誓旦旦說安胎藥有詐?」

若非他吼那一嗓子,她怎會巴巴地去抓人?何況簫蘭因足足早產了月餘,又這樣突然,不該是有詐麼?

若真的有詐,不將幕後之人尋出來,簡直是如芒在背。

女郎生得大氣而濃艷,與權傾朝野的晉國公生得十分相類,一身氣勢又像足了蕭皇後,錢總管被她盯得心頭一寒,膝蓋一軟,竟跪了下來,慌忙解釋:「他說娘娘那症狀便是服食了相克的之物,但看脈並不能尋出是何物所致,奴才無用,還請殿下恕罪。」

秦緣圓乜他一眼:「動不動就下跪的,快起來,又沒說怪你,相關人等繼續拘著,將她們住所仔細搜一遍,藥渣留下,你先出去罷。」

她無奈地望了一眼誠惶誠恐的錢公公。

「公公。」

錢總管瑟縮一下,顫著聲道:「唉。」

秦緣圓捏著額角,無奈至極地笑了,心道她有這麼嚇人麼?

她極力維持正常的口口勿:「莫慌。」

錢總管點了點頭,很慌張地跑了出去,因為步伐邁得有些大,細白的皮肉都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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