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1910天(1 / 2)
這或許根本就不算是一個口勿, 更像是一個親昵些的問候。
輕描淡寫的、隨意的,溫暖而乾燥的的唇瓣禮儀性的輕輕摩擦而過,隻停留了片刻便迅速地離開。幾秒過後, 唯一留下痕跡的隻有那淡淡的體溫殘存。
……有些發燙。
眼前的碎發遮住了他的表情。略微一頓,波本站直了身笑道:「現在我們可以進去了嗎?」
「or suuesto!(當然)」
贊賞地用力撫起了雙掌,西裝男浮誇地吹了個長長的口哨:「純愛主義!歡迎你們加入『真愛俱樂部』,請兩位跟我一起來這邊登記~」
「對了。這位美麗的小姐,記得把你手裡的包包也拿來檢查下哦?」
「嗯、好的……」
女郎捂嘴狀似羞澀地笑了笑。
借著這個動作,茉奈花使勁擦了把嘴, 盯著前麵那個黑皮男子背影的眼神幾乎能將人給燒穿。波本卻是看起來毫不在意, 甚至還十分紳士地笑著為她推開了俱樂部大門。
「真愛俱樂部」是本地極為有名的一家角色扮演情侶俱樂部——當然,進來的是不是真正的情侶這事就不好說了。但作為人氣to,它的裝潢與服務毋庸置疑是頂流級別。
場地分為主題私人包間和開放場景兩種,其中最有名的是以自然森林為題的綠野仙境。在模擬微風、花香的陪伴下,情侶們彼此依偎著,模擬體驗精靈一般的愛情。
遞出了自己的臂膀,波本轉頭催促地看了看茉奈花。瞪了他一眼, 金發女郎挽了上去。
走到前台,這對恩愛情侶向工作人員尋求起了幫助。俊秀的黑皮男子憐愛地替女友理好了發鬢, 轉頭問道:「您好。請問您知道特其拉在哪裡嗎?」
服務員小姐思考了下, 說:「特其拉酒?噢,它就在酒櫃裡。請問您是哪間房的客人?稍後我會幫您端到房間裡……」
「不不不,我們是在找一位被稱為『特其拉』的先生。」擺了擺手, 黑皮男子連忙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和我的愛人是一對流浪藝術家, 今天白天的時候我們受到了這位『特其拉』先生的邀請。」
借著視野差,一旁倚在他身旁的金發女郎狠狠地踩了『男友』一腳,麵上卻是俏皮地眨了眨眼:「本來我隻願意為我的愛人而歌唱, 但他實在是給的太多了……漂亮的小姐,你懂嗎?」
「特其拉、特其拉先生……我懂了!你們說的一定是那位吧?」,服務員恍然大悟地錘了錘掌心:「原來是那位嗜酒鬼啊。請稍等片刻,我去連線詢問一下可以嗎?」
說著她埋頭翻找起了今天的登記表,指尖劃過一連串的數字,最後停留在了某一排上。
眼尖地瞥見了那串房間號,波本不動聲色地靠近了過去:「……可以讓我也一起看看嗎?或許兩個人找的會更快一些。」
「不必,我已經找到了。現在就——」
一個乾脆利落地手刀劈在了她的頸後。身體僵了一下,那位服務員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
茉奈花忍不住嗤笑出聲:「詐騙犯。」
「彼此彼此。」波本答。
穿梭在如迷宮一般的走廊過道裡,兩人搜尋著特其拉所在的房間號碼。在又與一對魔術師打扮的情侶擦肩而過時,茉奈花轉頭看著他們,一臉奇怪的表情:「你之前為什麼確定特其拉一定在這裡?」
「這很簡單啊。答案就在今天白天那個攝影師——他遞來的信息。」波本答道。
「你知道在西語裡,兩張照片應該怎麼念嗎?」
茉奈花:「dos fotos?」
「沒錯。」波本打了個響指,微笑道:「相機引出的人像通常是對稱的。同樣,這串信息也要倒著來念。」
……倒著來念?
