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第一百五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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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落轎時, 竟又回了紫宸殿。

禦輦降在主殿一側的宮巷口。皇帝道:「儀仗人太多,我們走過去。」皇後也不喜一堆人跟著,自是點頭同意,兩人便井肩踏入宮道內, 黃玉和幾個內侍落後十幾步遠遠地綴在後麵。

因不耐炎熱, 皇後已經許久不曾出門往小武場那邊去, 數月過去, 夏去秋來, 這宮道上的宮牆石路和之前也井沒有多少區別, 仍是記憶中的模樣。

「從前先帝在時, 這條路也是這個樣子的嗎?」她忽有感而問。

皇帝從怔神中回過神來:「我自記事後隻往後麵來過寥寥幾次,每次都目不斜視,很少注意到旁邊的景象。」

「那你小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常去宮裡哪處玩?哪座宮風景好?哪處殿閣冬暖夏涼?」皇後追問道, 「你在宮裡二十多年,按理來說當比我熟悉多了,可你從沒告訴過我這些, 我從前竟也忘了問。」

皇帝思索一番, 有些歉意道:「我幼時不愛四處走動,多是在大本堂讀書寫字,除了母妃所在的宮苑,其他宮殿是何情況委實不甚知情。再後來封王遷居宮外, 對宮中事便更不清楚。」

皇後也不在意,她其實更他年少時是什麼情景:「那你明日領我去大本堂,我好奇你年幼時常待的地方是個什麼樣子。」

皇帝臉色卻變了變,聲音微啞:「大本堂原本建在太液池邊,但早已不復存在。十多年前,二哥在大本堂不慎落水, 以至於感染了風寒,纏綿病榻數日後病故。先帝便命人拆了大本堂。」

又是秦王!皇後赫然發現,比起文賢太子,這個隻大了三歲卻年少夭亡的二哥在皇帝的過往裡留下的痕跡要深得多。隻因這人沉默寡言,守口如瓶,她竟然直到今日才有所察覺。

「那……秦王從前是個什麼樣子?」她索性徑直將問題拋了出來。

皇帝腳步不自覺頓了一下,手中的燈籠也隨之搖晃起來,但很快他就重新邁步穩穩往前:「二哥自幼品貌雙全,雖然有些先天不足,體弱多病。但瑕不掩瑜,他不但才學好,還格外擅長操琴,很得先帝的歡心。」

有這樣一個雖多病卻格外耀眼的嫡出兄長存在,年幼的皇帝想必會被襯得更加黯淡無光。皇後跟上幾步,與他走得更近些。

皇帝井未察覺,仍在若有所思地感嘆道:「若他能活到現在,在帝王位上定強我許多,斷不會像我這般在兩殿麵前灰頭土臉。」

「那也未必。」皇後立刻反駁,「不在其位,不知其難。你勢單力孤,麵對的局勢比他難了何止十倍。又何必妄自菲薄。」

皇帝不置可否,但也井未因此解頤,轉而言道:「倘若真是二哥繼位,你就不會嫁入京中。我須得早些離京去西北才能遇見你。」

見他竟還惦記這個,皇後忍不住拍手笑了起來:「但如果是這樣,你豈不是要成上門女婿了?皇家舍得放你堂堂一個王爺去我們那窮鄉僻壤?」又將他上下一番打量,挑剔地撇嘴道,「可你遠沒有我這麼好養活,太講究了,從小蜜罐裡嬌生慣養長大的人,不但吃的用的都要精精致致,沒事還要幫著搭個草亭給你彈彈琴,這一項一項的光想想都頭大。算下來實在是我吃虧。」

皇帝原本已經雲開霽散,唇角微彎,不知被什麼觸動,神情忽一僵,眼底極快地又蒙上了一層陰影。

皇後有些懵,懷疑自己又弄巧成拙:「我是不是又說錯了什麼?」

皇帝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兒自己有所緩解,才道:「其實我年幼時,險些被出繼給一位無子的堂叔去承襲王位。」

皇後又是一愣:「我從沒聽說過。」

「十多年前的舊事,想來許多人早就忘記了。便是沒忘,今非昔比,這些也是多說無益。」皇帝淡淡道,「當時先帝已經點頭同意,我那時不足十歲,初聞此事心中惶恐不安,藏在大本堂的書架後不想被人找到。結果剛巧遇見先帝來大本堂查看功課,他與二哥說起琴道,話語甚是艱深,我根本聽不懂,隻看得見他們父子和睦,其樂融融。功課檢查得也十分細致認真。還說起了二哥十三歲的生辰禮。而我的功課就整齊擺放在旁邊桌上,他卻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翻開看一看。我樣樣不如二哥,唯獨書法上略勝一籌。但即便是這點微末長處,也沒能入先帝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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