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修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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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遲回去之後在書房查了一晚上的文獻,把重點內容高亮標出,做筆記,打印,貼在牆上。

然後在下麵貼了兩張紙,一張寫著霍聞澤的名字,他在底下羅列了一係列性格特點、人生經歷、興趣愛好等條目,寫得滿滿當當。

隻有在寫成長過程時,他卡了一下,在他們從前交談時,霍聞澤一直在刻意回避自己童年和少年時期的經歷,他知道對方家庭不睦,也從未多問過。

第二張紙寫著霍野,相比下僅有寥寥幾筆,有待添加。

他在網上搜索了霍野的樂隊,除了主唱施焱之外,另外三個人都沒有正規音樂學習經歷。

但在搖滾愛好者中的評價出人意料地高,樂迷形容的關鍵詞除了「後朋克」「反叛精神」之外,最多的是神秘低調,拒絕了好幾個經紀公司和節目的邀約。

音響裡播放著對方的歌,奚遲睡覺之前,在浪潮般洶湧的音樂裡望著這麵「線索之牆」,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眼神。

他總會找出全部的真相。

在校友聚會上被嚇到落荒而逃後,潘展陽第二天直接沒來上班。奚遲打了對方的電話提示關機,於是去潘展陽的科室找人,被告知潘展陽請了好幾天假,好像說是生病了。

能當外科醫生,膽子不會小,在奚遲的印象裡潘展陽也不是懦弱怕事的人,現在這樣的反應,估計是有很大的陰影。

奚遲的心裡的疑問越來越深,反正潘展陽工作在這裡,不能一直躲下去,他總會找到機會問清楚。

一天的門診結束,正好差五分鍾六點,奚遲換下白大褂下樓,遠遠就看見霍野在門診大樓對麵等他。

霍野的身高在周圍穿行的人群中很顯眼,打扮沒有演出的時候那麼高調,飛行員夾克配黑色工裝褲,雙手插兜的模樣有種帶著痞氣的酷,路過的女孩子頻頻回頭看,但沒有敢上前搭訕的。

老遠就看見了他,霍野抬高手臂沖他揮了揮,笑容張揚肆意。

奚遲平時看慣了霍聞澤西裝革履的樣子,一時覺得有點晃眼。

霍野快步走近他,還沒開口說話,身後有人叫他:「奚醫生!」

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女生跑過來,抱著包氣喘籲籲地說,「不好意思,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對於我爸爸的病情我還有點不明白。」

奚遲給霍野遞了個眼神,讓他等一下,轉向她:「別急,你問吧。」

女生因為緊張,說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奚遲並沒有打斷她,默默聽完後,把她父親的病的類型、治療方案、預後又放慢語速重新解釋了一遍。

明明沒有直接安慰她,女生卻在他冷靜的語調裡情緒平緩了不少,拽著包的帶子不停點頭。

霍野在旁邊一點也不無聊,聽得比病人家屬還認真,目光掃在奚遲身上。奚遲說話時沒什麼多餘表情,隻有垂下的睫毛時不時扇動一下。

一種羽毛劃過般的癢從手心散開,他心底忽然冒出個聲音,他想聽奚醫生也這樣子慢條斯理地跟他多說幾句話。

聽完奚遲的耐心解釋,那女生鎮定了不少,感激道:「真的謝謝你,我本來今天聽到我爸確診,感覺天都塌了,還好你願意跟我說這麼多,我現在弄懂了,還是決定要給我爸爸做手術。」