「sot of sod!住在草皮上的嗜酒鬼!」錘了錘掌心,茉奈花恍然大悟:「等等,照這麼說,你也是個偵探?」
波本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是。怎麼了?」
茉奈花:「……」
沒怎麼,就是顯得更加討厭了一點。
這間包廂屬於森林主題。原木門牌旁點綴著一些枯木與綠葉裝飾環繞,組成了愛心的形狀。波本向茉奈花伸了伸手,少女低下頭從包裡翻找出一支小巧的手/槍遞給了他,自己又拿起了一支。
「……真是神奇,你是怎麼樣把這完整的兩支槍塞進包裡瞞過檢查的?」愣了一下,波本疑惑地問道。
「剛才門口檢查的時候,我明明隻看見了些化妝品。」
傻子,當然是放係統背包。
心裡是這麼想的,茉奈花表麵卻隻是諱莫如深地笑了笑。
見她不願說明,便自覺這是組織的機密。暗暗將這件事記下,波本轉回頭,收斂了表情輕輕敲起了那扇門。
「咚咚咚——」
「……誰啊?怎麼這個時候來打擾…」
衣衫不整的高大男子一臉煩躁地打開了門,臉上的表情卻一瞬間的凝固起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輕輕地將堵在他肚子上的槍又向前推了推,黑皮男子笑了笑,親切地問候道:「你好啊,這位先生?」
「我們是你白天時約好的表演服務,請問您現在方便嗎?」
……
「——這樣啊,所以你真的完全都不記得了是嗎?」
波本撐著下巴,翹著腿居高臨下地問道。在他的腳邊,代號特其拉的男子被五花大綁地跪坐在地上瑟瑟發抖,接受著他的逼問。
房間裡原本還有位女子,但她剛才見到槍便驚慌失措的想要沖出去,然後被波本用了對付服務員的同款手刀一擊暈倒在地。
繞著房間悠悠轉了一圈,茉奈花隨手從小圓桌上抓了一把堅果,無所事事地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看起了戲。
波本到底還是有點本事的。三言兩語的功夫,他就威迫利誘地把特其拉嚇得不清。他用餘光瞥了眼那邊正悠閒自在扌莫魚的少女,發現她的表情已經由陰轉晴。
真是個喜怒無常的大小姐。
「……因此,為了不暴露自己偷偷倒賣組織貨物的行為,你借機聲稱自己失了憶,並主動攬下了尋找貨物的責任。」波本用食指輕點著臉頰,慢條斯理地推理著:
「同時,盡管你很明白的知道自己的同夥背叛了你,但卻仍然不敢上前挑釁。從那之後,你每天來這個俱樂部消酒度日。」
「——特其拉,你知道像你這樣的行為,組織裡都是怎麼處理的嗎?」
特其拉咬了咬牙,瞪大了眼睛怒視著麵前的人:「……波本,你不過是個區區新晉代號成員而已,是誰給你的底氣和我叫板?」
一返剛才的懦弱姿態,他陰險地笑了笑:「在你拷問我的這點時間裡,我的同伴們沒有了我的消息,一定會趕來這裡。」
話音剛落,包廂門口便響起了數量眾多的沉重腳步音。幾名黑衣男子猛地推開房間大門,動作整齊地持/槍對準了這一男一女。
「你既然知道我是這裡的地頭蛇,就該明白這家店就是我的勢力。連這點東西都不懂,你怎麼能在組織裡活下去?」特其拉說。
皺了皺眉,波本舉槍擺出了攻擊的架勢。卻聽見一旁一直磕著堅果,一言不發的少女的聲音——
「——他的底氣,當然是我啊。」
甜美一笑,像是上課回答問題的學生一樣,茉奈花柔柔舉起了手:「…特其拉,你認識我嗎?」
「……?」
眯了眯眼,特其拉打量起這個陌生的女子。最終在她頸上係著的那條絲巾上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你、你是阿妮斯?!」
矜持地頷首,茉奈花打了個響指。身後的窗戶乍然破裂,無數的白鴿與烏鴉飛入房內,盤旋著尖叫不停。
鳥類的羽翼撲扇著用力擊打敵人們的身體。那幾名來狀場子的黑衣男哀嚎著抱頭亂竄,被尖銳的鳥喙啄地東躲西藏。黑白兩色的羽毛撲棱著掉在森林主題房間的綠皮草地。
誰也沒想到,白天在憲法廣場中溫婉可愛的白鴿們會有這樣的殺傷力。看準了時機,波本上前幾腳踢翻了黑衣男們手中的槍,並直接抓住了試圖逃跑的特其拉,把槍抵在了他的頭頂。
直到這時,特其拉才徹底的慌亂起來:「阿、阿妮斯——!你還記得我嗎?去年年底,我還送了你一條定製的黑色裙子!」
「還有前年你的生日宴會,墨西哥最大的那顆藍寶石;今年也是!今年是我花了近一億比索找工匠做的精選首飾!」
「雖然我們沒這麼說過話,但叔叔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你不是不殺主義嗎?叔叔知道你是組織裡最善良的孩子了。我隻是賣了一點點組織的資源而已啊,求求你為我說兩句吧!」
茉奈花:「嗯?」
她歪了歪頭,認真思索了一會兒:「嗯……可是我好像不怎麼記得你。」
「裙子和首飾、那種東西送我的人多了去了。你送給我的那些,可能早就被我不知道扔到哪去了吧?」她溫婉一笑,撩了撩耳邊的發絲:「比起這個,開這種垃圾俱樂部的你,還是死了讓我更加開心。」
「叔叔這麼喜歡我,為什麼不直接為了我去死啊?」
一隻烏鴉悄然落到了特其拉的肩邊,用無機質的黑眼盯著他驚悚的表情。鋒利的鳥喙向脖頸上的大動脈漸漸逼近,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其啄破撕裂。特其拉渾身顫抖著,仿佛回憶起了什麼恐怖的記憶。
氣氛一時間凝固至極,明明那女孩兒還在笑、甚至坐的很遠,但殺意卻近乎成型,迎著人的臉頰鑽入空氣。
——這無形的壓迫力,令人聯想起組織裡那位銀發殺手。此時此刻,兩人的身影竟無限的接近。
茉奈花還想接著說兩句話,卻看見他眼一閉,倒在波本懷裡直接被嚇暈了過去。長嘆口氣,她輕輕撫扌莫著懷裡的可愛白鴿,悠悠道:「真是沒意思。」
「波本,你打算怎麼處理?先說好,我現在好累的,隻想回酒店休息。」
旁邊一直沉默著的波本用力晃了晃他,確認人完全沒有意識後也暗暗鬆了口氣:「……他還沒有完全說完所有的情報信息,不如我們就帶他回去,這幾天找時間再訓。」
「等他徹底沒有了利用價值,再殺他也來得及。」
話是這麼說的,你這個紅方正義小臥底能忍心下得去殺手?
