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白夜不知琉璃火(4)(1 / 2)
江牧整個僵在了原地。
他居高臨下地和坐在椅子上的聞斜對視著,明明他才是占優勢的那方,卻莫名覺得聞斜的深色眸子充滿了攻擊性。
他倏地別開了頭,低聲迅速道:「我去睡了。」
話音未落,他就像是被人追著跑一般,慌不擇路地跑去了床邊,背對著聞斜躺了下去。
等他躺下去了,下意識地屏住了自己呼吸,才猛然反應過來:他為什麼要跑?
怎麼看應該跑的都是那不要臉的畜牲玩意兒!!
但他一回想起剛才聞斜的那雙眼睛,就說不出話來了。
有點……嚇人。
被那雙眼睛看著,他總有一種那人想把自己拆了吞吃入腹的感覺。
江牧抿了抿唇。
而且,這是他第一次,直麵別人對他的穀欠望。
當初他紅衣一劍名聲在外的時候,不少人對他表達過那方麵的意思,男的女的都有。
但是對付那些人,隻要他冷著臉不搭話就行了,沒有一個像那兔崽子一樣,不停地往他麵前湊就算了,還……
這麼不要臉。
江牧麵無表情地暗罵了一聲,可藏在發間的耳朵卻不由自主地紅了。
這客棧可能平時也沒什麼人來,被子都帶著一絲夾雜著潮氣的黴味,按理說這被子蓋在身上應該是極其不舒服的,但是江牧現在卻恨不得把自己整個埋在被子裡。
艸……
艸!
狗東西。
他胡思亂想著,連什麼時候聞斜起了身,去沐浴了都不知道,直到聽到了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才回過了神來。
那狗東西估計是不知道他睡沒睡,試探著輕聲喊了一句:「師尊?」
江牧心裡一跳,竟然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睛裝睡。
……這真的不是他慫,實在是真的……
太尷尬了。
尷尬得他頭皮發麻。
這種感覺,讓他下意識地就想到了當初他聽一位好友講的,學院裡一群師兄弟半夜沒事乾起來脫了褲子比大小,結果有一個比到一半起了反應一樣。
當初他聽著隻覺得好笑,但是現在,他好像懂了那種感覺。
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現在是真的想找個地縫把自己塞進去,最後再朝著那混賬東西大喊一句:「你不要過來了」。
可真是奇了怪了。
明明乾壞事的人又不是他。
聞斜走過來的時候還真以為他師尊已經睡了,看到他半濕的頭發還輕輕嘆了口氣。
這人是真的不會照顧自己。
結果他剛想催動周圍的靈力,幫他把頭發烘乾,這才剛捏起他的一縷濕發呢,就瞥見他師尊的眼尾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緋紅,睫毛都在輕輕地顫抖。
他的動作頓了頓,這是……
裝的?
聞斜無聲地笑了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先幫他把頭發給烘乾了。
他的小師尊,在這方麵就真的跟張白紙一樣。
這個時候裝睡,不就是把便宜送到他麵前讓他占嗎?
不過——聞斜看了一眼他身上蓋的被子,皺了皺眉,動作很輕地把被子撤了下來,又從儲物袋裡重新拿了一床出來。
那被子不太行,他師尊應該睡不習慣的。
他輕輕地給江牧蓋上,然後看了看他的反應,唇角微微向上勾了勾。
耳朵好像更紅了點。
他的目光極為克製,又極為放肆地從江牧露出來的肌膚上劃過,那種灼熱的感覺江牧閉著眼睛都感覺到了。
他心裡想罵人,卻又估計著還在裝睡,隻好咬著牙保持不動。
聞斜輕笑了一聲,坐在床尾,伸手握住了他的腳踝。
可能是因為他師尊現在身上帶傷,體溫比他低了些,他把那精致的腳踝握在手裡,隻覺得那觸感像極了品相極佳的玉。
他師尊的腳踝,他很早就想碰了。
聞斜垂眸,眸色深深地打量著手中的玉踝。
他師尊的皮膚白,如雪一般,就是在昏暗的燈光下都極其惹眼。上麵微微隆起來的關節處還綴了一顆殷紅的痣,看起來宛如冬日雪地裡飄落下來的一朵紅梅。
江牧被他弄得不舒服極了,甚至被他鬆鬆握住的腳踝都在不自覺戰栗,隻是他還記得已經睡著了的人設,硬是控製住自己沒把腳收回來。
但下一瞬,他的手指就猛地攥緊了被子。
——這混賬東西,在乾什麼?!!!
他看不見,隻能感受到男人溫熱的氣息撲撒在了他的皮膚上,緊接著,一個溫軟得觸感印在了他腳踝上的那顆痣附近。
艸艸艸艸艸艸艸!!
狗日的!!!
他就說這王八蛋是個小變態!!正常人能對著別人的腳踝口勿……口勿下去嗎?!!
他下意識地想掀開被子把被子糊這小畜牲的臉上,但是還沒動呢,又突然僵住了。
日,他現在已經「睡著了」,應該什麼都不知道!!!
這時候要是突然醒了,估計得更尷尬。
但是他左思右想都出不了這口氣,想了想,隻能暗自咬牙,裝成熟睡的模樣翻了個身,裝作說夢話似的,咬牙切齒道:「小,畜,生!」
誰料那畜牲玩意兒還真以為他在睡覺,低聲輕笑著應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