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試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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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遙洗澡的溫泉要大得多。

白蕪目測了一下,這個麵積,估計人可以在裡麵遊個自由泳。

天氣冷,溫泉這邊霧氣裊裊,水色碧綠,盡管有股淡淡的硫磺味,但一看就很舒適。

白蕪終於看到了這口先前南遙不讓看溫泉,卻沒有什麼打趣的心思,此刻他煩躁又不安。

他今天表現得太蠢了,甚至有點口不擇言。

南遙隻是說「祭司可以有伴侶」,根本什麼都沒有說,他怎麼會誤會人要表白?

太蠢了。

白蕪皺著眉頭,甚至想扇自己兩下。

他抬眸,目光濕得簡直要下雨。

南遙正看著他,兩人恰好對視。

南遙的目光很包容,一雙眸子似乎斂盡星光。

白蕪鼻根更酸了,沒話找話,「這水燙嗎?」

南遙道:「你可以到上遊那裡輕輕碰一碰。」

白蕪點了下頭,乾巴巴地「哦」了一聲,真去上遊那邊試水溫去了。

他不敢再靠近南遙。

這水還行,和他泡的那口溫泉溫度差不多。

白蕪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先過去了。」

說著他轉身要走。

「蕪。」南遙叫住他,等他回過頭來的時候,說道:「沒關係。」

南遙的神色很溫和。

白蕪張了張嘴,轉身要走,腿還沒邁出去,又低低開口,「是我該說對不起,我們略過這件事吧。」

南遙道:「希望這次不會影響我們的關係。」

白蕪苦笑一聲。

怎麼可能不影響?

如果沒有戳破,兩個人還可以假裝相安無事,一旦戳破了,兩人心中始終會橫著一根刺。

南遙在他背後挑明:「除了你之外,我不會有別的伴侶。」

白蕪繼續往前走。

南遙沉聲道:「哪怕不能成為伴侶,也希望我們依舊是朋友。」

白蕪深吸一口氣,站在原地,背對著他,艱難道:「我試過,我真的暫時沒辦法接受同性。我,是我太懦弱,對不起。」

白蕪隻是沒有戀愛經驗,並不傻,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們這種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關係?

他就是真的,不太能接受和同性上|床。

他試過了,連幻想都不行。

與其到時候因為性|生活不和諧而分開,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在一起,免得成為一對怨偶。

白蕪說完就想變回獸形,他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多呆了。

沒想到他才剛要變,南遙快步走到他身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他的身體剛有點變化的征兆,被這麼一抓,手臂酸軟,仿佛身體內部的某個脆弱柔軟的部位被一把抓住了。

他一下就站不住了,踉蹌一下,差點摔倒。

南遙有力的大掌扶住他的肩頭,姿勢非常克製,半點都沒占他便宜,聲音低沉,「如果隻是這個原因,我們可以先試試。」

白蕪不語。

南遙說,「交給我。」

白蕪:「試什麼?」

「試著從牽手開始。」

南遙拉著他手腕的手微微向下,輕輕握住他略帶潮意的手掌。

白蕪不是第一次和他雙手交握,卻第一次覺得他的手如此滾燙熾熱。

那燙意如此明顯,以至於白蕪能清晰感受到他每一寸皮膚。

兩人的手掌貼得太緊,脈搏裡流動的血液險些都要同步。

南遙的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從你不討厭的牽手開始,慢慢適應,直到你徹底接受或徹底接受不了。」

白蕪心頭狂跳,手掌滲出大量汗水。

白蕪說:「我不知道這個過程要多久,也不知道最後是否真的能獲得良好的結果。」

「沒關係。」南遙看著他,「我想試試,哪怕沒結果。」

兩人十指相扣。

白蕪眸中閃過劇烈的掙紮。

南遙站在他麵前,耐心地等他的回答。

半晌後,白蕪啞著嗓子道:「好。那我們試試能不能成為真正的伴侶。」

南遙拉緊他的手,目光中帶著喜悅。

白蕪越發不自在,「我先去洗澡了,你鬆開我。」

說著他甩開南遙的手,後退一步,堪稱落荒而逃地變回獸形,咻一下,拍著翅膀飛走了。

南遙站在原地目送他離去,眼裡帶著笑意。

白蕪完全沒心情洗澡。

到溫泉那,他放下背筐,草草打上肥皂,又用草搓了一遍後,洗乾淨後懶得穿衣服,直接圍了件袍子。

他朝下方的南遙大喊,「我洗完了!先回去了,你慢慢洗。」

說著他變回獸形,直接背著背筐飛起來。

南遙這時候才回,「好,注意安全。」

白蕪落荒而逃。

他沒發現,南遙也變回獸形,遠遠綴在他後麵,在高空看著他,直到他平安回到了家,進了房間,南遙才離去。

白蕪的心一直跳得很快,直到進了房間,關緊房門,猛地躥上了床,用獸皮被子裹著自己,他的心跳才慢慢平緩下來。

直到這時,他才清晰意識到,他真找了個男朋友。

還是一個在考察期的男朋友!

