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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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仙蹤/原著

池矜獻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聽錯,又到底是不是自己難受糊塗出現了幻聽,可他早已在陸執話音落地的瞬間,便垂首大睜著眼睛看著地麵,嚇停了眼淚。

他五指猛鬆放開了自己抓陸執衣服的手,努力地撐住牆壁,剛剛因為疼而打算將頭靠在陸執身上的腦袋也瞬間收回了。

「我不……」更猛烈的灼渴感如颶風過境般襲擊肺腑,池矜獻被咬出血色的唇瓣頃刻間變為慘白。

「啪嗒」一下,沒多少重量的手機先他一步砸在地上,似乎都發出了振聾發聵的聲響,池矜獻再也坐不住,整個身體都從馬桶蓋上往下跌去!

在他即將要撲向冰冷的地麵時,一雙強勁有力的手迅速地抱住了他,池矜獻好像還聽見了一聲很疼的「撲通!」,誰的膝蓋狠狠地磕在了地板上。

他沒有感覺到疼。

事實上,他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小池……小池!」陸執半抱著他的肩膀,低頭去看已經失去知覺而毫無生氣的池矜獻麵孔,聲音裡滿是茫然無措。

「安安——」

寂靜的空間裡忽而響起了一道比任何人都要激烈擔心又嘶啞的語氣,聲音很弱,像是透過哪裡傳出來的。

掉落在地麵的手機屏幕上明晃晃地顯示著「正在通話中」。

陸執迅速地撿起手機,不管這通電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根本沒任何時間禮貌,他極其快速條理清晰地道:「叔叔我帶他走東邊的樓梯,出了教學樓去南邊那條路上,這條路近一些。你不要走錯,防止我們不能立馬碰麵。」

旋即他隻聽到對方剛說了一個「好」字,就乾淨利落地把手機揣進口袋裡,一把抱起了池矜獻。

還沒下課,學校裡每處角落都是靜悄悄的,走廊裡傳來一陣微重迅速又焦急的腳步聲時,隻要是能看見的,幾乎所有學生的目光都轉向了走廊。

戚隨亦正在打瞌睡,被餘光裡一閃而過的某道身影驚醒了。

等那道腳步聲往樓梯那裡去了,他才眨了眨眼,轉頭小聲問身邊的同桌:「剛才是有一個人跑過去了麼?」

同桌像是還沒回過神來,有些愣愣地答:「對啊。」

戚隨亦蹙眉,嘶道:「我怎麼好像還看見他公主抱著一個人呢。我眼花了?」

而且……特麼有點兒眼熟。

「是陸執。」忽而,身後傳來一道解答的聲音。戚隨亦轉頭去看,南孟白眉頭也蹙著,見人看過來,道:「抱的是你發小。矜獻不知道怎麼了,好像沒有神智。」

「你說誰?!」戚隨亦一下子站起來,瞪大了眼睛,舉動驚醒了班上的一眾人等。

講台上的老師也被他嚇了一跳,嚴肅問道:「戚隨亦,乾什麼呢?」

戚隨亦聲音有點兒抖,他扶著同桌肩膀就要出去,說:「對不起老師我回來以後跟您解釋,寫檢查也行,現在我得請假立馬去醫院一趟。」

說完根本不等老師反應,拉開門就跑了出去。

……

陸執在南邊路上沒跑出去十米遠,前麵就過來了一輛車——來之前池綏提前給池矜獻班主任打過電話,簡單說了點情況,班主任又連忙跟門衛說明,所以他們的車沒登記,便暢通無阻地進了校園。

車停了,陸執仍舊一秒不敢耽擱,迅速地抱著人跑到打開的副駕駛門前。

原斯白腳剛碰到地麵就連忙伸手接過了池矜獻,手都是顫抖的:「安安。」

沒有人出聲應答。

池綏打開後座的門,讓原斯白抱著人進去。

陸執掏出池矜獻的手機,遞給池綏。他的呼吸粗重,跑得太快了前額微長的黑發半遮住了眉眼,看不出他如今正持著什麼樣的情緒。

目前也沒人有時間注意。池綏伸手接過手機,道了聲謝,就一刻也不耽擱地鑽進駕駛,漂移一般地倒車。

陸執站在路邊,看著車子正對了校門的方向,似乎絲毫沒有回教室的意思。

車輪已經往前開了,後麵麵對陸執這邊的車窗忽而降下。原斯白看著他,眼圈泛著紅:「小執,謝謝你啊。」

車與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得很遠,那道聲音都被帶的不太真實了。陸執站在原地,似是在思考下午的和風。

