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熬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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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不要吃紫草芯——」

小夥伴們的呼喊打斷了兄弟倆不太和|諧的聊天。

白蕪沒聽清小夥伴說的究竟是什麼,趕忙先應一聲,「吃!」

岸被轉移注意力,也跟過去,「你們找到紫草芯了?」

「這裡有一片!長得比人還高,去年還沒有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長了這麼一大片——」

深興奮的聲音從遠方遙遙傳過來,白蕪滿眼都是好奇,他醒來那麼久,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東西。

「哥,紫草芯好吃嗎?」

「很甜,就是有點硬,不太好咬。」

兄弟倆趕過去。

白蕪看見一大片灌木。

看著有點像鐵樹,中間的莖稈像個木墩子,紫色的枝葉從莖稈處直接長出來。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有亞獸人用石斧劈開莖稈,抽出裡麵淡紫色的木芯。

見到兄弟倆,有個亞獸人將手裡的木芯遞過來,「你們來了,嘗嘗今年的紫草芯,特別甜。」

白蕪伸手接了一根。

紫草芯一入手,沉甸甸,跟一根擀麵杖似的,因為還挺長,看著也像他童年時流行的那種金箍棒玩具。

白蕪打量這根紫草芯,越看越覺得它堅硬異常,「這東西真的能吃嗎?」

「你嘗嘗就知道了,就是有點硬。」

白蕪將信將疑地將紫草芯塞到嘴巴裡,「喀嘣」咬一下。

沒咬動。

草。

他感覺自己一口精心養護的小白牙都快掉了。

酸疼。

他將紫草芯將嘴巴裡拿出來,匪夷所思地看著這根淡紫色的木頭,又看看麵前正將紫草芯塞進嘴巴裡的亞獸人。

「靈,你覺得這根紫草芯有點硬?」

「是有點硬啊,難道你覺得不硬?」

「這叫有點硬?它用來做武器都夠了吧!」

亞獸人眯起眼睛,「慢慢咬,又不用急。」

他說著張開嘴,啃上紫草芯的一端,「哢噠」一下咬掉一小塊給白蕪看。

等白蕪看完,他又將紫草芯塞進嘴裡。

白蕪再看他一眼,兩隻手握著紫草芯,將「名為紫草芯,實為打狗棍」的木棍塞進嘴裡啃。

他感覺狗啃骨頭都沒他那麼艱難。

還是沒咬動。

他再拿出來一看,紫草芯上麵都有牙印了。

一粒,兩粒,三粒,上下各三粒牙印。

哪怕咬得那麼深,他還是沒能成功將這玩意咬下來。

其他亞獸人倒是一小口一小口,成功咬下了一塊塊,扔進嘴裡慢慢咀嚼,包括岸在內,每個人都稱贊這次的紫草芯夠甜。

白蕪靠近他哥,小聲,「真的有那麼甜?」

「比你帶回來的蜂蜜差一點點。我幫你咬一塊下來嘗嘗?」

岸瞥了眼白蕪手裡的紫草芯,二話不說,咬了一小塊,放在掌心裡示意他自己拿。

白蕪瘋狂擺手,「不不不,我就這麼問一下,不用給我嘗。」

岸哈哈笑起來。

白蕪看見他們小白牙咬上紫草芯末端,一口口咬得極為乾脆利落,忍不住提醒道:「這玩意兒太硬了,你們還是少咬一點,要是把牙齒弄壞了,就沒地方換了。」

「沒事。一年也就吃那麼一兩次,壞不了。」

「小心明天你腮幫子就疼了。」

白蕪是這群獸人當中唯一沒嘗到紫草芯的人。

倒不是他真咬不下來,而是他十分愛惜自己的牙齒,不敢仗著年輕禍害自己的牙。

這一片紫草芯規模挺大,大家也就砍個一兩根嘗一嘗,沒辦法全吃完。

白蕪見他們砍完要走,有些心疼地轉頭看了看,「這麼多紫草芯就留在這裡啊?」

「不是你說的?吃多了費牙。」

「廢牙是廢牙,好不容易得來的甜食,放在這裡太可惜了。」白蕪看這東西不收集起來,簡直走不動腿,「要不然你們先去摘秋果,我把它們砍下來吧。」

「你要用來乾嘛?」

「帶回去想辦法,看能不能起點別的用處。」

紫草杆雖然沒有芯硬,但也挺不好砍,尤其在隻有石斧頭的情況下,大家都不樂意砍。

這麼一大片長在這裡,也沒人跟白蕪爭。

白蕪放下背筐,一株株砍過去,砍了半上午,才將這一片紫草芯全砍完,總共也就得了五六十根。

這些紫草芯放在背筐裡,剛好將背筐塞滿。

他采到的秋果沒地方放,隻好一部分放在他哥的背筐裡,一部分請其他小夥伴帶回去。

下午大家滿載而歸。

兄弟倆告別小夥伴,往他們家飛去。

白蕪落到地上之後先喝了兩大碗水。

岸將秋果攤到地上曬,曬完問白蕪,「這些紫草芯要怎麼辦?」

「先歇一歇,等我緩過來了,把它們砍成一段段。」

「然後呢?」

「然後加水煮。」

「加水有用嗎?這麼多紫草芯,加水煮出來也會壞掉吧。」

「看能不能濃縮成糖塊。」