她這時才注意到站在邊上的霍野,臉忽然紅了:「真對不起,奚醫生,我是不是耽誤你和你朋友見麵了。」

她剛才沒想到這兩個人是一起的,畢竟奚醫生看著斯文俊秀,而那個帥哥看起來像港片裡那種痞帥的男主,是她不敢說話的類型。

「沒關係。」奚遲道。

霍野跟著沖她一笑:「沒事兒。」

女生臉更紅了,匆匆又道了次謝便跑了。

奚遲對著霍野還是不太習慣,語氣淡淡地說:「久等了,走吧。」

「你對病人真溫柔。」霍野和他並肩走著,忽然道。

奚遲看過去。

霍野接著說:「為什麼對我這麼凶。」

遭到突如其來的控訴,奚遲心說明明你看著更凶吧,把別人小姑娘都嚇跑了。他抿了抿唇:「沒有吧。」

霍野牽起了嘴角。

「你想吃什麼?」奚遲不了解人格之間的口味是否一致,按霍聞澤的喜好提議,「日料?川菜?」

「你能吃辣?」霍野總覺得他看著就像口味清淡的人。

奚遲覺得他多少有點看不起人:「我媽是c城人,我從小在辣椒堆裡泡大的。」

怪不得,他印象裡那邊的人皮膚都又細又白,當然這話霍野沒說,說出口像耍流氓。

他們上了奚遲的車,徑直開向一家熟悉的川菜館,六點多天還沒黑下來,橙紅的夕陽透進車窗,將狹窄空間裡的空氣染得更加溫熱鬆軟。

車裡狹小的空間,奚遲總覺得坐在副駕駛的霍野離他特別近,存在感過於強。

屬於另一個人的清冽味道,若隱若現地往他鼻子裡鑽。

「你們幾個人,是從四年前開始組樂隊的?」他找了個話題,緩解這種不自在的感覺。

沒想到他會主動問自己的事,霍野意外地一挑眉,答道:「嗯,最開始就我跟施焱,他那時候還在音樂學院上學,就跟他同學在學校的錄音室試著錄歌,慢慢有小酒吧聯係我們去駐唱。」

「跟周雷第一回見,他是別的樂隊來砸場子的,你看他現在滿嘴不著調,當年更混,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孟一文這小孩兒,你一看就知道缺心眼,從老家被騙過來□□/工,認識我之後,又異想天開要學樂器,沒想到他還真有點天賦……」

霍野靠在副駕駛的的椅背上,不緊不慢地跟他講著組建樂隊的經歷,神情鬆弛,說到有趣的地方眼裡漾起淡淡的笑意。

奚遲默默聽著,霍野說的東西離他的生活很遙遠,卻意外地很有意思。他更無可回避地意識到,分人格並不是一張臉譜,而是有獨特人生軌跡的人。

在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奚遲側過臉看了他一眼,問道:「那你開始是怎麼想到做吉他手的?」

霍野捉到他的眼神,聲音裡含著笑:「你對我的經歷很感興趣?」

「……有一點。」奚遲承認。

「我在馬裡蘭待過幾年,那時候住的地方對麵是個小酒吧,有個流浪歌手每天晚上準時出現在門口,吉他盒子擺在麵前,但沒幾個人給錢,酒吧老板也不待見他,還隔三岔五被搶劫毆打,那個街區治安爛得要命。」霍野向他講起來。

奚遲盯著前路的眼神微動。

「有一回我看見他快被打死了,就出手幫了一把,完了他找我說話,口音很重,我隻能聽懂個三四分吧,說這個酒吧是他和他愛人相遇的地方,那把吉他是她送的禮物,後來他愛人被奸殺了,一直找不到凶手。之後我每天回去的時候,都給他買瓶酒,站在旁邊聽幾首歌。」

「結果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了,留給我那把吉他跟一本樂譜,還有一張字條,說什麼『感謝你的指引』。這禮物簡直莫名其妙又沉重,我隻能開始自學,偶爾去旁邊音樂學院蹭蹭課,慢慢就好像成了我的一部分。」

奚遲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緊。

「他沒有消失,」他忽然開口,「他在某天早上,闖進一間公寓,開槍打死了四個人。」

「什麼?」霍野一愣,扭過頭看著他。

奚遲用清冷的聲線平靜敘述道:「這四個人本就是嫌疑犯,買通證人加賄賂法官逃脫了製裁,而他始終沒有放棄懷疑,殺死他們後,終於在公寓一塊地板下發現了他未婚妻沾血的內衣。」

霍野心生震撼,劍眉擰起,過了幾秒道:「他是個真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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