「陸執!」

旁邊不遠處傳來一道焦急的呼喊。

陸執抬眸,看到戚隨亦正氣喘籲籲地朝他跑過來。

「小安……不是,池、池矜獻呢?」到了麵前,他睜大眼睛詢問人,話都要說不連貫了。

陸執沉默地看著他,沒出聲回答。

戚隨亦急死了,問道:「人呢?!」

又思忖片刻,陸執才垂下眼睫,道:「池叔叔接走了。」

「醫院!」戚隨亦道,「醫院是哪個你知道嗎?」

陸執:「不知道。」說完轉身就走,猶如這個地方多一秒都不想再待。

戚隨亦煩躁地「嘶」了聲,但他也沒再問,隻邊拿出手機打電話邊朝大門口跑去了。

可等他頭也不回地跑走,陸執反而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片刻。

池矜獻三天都沒來上課,也沒和任何人有過聯係,戚隨亦中間隻來了一次學校——好像還是被趕回來的,後麵就又接著請假了,直到第四天才來。

而池矜獻還是沒有。

他剛昏迷毫無神智的時候,醫院裡不止原斯白池綏,平常沒怎麼出現過的大伯二伯,爺爺奶奶全來了。

但為了不那麼大張旗鼓太惹人眼,他們隻是在醫院裡待了一會兒,後麵就偶爾來一趟,還是一個人不結伴地來。

原斯白和池綏當然是一直都在聯盟醫院堅守陣地。

「怎麼樣楊醫生。」池矜獻未醒的第二天,原斯白晚上隻睡了兩個小時,那時眼白都有些發紅。

楊醫生表情上看不出什麼具體的變化:「到科室裡說。」

池綏攬著原斯白的肩膀,跟隨楊醫生一同進了他的科室。

門剛一關上,楊醫生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轉過身單刀直入道:「檢測他體內還有無當年藥物的智環如果不是這一次,可能咱們都要認定他沒事了。但原先生和池先生也不要過於憂心,前麵智環亮了三次、卻始終沒有檢測到異常,除了說明當年藥物確實無法徹底清理乾淨,也說明那點物質已經殘存無多,全然不用像它能發揮全部功效時那般擔心。」

池綏道:「嗯。這個已經差不多了解過了。」

「兩位先生十年前就開始在本院針對那種藥物投入了無數時間與金錢,」楊醫生道,「我們也做過很多研究,但昨天的情況實在有些凶險,別說嚇到你們,我也被嚇到了。」

昨天下午池矜獻剛被送到醫院時,毫不誇張地說,儀器顯示和醫生判斷都已經可以下病危通知書了。

因為他身體裡正極度缺乏信息素。

和oga發熱期、alha易感期需要信息素中和平衡不一樣,上述兩種情況沒有很快得到信息素之前,他們會浴火纏身,逐漸失去理智。

如果真的得不到抑製——比如沒有戀人,身邊也恰巧沒有抑製劑、阻隔劑,他們的信息素會滿得溢出來,雖然需要,但不缺乏。

但池矜獻的缺失不一樣,興許是第一次出現這種症狀,所以病狀來勢洶洶。他的身體需要信息素就像一個人需要血液,有了鮮血才能活下來。

缺了很大概率會沒命。

因此池矜獻被抱進醫院的時候,檢查到他目前的身體是怎麼回事時,幾乎都沒有深思熟慮的時間,楊醫生就隻匆匆和原斯白說需要給池矜獻注射一支早就研發出來的藥品。

正如他自己所言,這項研究早在十年前就被池綏投入無數資金作為跟進項目了。楊醫生已經針對池矜獻身體裡的藥物以小白鼠為例做了數不清的實驗研究,可人的臨床試驗還沒有,之所以沒有——如調查無誤,整個聯盟裡隻有池矜獻身體裡被注射了這種藥物,以前就算有其他人,現在也不在人世了——一種十年前未問世被命名為「第二性別」的藥。

當時情況緊急,根本容不得原斯白還有池綏說不,透明的液體就這樣被推進了池矜獻的身體裡麵。

「矜獻現在的一切生命體征都是很正常平穩的,已經沒有任何生命危險了。」多年的研究不會騙人,觀察了一天一夜的楊醫生黑著眼圈,寬慰地笑了笑。

聽到他這樣說,原斯白當即鬆了一口氣,點頭:「好。」

他聲音極度喑啞,還帶著抹不易察覺地哽咽,昨天的事情幾乎把他嚇得魂不附體。

楊醫生用更加寬慰的語氣說道:「而且這事也不全是壞事,矜獻二次分化了,是beta,並沒有被藥物影響定製性別。以後你們也不用再為他第二性別的事擔心了。」

「所以我覺得那些殘存的藥物遺留也隻是在首次來勢可怕洶湧,因為beta無法產生信息素,矜獻身體裡沒有一絲信息素的餘地,在突然有一天很缺失,身體一時間承受不了是自然的。」