「糖又是什麼?」

這又是一個不好解釋的問題。

白蕪祭出他的老句式,「等弄出來……」

「你就知道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要說這句。」

白蕪被打斷話頭,也跟著他哥一起笑,「本來就是嘛,有空解釋那麼多,還不如直接乾活。」

兄弟兩一人癱一邊,坐在木墩上休息。

兩位父親一回來就看他們這副樣子。

川看了下他們的收獲,「今天采了不少秋果啊,還有紫草芯,這又是蕪帶回來的吧?」

白蕪豎起大拇指。

川抽了一根紫草芯咬了一口,又抽了一根反手遞給伴侶,「今年雨水好,紫草芯格外甜。」

「也可能因為長在黑山上,土地特別肥沃,就長得特別肥大甜美。」

「帶回來是要做什麼特別的吃食嗎?」

「嘗試一下。我要找一口沒油的陶鍋,熬點糖。」

墨伸手握住紫草芯的兩端,折了一下,沒折斷,「紫草芯要怎麼弄?直接這樣放到陶鍋裡煮?」

「我們的陶鍋太小了,要把它砍成小段。」白蕪坐直,朝墨笑,「阿父,你幫我把它砍成小段唄。我今天砍了半天紫草芯,手都腫了。」

白蕪把手伸出來。

他沒說謊。

石斧太不好用了,這麼硬生生砍進去反而被紫草杆彈回來,砍了半天,他手早酸痛不堪,現在又紅又腫,捏一捏都疼得不行。

墨瞥了他手一眼,見他手蜷縮得跟鳥爪一樣,伸都伸不直,皺起了眉頭,「下次你在那裡放著,回來叫我幫你去砍。」

「謝謝阿父。你幫我砍成筷子長的一小段就行。」白蕪比了個長度,「長一點短一點都沒關係,主要是陶鍋要放得下。」

墨乾活很利索,當即去找了木砧板出來,在院子裡「咚咚」砍起來。

獸人的力氣比亞獸人大得多,他手起斧落,直接將紫草芯剁成兩段。

白蕪感覺十分難砍的紫草芯,一會就被他全砍完了。

墨用背筐將紫草芯裝起來,「好了,還要做什麼?」

「什麼都不用做,我拿下去洗一下,就可以開始煮了。」

白蕪將紫草芯拿去河邊洗,洗乾淨之後背回來,放到陶鍋裡。

他們的陶鍋並不大,這些紫草芯份量又有點多,白蕪目測得分成三鍋來煮。

今天沒有特別的食物,白蕪沒出手,將做飯的任務交給家人,自己在院子裡另外起了個火塘,專心的煮起紫草芯來。

紫草芯煮出來的水呈深藍色,並不好看。

那一鍋汁液在陶鍋裡沸騰的樣子,跟有毒似的。

白蕪盯著看了一會兒,靈機一動,把廚房裡醃製的酸酸果醬拿了出來。

「酸酸果醬是酸的,紫草芯是甜的,這東西能放到裡麵去嗎?」

「試試嘛,反正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酸酸果用來做奶豆腐都行,效果不輸檸檬汁。

煮紫草芯應該也行吧?

白蕪說著拿了個勺子,舀了一勺酸酸果醬放到陶鍋裡。

酸酸果醬一放下去,裡麵的汁液立即變成了鮮亮的紫色,比起先前有毒一樣的暗淡樣子要好看得多。

「酸酸果醬還有這個作用?」

「我猜有,看來我猜對了。哥,你幫我把大木勺拿過來。」

「你要用來乾嘛?」

「現在得開始不停攪拌了,要不然很容易糊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蕪已經聞到了底下傳來的焦糊味。

他拿木勺,耐心地開始攪拌起來。

鍋裡的湯汁越煮越粘稠,白蕪將裡麵的紫草芯撈出來放到盤子裡,然後繼續煮。

漸漸地,水蒸發完了,陶鍋裡剩一鍋紫草膏,白蕪已經不太能攪得動了。

他用乾淨的大盤子將裡麵的紫草膏給撈出來,繼續加水加紫草芯開煮。

這一煮就煮了半夜,等一筐紫草芯煮完,他感覺胳膊酸的不行,抬都快抬不起來了。

這還是在有家人幫忙的情況下,要讓他一個人來弄,估計弄完這一攤子事,自己就被整得半殘了。

「好困。煮出來的紫草膏好甜啊,這樣就可以了吧?」

「差不多了,這個先不用理,把紫草芯剁成一小塊一小塊吧。」

「怎麼還要剁?」

「裡麵還有糖汁,剁成小塊可以當零食吃。」

「明天早上再弄不行嗎?我扌莫了一下,它已經足夠軟了。」

「今日事今日畢,先把它弄好再睡覺吧,大不了明天晚一點起床。你要是困了,你就去睡,我一個人來也可以。」

「可以什麼啊可以,東西我和你一起吃,活讓你一個人乾,這像話嗎?」

岸頂著困意幫白蕪收尾。

川和墨也沒睡,在旁邊幫他們洗刷。

等一家人收拾完,已經到半夜了,白蕪還堅持提著水去浴室裡洗乾淨澡,這才肯去睡覺。

第二天,一家人都起晚了。

岸打著哈欠看昨天忙碌到半夜的勞動成果。

他伸手碰了碰盤子裡麵的紫草膏,才發現它們已經乾硬。

「蕪!你快過來看!你煮出來的紫草膏也硬了!它們比紫草芯還硬!」

白蕪趿上獸皮鞋,邁著步子跟過來看。

「沒事。等會兒把它們敲碎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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