白蕪捂著心口,眼睛亮得像黑暗中的兩隻貓眼。

他心中百感交集。

這居然是真的,他有朝一日居然也彎了,還彎得心甘情願。

要是這個男朋友換成別人,他覺得難以想象。

現在是南遙,好像又還行?

盡管還是沒辦法想象和南遙發生性|關係,但是他能想象和南遙親密相處的樣子。

白蕪在床上翻來覆去,有種爬起來去隔壁把他哥挖起來,好好分析一下的沖動。

多翻滾兩圈,他又把這個念頭死死按在心間。

他和南遙還不一定能成,真傳出去了,對南遙不好。

白蕪在床上想了許多。

這一夜,他眼睜睜看著淡綠色的玻璃窗裡先透出如月色的朦朧光芒,而後光芒越來越亮,天邊亮起朝霞,再慢慢變成橘黃的朝陽,最後變成明亮的白光。

天亮了,又一年開始了。

白蕪聽見家人在外麵說話。

岸:「蕪昨晚沒回來?飯盒呢?」

「回了,我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可能放在了祭司大人那裡。」

「我就說怎麼找不到那個飯盒。亞父,今早熱一熱飯就可以吃了吧?我去叫蕪。」

「別叫他。一年到頭也就這個時候比較清閒,讓他多睡一會兒。」

白蕪非常清醒,一點睡意都沒有,但他就是不太想出去外麵。

畢竟今天他不僅是白蕪,還是南遙的男朋友。

啊!男朋友!

白蕪在床上滾來滾去,等他滾累了,就睡著了。

接下來幾天,白蕪都沒有找南遙。

連晚上去洗澡,他都偷偷扌莫扌莫的,自己一個人飛過去。

沒有南遙的風帶,每天要飛那麼遠的距離,確實非常累,不過累得安心。

這天,白蕪大早起來,打算去興旺穀看看自家的牲畜。

他挺多天沒去看了,岸說要跟他一起。

兩人落到興旺穀裡,變回人形。

岸一邊穿獸皮大衣一邊說道:「我們家的母羊有隻懷了小崽子,你知道吧?」

「嗯?什麼時候的事?」白蕪真不知道,「確定是懷了,不是吃胖了嗎?」

「亞父說的,他不至於連這個都看不出來。」

「那行,這些天給它加加餐。」

羊奶的量比較少,他們家現在已經沒辦法每天都喝羊奶了,得將兩三天的羊奶攢起來,才夠一家人一次喝的量。

白蕪環顧左右,「等過幾天暖和了,還是得去草原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母羊和羊崽子。」

「阿父也這麼說,他正琢磨著去給你逮幾隻回來,順便逮幾隻你說的那個豬崽。」

白蕪沒想到他父親將這事放到了心上,心中一暖。

他去年特地沒要母豬,就是打算等豬吃完了再去外麵逮,省得照顧母豬,還要付出額外的時間、精力。

這個計劃他沒怎麼跟家人說,隻跟南遙提了一句,沒想到家人都幫他記在心裡。

白蕪和岸將存著的草料和糧草抬去豬圈。

豬圈裡的豬崽一看到他們,就邁著小粗腿,哼哼唧唧過來討食。

現在天氣比之前稍微暖和一點,地上也沒有雪,白蕪打算直接把它們放出來,讓它們在興旺穀自己找食。

豬羊的狀態都挺好。

白蕪看著剩下的三頭豬,說道:「今年可以多逮一點,正好我們種的菜和糧食比較多,有足夠的糧草餵它們。」

岸隨口,「我沒意見,反正多餵幾頭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就是不知道阿父他們逮不逮得到,好像也沒有那麼好逮。」

岸沒等他回答,又自言自語道:「不過祭司大人肯定能逮到,以你們的關係,你想要幾頭都沒有問題。」

白蕪嚇了一跳,順嘴辯駁,「和南遙有什麼關係?」

岸瞪圓了眼睛,略有些茫然,「什麼關係?你們的關係不是挺好的嗎?」

「呃,沒事。」白蕪揉了下腦袋,「我們過去看鴨吧。」

相比起豬羊,他們家的鴨狀態相對沒那麼好,太瘦了,跟個骨頭架子披了毛一樣。

白蕪估計這些鴨是雜食動物,穀物餵得少,又沒怎麼餵肉,光餵一些草,怪不得那麼瘦。

他提著鴨子的翅膀提了一下,最大的鴨也隻是骨架大,沒什麼肉,細細捋一捋它的毛,底下的骨頭似乎都薄了點。

這些鴨還是種鴨,專門留著產蛋。

沒想到蛋沒產多少,它們反而越來越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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