池綏道:「您的意思是,他這種症狀能得到徹底的解決?」

楊醫生「唔」了一聲,略作思忖:「沒有經歷第二次,身體機能也無法全部準確推測,所以還不能確定。但昨天給他注射完藥物之後,儀器檢測到他的身體先是迅速地和有機信息素——簡單明了可以這樣稱呼——相互排斥,很激烈,過了段時間再結合融合。而今天他的身體就像熟悉了一點有機信息素,雖然還是先排斥,但沒有剛開始那麼劇烈,所以我才覺得有這個可能。後續可以具體再觀察一下。」

「好。謝謝楊醫生。」池綏道,長久緊繃的神經在這時候也得到了一點釋放,他很輕地笑了下,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畢竟知道了池矜獻有不會永遠遭受這種痛苦的可能——他們也不想再經歷昨天那種恐懼。而且聽起來幾率還是很大的,他們當然舒心。

楊醫生擺了擺手,道:「智環亮這幾次,我都和這孩子照過好幾次麵了。就是之前智環沒異常的時候,我所研究的東西也是針對這孩子的,所以我早快把他當成自家小朋友了。他能沒事兒比什麼都好。」說完他看著原斯白和池綏勸說,「你們兩個快去休息一下吧,有什麼異樣我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的。」

池綏便讓原斯白在池矜獻剛挪過去不久的單人病房裡休息,並承諾等他醒了換自己休息。

原斯白這才點了頭。

「對了池先生,」在臨走之際,楊醫生又叫住他們,提前說明了未來兩天的情況,「因為第二性別是beta無法產生信息素的原因,矜獻的身體雖然和有機信息素逐漸融合,但那需要時間使藥真正消融到身體裡,所以他可能得兩天醒不過來。遇到這個情況你們不用過於擔心。」

池綏表示知道了,最後道了聲謝。

正如楊醫生所說,在第三天的晚上,池矜獻才悠悠轉醒。

醫院外麵的路上隔幾米就有一盞路燈,將秋天開始逐漸落在地上的樹葉照得微微發亮,好像會發光似的。

晚飯過後,還沒到睡覺休息時間,透過三樓的窗戶往外看,可以看到醫院的長椅上三三兩兩坐著穿著病服的病人和他們身旁的家屬。

原斯白看了幾眼就收回了視線,將其重新投在了病床上的池矜獻身上,心道,不知道明天可不可以帶小安出去走走……他還沒醒。

三天了。原斯白眉頭蹙著,抬手抓住一直陪在他身邊的池綏胳膊。池綏立馬半擁住他,「原原。」

「……池綏。」原斯白向前微傾身子,將額頭抵在了池綏月匈膛前,極其低聲道,「我再也不想經歷第三次了。」

「不會。不會了。」池綏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頭發,說,「楊醫生說過,最讓人擔驚受怕的藥物潛伏期已經過去,爆發出來後反而好解決。他還說了,當年的東西經過那時候的清理,本來就已經不足為懼,最重要的是小安不會一直經受這種疼,多和有機信息素磨合,最多四五年,他就徹底好了。」

原斯白緊了緊抓池綏衣服的力度,有些哽咽地應:「嗯。」

靜默半晌,池綏口勿了口勿原斯白的頭發,聲線有絲不穩:「原原,對不起。」

他說:「……對不起。」

原斯白搖了搖蹭著他月匈膛的腦袋,說:「跟你沒關係。」片刻後又稍微強硬地補充,「我們沒道理要因為一個人渣而怪罪自己。」

池綏知道他不想讓自己陷入一個自我怪罪的死循環,又憐惜地口勿了他的發。

儀器就是在這時發出了病人蘇醒的動靜。

「滴」的幾聲,在夜晚比較空曠的病房裡突兀響起,頓時驚醒了另外兩個人。

池矜獻感覺房間裡好白,白得有些刺眼了。他眯著眼睛反反復復睜了好幾次還是覺得眼球有點疼,不得不先閉上再適應一會兒,隻有眼皮下的眼球在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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