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肥皂(1 / 2)
這天, 白蕪去陶窯那邊看瓦片回來,發現家裡一個人都沒有。
白蕪倍感奇怪。
兩位父親去林子裡割蟲蜜了,不在窩邊還正常。
今天輪到岸做飯,他不在家裡做飯, 跑哪去了?
白蕪將火塘上的陶鍋拿下來, 洗鍋燒水, 等會煮點魚湯。
魚就放在旁邊的菜園子邊上的小水坑裡, 白蕪揀出幾條活力一般的魚, 拿到火塘邊刮鱗去內髒。
正弄到一半, 岸從山下沖上來,「蕪,你回來了啊?」
「你去哪了?跑得這一腦門子汗。」
岸一臉八卦地湊上來,「今天初和他伴侶吵架了你知道吧?」
「我上哪知道去?」
岸失望, 「你都不好奇為什麼?」
「為什麼?」
岸眼睛一亮, 拿過木墩子坐在白蕪對麵,擠眉弄眼,「初他的伴侶拉著他躺在草叢裡那個——就那個!」
岸對了對手指, 怕純潔的亞獸人看不懂。
白蕪撩起眼皮子,「然後?」
「你怎麼一點都不好奇?」岸有些掃興, 「然後初的袍子被壓在下麵, 染上了黃綠色的草汁,特別難看。初搓了好久都沒搓乾淨,就和伴侶吵架了。」
白蕪無語,「這種熱鬧, 你們也去看?」
「誰去看熱鬧了?我們都在安慰初,袍子那麼難得,這樣就被弄壞了, 多可惜啊。蕪,你有沒有辦法救一救那件袍子?」
白蕪知道初。
那名亞獸人格外心靈手巧,袍子收了月要,領口縫了紫色的布當花紋,月匈口處還縫了一枝小乾花。
花了那麼大心思做出來的衣服被破壞了,難怪他回過神來會跟伴侶吵架。
白蕪想了想,「袍子上有汙跡,可以拿去河邊洗乾淨,或者縫別的布片上去遮掩。」
「他那件袍子那麼花,縫別的布片上去不好看,洗也洗不乾淨,要不然他就不會和他家獸人吵架了?」
「洗不乾淨?」白蕪重復了一遍,一拍腦袋,喃喃道,「我就說我忘了什麼事,我忘做肥皂了!」
大家洗頭洗澡都用灰水洗,白蕪入鄉隨俗,也沒覺得特別不適應,反正用的時候不多。
他之前想過做點肥皂出來,沒想到一忙起來就忘了。
岸滿眼茫然,「肥皂是什麼?」
「洗頭洗澡洗衣服都特別好用的一種東西。」白蕪語速飛快,將手裡的魚往岸手裡一塞,「你殺魚做飯吧,我去弄點灰水做肥皂。」
岸扯著嗓子,「現在就去啊?」
「對!」
他們家每天都做飯,火塘邊就堆了大量的灰。
白蕪拿了兩個破陶罐出來,將灰化在水裡,攪拌均勻後,拿布過濾出灰水。
過濾出來的灰水加灰進去,重復攪拌,然後再次過濾。
過濾三次後,白蕪得到一罐灰蒙蒙的水。
他將過濾好的灰水放在一邊,「岸,你幫我看著這灰水,不要打翻了,我去扯點草回來。」
「扯什麼草?」
「涼香草。」
涼香草有點像薄荷,嘗起來冰涼,還有一股非常清冽的香味,但是不能吃,吃了會拉肚子。
部落裡的人習慣拿它搗碎了,塗在身上防蚊。
白蕪也塗過,因為這草實在太香了,還能留很久,他不太喜歡,平時防蚊一般都塗另一種草。
這草那麼香,直接塗不太合適,用來做肥皂正好。
白蕪興沖沖飛到河邊,去他往日發現過涼香草的地方。
涼香草不多,他沿河走了一路,才發現兩小把,勉強夠做兩鍋肥皂。
白蕪帶著涼香草回去。
川和墨都已經回來了,在火塘邊煮晚飯。
川喊白蕪吃飯,「你怎麼忽然想要涼香草?早知道我給你帶一點回來。」
「用來做肥皂。亞父,等會我把獸油全用完啊。」
「夠不夠?不夠明天去別人那裡換點。」
「今天夠用了,明天要用等明天再說吧。」
白蕪說完三兩下扒完晚飯,將碗筷一放,「我去擠涼香草的汁。」
岸有樣學樣,將碗裡的食物一下倒入口中,「我也過去幫忙!」
白蕪找了塊平滑的石頭,將涼香草攤在石頭上,再用石頭將涼香草砸碎,將汁液擠在破陶碗裡。
汁液弄到手上非常涼,甚至還有些辣手,香味也很足,甚至有些沖鼻子。
岸蹲在一旁看,「現在把灰水給你弄過來?」
「生火,我要用陶罐煮獸油。」
「煮獸油乾什麼?」
岸滿眼疑惑,不過還是去給他生火煮獸油。
部落裡的獸油是用各種獸的脂肪熬出來的,手裡有什麼獸熬什麼獸油。
熬出來的獸油也不單獨存放,直接混在一起。
這獸油聞起來略有些腥膻,樣子卻很好看,潤白一汪,在黑色的陶罐裡微微凝固。
白蕪將獸油舀一小半出來,放到破陶罐裡麵煮。
獸油在火苗的熬煮下,很快融化,變成明黃色的液體。
白蕪將手懸在破陶罐的上方,在能微微感受到燙意後,用枯草墊著將整一個陶罐拿出來。
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動作,「這樣就可以了嗎?」
「還不行,把灰水拿過來。」
「來啦!」岸快步把灰水遞給他,「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