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04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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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還沒有回去!!

「雲晚看樣子是找不到了,我們隻能先抓住那妖鬼,帶回去和尊上復命。」

三人邊說邊上樓,身影很快消失在轉角。

雲晚也沒有繼續吃下去的興致,命店小二備好熱水,準備回房洗個澡再睡一覺,等天一亮就走。

他們的客房還算寬敞,不過床小些,睡一個人剛剛好,兩人就顯得有些擁擠。

雲晚見謝聽雲沒有什麼動靜,主動說道:「謝兄睡床,我睡地。」怕他不好意思,又道,「謝兄不必和我客氣。」

「好。」

「……」

還真是不帶客氣的。

店小二很快讓人把浴桶的水加滿,謝聽雲沒有在房內逗留,識相的出門回避。

雲晚鎖好門栓,確定無人過來後,這才褪去衣衫,美美的泡了進去。

**

許是七月半的原因,酉時沒到大街就空無一人。等太陽完全西沉,整座城徹底陷入死寂。

雲晚讓店家多送來一張床被,在床腳邊打好地鋪,很快就進入夢境。

她睡了又沒有徹底熟睡。

半夢半醒間,耳邊傳來輕微地走動聲,雲晚上輩子是打拳的,意識比普通人警覺,就算在睡著也會保留著這種意識。

等腳步聲逼近,雲晚條件反射地揪住她的雙腳撂在腳邊,然後用被子蒙住那人腦袋,騎上去就在腦袋上邦邦兩拳。

「好大的膽子?做賊做到我頭上?!」

媽的,她窮不知道啊!還敢夜半行竊!

聞聲,謝聽雲撩開幔帳。

他眼神清明,靜靜望著不住捶打的雲晚,見她半天不停,終於開口:「確定是賊?」

雲晚手上動作一僵,恍然覺察到問題。

就算賊膽子再大,也應該……不會……在七月半出來行竊吧??

所以……可能是……

想到這裡,雲晚撩開被子,戰戰兢兢地看了過去。

身下,「女人」披頭散發,五官扭曲,眼珠子被打得掉在地上,但依舊死死地盯著她。

如果沒有錯的話,這應該……是鬼?

妖鬼冷冽一笑,讓雲晚汗毛倒立,她哆哆嗦嗦地把地上的眼珠子撿起來給她按回去,聲音都在抖,「不、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你眼妝弄花了,別擔心,我給你調整回去。」

話雖這樣說,心裡卻是欲哭無淚——

她真是好大的膽子,打人竟然打到了鬼頭上!

由於過於緊張,雲晚一不小心就給人家按錯了位置。

那雙死死盯著她的一雙眼睛變成了一雙鬥雞眼死死盯著她。

「不、不好意思……」

雲晚頭皮發麻,又摳出來重新按,這一次更加直接,因過度用力,眼珠子直接在手中爆漿。

她看了看妖鬼,又看了看手上支離破碎的眼珠子——

「……」蕪湖~!

「走。」謝聽雲拎起雲晚後領,當機立斷帶她離開。

未曾想兩人還沒跑出後水林,就被一道紅色劍氣斬斷去路。

那劍氣與雲晚先前所見的都不同,紅如冷焰,快似閃電,無聲無息又鋒不可當,輕而易舉就在地麵留下一道深深的劍痕,裂痕兩邊的土地燒灼,隱約還冒著火光。

待灰塵散盡,光影之中浮現出男人的身形。

很高。

身軀筆直,如風刃中挺拔的鬆柏。

衣著也簡單,黑衣勾勒出結實的臂,窄緊的月要,係帶上繡有不甚明顯的紅色雲紋。他的左眼蒙著眼罩,麵色冰冷地凝視著雲晚,顯然是動了殺意。

——昆侖山掌門親傳弟子,鬱無涯。

如果說謝聽雲的氣勢是收斂的,那鬱無涯便是完全外放,厚重的靈力像看不見的強風般一層一層壓了過來,緊迫的令人喘不上氣,距他最近的植物承受不住這等力量,綠葉迅速枯萎,隻剩下乾禿禿的枝丫在夜中搖曳。

鬱無涯眼皮一壓,氣勢更凶。

他看向的正是雲晚手上還沒來得及藏好的「贓物」,一顆用作淬煉的上等精煉石。

雲晚心虛,鬼鬼祟祟地把那石頭藏在儲物袋。

「拿出來。」鬱無涯握緊劍,聲音不含一絲感情。

「拿、拿什麼?」

「所有。」

所有?

他竟敢說所有???

笑話,她憑自己本事賺的錢,憑什麼拿出去!

