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選擇題(1 / 2)
夜晚的空氣很靜謐,整座城市都在熟睡,還沒有人注意到一封郵件被投遞到了很多人的郵箱裡。
收信人為濟仁醫院神經外科的所有員工,還有院領導。
內容為丁立森陷害同事和學術造假的證據,音頻和截圖鐵證如山,足以終結丁立森的職業前途。
可想而知明早將會在醫院引發多大的轟動,最離奇的是,這封郵件居然是丁立森本人的郵箱發送的。
奚遲第二天清晨醒來,揉著酸脹的太陽穴,伸手去床頭櫃拿手機,卻發現一杯水擺在旁邊。
扌莫了一下是溫熱的,估計才倒上沒多久。
他喝了一口,感覺舒服多了。回想起昨天晚上,他被主任灌得不輕,似乎是霍言清來接他的。
奚遲忽然神色凝滯住,被扶著的時候,因為感覺太熟悉,他精神完全鬆懈了下來,好像還靠著對方睡覺來著。
他好像頭暈目眩的時候還把對方當作霍聞澤了,應該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或說什麼奇怪的話吧?
推開臥室門,霍言清正在往桌子上擺早餐,聽見聲響轉身,明朗的笑容中摻著一抹微不可聞的害羞。
奚遲有點不自在地走上前道:「昨晚我喝多了,麻煩你了。」
這下霍言清的眼神也向旁邊閃了閃:「沒事的,沒有麻煩。」
「我昨天……應該沒有耍酒瘋之類的吧?」他問道。
「沒有,你很安靜。」
霍言清說著,努力壓下去的畫麵卻又自顧自跳出來,奚遲透著粉色的臉頰,在他視線中放大的淚痣,唇邊柔軟的觸感……
奚遲看見他耳廓越來越紅,心裡一緊,他昨天果然表現得太奇怪了,霍言清可是把他當作親表哥的。
「對了,哥,昨天沒來得及,恭喜你啊!」霍言清率先扯開了話題。
「謝謝。」奚遲也鬆了口氣,跟他一起在桌邊坐下,「說不定是你的護身符生效了。」
霍言清眼睛一彎。
奚遲照常在手機上查閱了一下新郵件,眼神卻定在了屏幕上,神色繃緊了往下翻著。
他看到郵件裡丁立森曾經破壞他數據的證據,甚至就在昨天,丁立森還在密謀讓他「棄權」,但中途似乎和黑客產生了分歧,以至於黑客反過來入侵了他的網絡,把他的秘密全部扒出來公之於眾。
這應該就是昨天丁立森突然離場的原因,這個神秘黑客算是無形中幫了他一個大忙。奚遲薄唇輕抿,覺得最近自己生活中的黑客濃度著實有些高。
「怎麼了?」霍言清看他表情變了,關切地問。
奚遲對上他純粹的眼神,不想給他展示太多職場上勾心鬥角的陰暗麵,簡單說了幾句。
「太好了,他也是罪有應得。」霍言清評價道。
「你們黑客,都這麼有正義感麼?」奚遲問。
霍言清吸著豆漿,歪了歪頭:「反正我隻對重要的人熱心。」
奚遲又問起:「你的比賽也快到了吧?」
「就是後天了,」霍言清滿眼期待,繼而又冒出來一點點不舍,「這兩天我可能要和隊友練習到很晚。」
「加油。」奚遲鼓勵道,「這個比賽需要門票麼?」
霍言清驚喜道:「你想看嗎?」
然後他馬上又不好意思起來:「那我肯定會超級緊張的,我不確定行不行,對手好多身經百戰的隊伍,我們隻是剛組起來的新人。」
「你不想我去的話,我就不看了。」
奚遲覺得要是增加霍言清的心理負擔,那就不好了。
霍言清表情一怔,咬了兩下吸管,小聲說:「沒有現場觀眾,但是有直播。」
奚遲忍不住想笑,心說小孩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
「哥,」霍言清眼睫低垂,忽然叫了他一聲,稍顯忐忑地問,「如果我贏了,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小願望?」
「什麼願望?」奚遲問。
霍言清抬眼望向他:「我想和你一起去海洋館。」
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霍言清的年齡喜歡海洋館也很合理。奚遲回想了下,他好像從來沒有去過海洋館,閒暇時光他大多是看書看論文,很少去這種人潮擁擠的地方。
不過霍言清提出了這樣都不能算願望的要求,去逛逛也不錯,他乾脆地同意了。
霍言清嘴角翹起來,彎起的笑眼像碧藍的海水一般乾淨:「我真的超開心,我一定要贏!」
兩個人坐著邊吃早飯邊聊了聊,奚遲感覺剛開始那一點曖昧已經煙消雲散了,氣氛又重回了純潔的兄弟情誼,他很滿意。
但他不知道,他出門之後,霍言清扌莫著自己的嘴唇走了好久的神。
一整天,神經外科乃至全院裡討論的熱點都集中在丁立森身上,所有人都覺得後背發涼。難以想象平時一表人才的同事,背地裡懷著多少惡意。
「三年前的事果然是丁立森這龜孫子搞的!」高昊邊啃包子,邊義憤填膺地說,「差點就把你害了,還好賤人自有天收。」
安妍拌著自己的午餐沙拉,撇了撇嘴:「聽說他已經自己申請離職了,弄了這麼一出,國內醫院肯定是沒有願意接收他的了。」
她瞟了奚遲一眼:「我怎麼並沒有看出你開心呢,師弟?」
奚遲想了想,他確實沒有特別高興的感覺,隻是驚訝,好像這事離他很遙遠。
「我們奚道長是要升仙吶。」高昊搖頭晃腦地感慨,「也不知道有沒有能讓你生氣的事。」
奚遲心說,那倒是有,霍聞澤就有讓他生氣的本領。
「對了,」安妍問他,「昨天來接你的是你弟?怎麼都沒聽說過,挺帥的啊,有女朋友沒?」
奚遲難掩臉上的不自然:「應該沒有。」
「嘖嘖,安姐這是要老牛吃嫩草啊。」高昊賤兮兮地笑。
安妍捶了他一拳,瞪過去:「我本來想替我妹妹問問不行嗎?」
她掃著奚遲的表情,湊過去小聲問:「他不是你親表弟吧。」
奚遲僵硬地搖頭。
安妍想到昨天那小帥哥看奚遲的眼神,又想到之前奚遲唇上曖昧的印跡,目光再掠過他麵前的愛心便當,笑容玩味起來:「野啊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