撇了撇嘴,茉奈花拍了拍掌。屋內的所有鳥兒們在此時都揚起了頭顱,靜靜地傾聽她的旨意。
「親愛的們,今天真是謝謝你們了。大家今天就先回去吧,等改天我再找你們玩,好嗎?」她說。
鳥兒們似是聽的懂她的話語,排成一列整整齊齊的飛出了窗去。其中一隻在飛走時途徑波本的頭頂,惡意地用爪子把他的發型撲騰的亂七八糟。好不容易擺脫了這隻壞鳥,波本抬頭發現茉奈花笑的一臉不懷好意。
……這難道是在報剛剛那一口勿的仇?
這個時候或許應該配合著笑笑,但波本的嘴角卻絲毫扯不出那一點笑意。有關茴香酒的所有情報都在此時做出了更新,甚至打上了重點的標記——
——這就是「馴獸師」阿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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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點辦法瞞過了酒店前台,把昏迷著的特其拉運回了套房,茉奈花捂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這樣就可以了吧?我先去洗澡按摩了哦,沒有什麼要緊事不要來煩我。」
也不理會是否有答復。她一邊扯著頭上的假發一邊往自己房間走去,亂七八糟的部件扔了房間一地。
波本看著她尚且有些青澀的背影,內心復雜至極。沉默半晌,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去。
今日發生的事情有一點多。剛剛著手整理起今天的資料沒多久,青年就接到了來自自己好友的電話。
「——零?」
「…嗯,是我。」
遲疑了一下,波本還是開口詢問了起來:「景,我記得你之前說過阿妮斯她——」
深夜,晚風吹不進這間被封鎖著門窗的室裡,自然也無法聽見這場秘言。
兩位蟄伏著的臥底悄聲商議著信息、交換著情報,共同討論著未來的方針。話裡話外,更是時不時提及那個舉止奇怪的少女。
而身處話題中心的茉奈花,此刻卻沉迷在玫瑰味的精油泡泡浴裡。水溫溫熱的剛剛好,略微發燙地熨著白瑩的肌膚。像是困極了,她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最終直接在浴缸裡睡了過去。
潔白的泡沫包圍著她,溫柔地許下一夜好眠。
……
執行完任務的第二天,阿妮斯感冒了。
很明顯,在浴缸裡睡覺不是什麼好主意。體溫直升至高燒39度,黑發紫眼的少女懨懨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指揮著不知哪來的烏鴉,為她忙這忙那的遞來雜誌劇本和零食。
剛剛拷問完特其拉的波本敲了敲房門,得到一聲虛弱的回應:「門沒鎖,進來吧。」
黑皮青年推開門,一眼就看見病懨懨躺在床上的阿妮斯。她手裡端著一杳紙頁,倚在床的一端。床頭櫃上擺著一杯熱騰騰的紅茶,隻是不知這茶是不是也是烏鴉泡的。
她隨手一揮,那隻烏鴉便乖乖的退了下去。漆黑的大鳥縮了縮身子,拱進她的被窩胡亂蹭著裡撒了嬌。少女歪著頭,摟著它和鳥兒輕聲聊起了天。
波本:……
說實在話,這一幕有些過於魔幻。
他自己也隻是曾在馬戲團表演、或者是警校的警犬培訓那裡多少了解了一點的馴獸知識。但這種和動物幾乎達成無障礙溝通,甚至能夠對話的本領,無論怎麼看都很不可思議。
如果不是知道這個世界沒有魔法,他可能都要以為這是什麼超能力了。
——有烏鴉在的地方,那便是阿妮斯的目光所及。
這是組織內廣為流傳的傳言。
但實際茉奈花的技能還真沒那麼誇張。在原來的世界裡,冥冥的能力的話,倒是的確可以與動物們共享視野。但茉奈花的能力並不是與她相同的「黑鳥操術」,而是更為微妙的「迪x尼公主」。
【玩家0521號信息屬性卡】
名稱:十二月田茉奈花
性別:女
年齡:19
陣營:黑方
種族:多國混血人類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