雲晚冷笑:「嗬,你讓我拿我就拿?」她躲在謝聽雲身後推了推他,下額一揚,命令道,「上。」

謝聽雲處之泰然,不動神色地顧向鬱無涯攥在掌心的那柄劍。

劍是上古神劍的其中一把,名曰赤影,劍刃如炎,劍鞘如火,由冥淵烈焰淬煉萬年而成,小小的一道劍氣便可使妖魔魂飛魄散,永世不可超生。

曾有無數幽魂倒在赤影之下不得超生,鬱無涯也成為妖魔口中的「鬼見愁」。

而且——

它還很忠誠。

赤影永生隻認一主,人活劍在;人死劍亡。

真好……

謝聽雲目光閃爍,始終不舍得將視線從那柄長劍上移開。

絕世好劍感知到他的變化,劍生不滿,劍柄狠狠地在他大腿上抽了一下。

疼痛令謝聽雲喟嘆一聲,戀戀不舍移開眼眸,語氣淩然:「通融一下。」

雲晚瞬間有了底氣,威脅性地瞪了瞪鬱無涯,「聽見沒,你再不讓開,他就該不客氣了。」

在鬱無涯看來,躲在後麵梗起脖子凶人的雲晚簡直就是狐假虎威裡麵的那隻狐,除了滑稽就是可笑。

「六界之中,唯妖魔霍蒼生,你們同樣是正道弟子,非但不降魔衛道,反而和妖鬼勾結,又憑何讓我放你們?」

看他這樣子是不準備放他們走了。

鬱無涯提劍指向二人,「拔劍便是。」

謝聽雲不為所動,看起來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眼看氣氛越來越焦灼,雲晚忍不住撞了撞謝聽雲的胳膊,「讓你拔劍呢……」

謝聽雲很是淡定:「嗯,我知道。」

「那你……」

謝聽雲沉寂片刻,深吸口氣上前兩步,氣勢凜凜隻逼鬱無涯——

「吾乃蒼梧宮宮主歲淵,和你的師尊玄清曾是舊識,按理說你也要尊稱一聲師伯。吾不想和你等小輩計較,不妨就此別過。」

鬱無涯:「……」扯犢子?

雲晚:「……」扯犢子?

不單單是鬱無涯,連雲晚都覺得離譜。

歲淵是修真界中行走的傳奇,作者僅用寥寥幾筆把他刻畫成謫仙一般的人物,其中有人敬畏他,有人崇拜他,更有人將他比肩神明,就連不對頭的魔道提及歲淵都要加一個尊號。

他是天生的劍修,出生結丹,百歲元嬰,二百歲就到了渡劫期,是整個修真界口中的絕世奇才,正因實力強大,無極尊者才動了歪心,想將女兒獻過去助他渡劫飛升,好尋求他的庇護。

就算眼前的大佬是真大佬,雲晚也不相信他是真歲淵!

這逼裝得未免大了些!

果真,鬱無涯發笑:「如果你是歲淵,那你手上拿的定是絕世劍。」

「沒錯。」

鬱無涯抱劍環月匈,「你把它拔出來,我就信你。」

「。」

四周再次安靜下去。

雲晚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轉,又忍不住戳戳他胳膊,「你拔。」

謝聽雲雙眸平靜,直接說道:「拔不出來。」

「……??」

拔不出來……是幾個意思?

麵對雲晚困惑的表情,謝聽雲沒有回答。

在所有的上古神器中,唯有一把最為特殊,那就是他手上的絕世劍。絕世劍原來叫做邪祟劍,自負且貪吃,曾以一劍之力吃空了三座靈山,不久後就被謝聽雲收服。

它肯跟他不是因為人劍合拍,更不存在一劍鍾情,單純是因為謝聽雲修為醇厚,小小的一點修為就可抵一座靈山,所以每次差遣它,謝聽雲都要貢獻那麼一丟丟的修為。

他要劍不看忠誠,好使喚就行,所以百年來他們隻是單純的合作關係。結果……謝聽雲渡劫失敗,修為暫無,就連金丹都在雷劫中破損,若想恢復以前的修為少說也要十年。

飛升失敗後別說靈力,就連回蒼梧宮的路費都沒有。

這下可好,高傲的絕世劍瞧不起突然變廢的劍主,不肯讓他拔,還得讓人背,上噸重的劍不管是背在身上還是別在月要上都沉得要死,若不是絕世劍的靈息可以震懾妖魔,謝聽雲早就將它一丟了之。

鬱無涯早已料定他是假借歲淵名號行騙的低修,此情此景令他大笑出聲,笑完譏諷道:「歲淵君已閉關百年,你拿一把贗品就想隨意冒充?既然你等執迷不悟,就休怪我不饒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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