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白夜不知琉璃火(1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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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斜不為所動。

顧吹雪咬了咬下唇,也跟著輕聲說:「小斜,阿牧他……已經走了,你就是再無法接受,這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要是他還在……」

她說著說著哽咽了:「你師尊多疼你啊,要是他還在,他也會心疼的。」

聞斜的眸光淡淡地從她身上劃過,像是看了她一眼,又像是隨便一瞥。

顧吹雪說不下去了,她微微別過了臉,大顆大顆的淚珠無聲地從她的眼眶裡滾落下來。

在場的不少人被她的情緒感染,跟著紅了眼眶,隻有聞斜像是完全把自己同這個空間隔開了,緘默地、眸色平淡地看著他們,宛如一個守著寶貝的傀儡。

沈霜白輕輕咳了一聲,他的臉上也滿是疲憊,開口的時候嗓子都是沙啞的:「小師弟他……躺在這兒也不是個事,小斜,你總要讓他入土為安的。」

聞斜還是沒有動。

江牧看著心裡難受,別開了眼,看見他宗主師兄帶了點兒無奈不動聲色地黑了顧吹雪一個眼神。

顧吹雪懂了他的意思,微微上前了一步繼續跟聞斜講道理,另一邊南符子揚了揚手,示意沈霜白強行把他的屍體帶出來。

江牧把他們的動作看在眼裡,心裡「咯噔」了一聲。

果然,這邊不管顧吹雪說了什麼都不為所動的聞斜,一發現沈霜白想碰他的「師尊」,眼眶募的就紅了。

「別碰他!!」

他飛快地撲了過去,把他的「師尊」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他眼含警惕地看著屋子裡的所有人,像一隻麵對困境,手無寸鐵的狼崽子,試圖用自己的眼神喝退所有想搶走他「師尊」的敵人。

一時間,屋子裡靜了下來。

江牧不知道在場的那些人看著是什麼感覺,他隻覺得看著看著,眼眶便一陣酸澀。

他幾乎控製不住地想,這個他一手帶大的小狼崽子,從小到大,在他身邊他重話都沒說過幾句。

這個時候,他守著護著他早已經冰涼的屍體,心裡不知道有多難受。

旁邊的客人們看不下去了,幫著勸了一句:「聞少俠,江仙尊辛勞了一生,這時候他人都已經去了,想必走的時候也是安心——」

聞斜凶狠地盯著他,咬著牙嗬斥:「閉嘴!」

他的眼睛紅得快要滴血,緩緩地轉頭看向了床上的「江牧」,好一會兒,才低聲道:「你倒是安心了。」

屋子裡寂靜一片。

「師尊,你倒是安心了。」他恍惚著重復。

顧吹雪看得難受極了,下意識地想開口安慰他,卻在垂眸的一瞬間頓住了。

她看到了聞斜眼角的淚。

這是她小師弟走後,聞斜第一次哭。

聞斜沒感覺到屋子裡其他人的目光,又揚了揚唇,近乎咬牙切齒地緩聲說:「你成全了你的大義,你當然安心了。」

「可是師尊,」他的聲音漸漸哽咽了,語氣裡帶了點兒無力的茫然:「我怎麼辦啊?」

屋子裡的窗戶半開著,一絲桃花香和著微風吹了進來。

南符子默了默,低聲道:「小斜,他總要入土為安的。」

「入土為安?」身形消瘦的少年低低地笑著,沒有抬眸。

他的聲音輕得近乎呢喃:「師尊,我憑什麼讓你入土為安啊?」

他的聲音猛地上揚:「你倒是死了,什麼都不管,走得乾乾淨淨,」他蒼白的唇角裂開了一個笑,眼睛卻執拗地看著躺在床上的人:「我憑什麼讓你入土為安?!!」

聞斜,聞斜……

江牧的心髒像是有隻手伸了進去攪弄,疼得他幾乎站不住,隻能揪著自己月匈口的衣服緩緩地蹲下了身。

這是他的小徒弟。

他寵了將近三百年的小徒弟。

*

他恍惚著,連周圍的環境什麼時候變的都沒注意到。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雖然還是在他的臥房,但周圍已經沒了修仙界前來吊唁的修士,連之前一直守著「他」的聞斜都不見了身影。

江牧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自己」,緩緩地嘆了口氣。

剛才他心髒的鈍痛到現在都還沒緩過來,他在原地蹲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是疼痛減弱了還是他已經習慣了,慢慢地恢復了力氣,站了起來。

這會兒已經是傍晚了,夕陽半斜,橘色的暖光從半開的小窗斜斜映了進來,把床上「人」的烏發蒙上了一層暖色。

看著就好像這人還活著一樣。

江牧看著心裡難受,下意識地走到了窗邊想把窗戶關上,可等他伸出了手,手指再一次從上麵穿過的時候,他才愣了愣,想起來自己隻是這個幻境的一個旁觀者。

這時候,一陣飯香從廚房那邊飄了過來,江牧跟著看過去,就見聞斜端著餐盤,眼眸裡微微帶了點兒笑往這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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