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也有聽話的一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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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鈺一邊盯著那條巨龍,一邊用餘光確認下一步的落腳點。外婆說的沒錯,山的這一側確實十分陡峭,他每一步都得小心,否則就要摔到地上成為巨龍的夜宵了。

終於,他的腳再次觸碰到了那柔軟的草,易鈺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但是,他還要麵臨一個巨大的難題,那就是那條龍。他一開始沒有想和龍會麵,隻是想著在盆地裡轉幾圈散散心,隻有在這裡他能真切地感受到大自然的感覺。

但現在情況完全不同了。他現在要麼爬回去,要麼就把命丟在這裡,和巨龍殊死一搏。可這兩者他都不想選。他鼓起勇氣,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改變了他一生的決定。他逐漸靠近那巨龍,試圖用善良馴化它。當時的他腦子太混沌了,迷迷糊糊地,做出了這個驚人的決定。

盡管他想出來這個大膽的想法,但他還是知道這要冒生命危險的。他的腿還沒有徹底恢復,想要跑,那更是不可能了。現在的每一步,都是在向死神靠近,也是在向希望靠近。

終於,在距離巨龍五米左右的時候,龍的耳朵動了兩下,接著緩慢地張開了眼睛。深夜所有生物的瞳孔都會擴大,這樣射入的光線就會更多,看萬物便會更加清楚。或許是易鈺離它太近了,易鈺看到它凶惡的眼睛的同時,它也嚇了一跳,立馬就清醒了,往後退了兩步。耐不住睡意,它竟然打了個哈欠,一副慵懶的樣子。突然,它愣住了,沒一會兒,它的瞳孔瞬間縮成了縫,嘴微張著,露出凶殘的表情。

盡管易鈺很害怕,但被它這一係列的表現逗笑了。那龍看到他笑,立馬收住了表情,接著扇動翅膀飛到離他一百米開外的位置,接著盯著他。易鈺向前走了幾步,龍便又把嚇人的麵孔擺在了臉上。但易鈺觀察到,它的眼睛——就是那兩個像巨型玻璃球的眼睛——從他身上定格到一個具體的位置。

易鈺注意到了它的表情變化,但不知道它到底注意到了什麼。他嘗試著向前靠近,但那龍卻一步步地向後退著

易鈺很疑惑,攤開雙手。他的左手一直是放在月要間的,那個位置原本是武裝帶上放槍的位置。而這麼一攤開,月要間綁著的刀便顯露出來。它好像很害怕,外表上依然保持著警惕。一百米的距離,易鈺不可能對它有威脅,隻要他往前一步,下場都可能和那片燒焦的草一樣。但他也不能把後背交給它,這樣也不是個保命之計。他就站在那,和龍僵持著。

畢竟都是生物,龍也不可能一直有精力注意著他。它見易鈺沒了動靜,就又俯下身子準備睡去。趁此時機,易鈺趕緊轉移到一邊的樹後。自然,這造成了一點聲響,但當龍再直起身,他已經沒影了。

龍看了一圈,還是臥下了。易鈺小心翼翼地繞到它脖子處,右手開始解刀。他手中握著那把小刀,心中思忖著能否一擊斃命。他最終把刀高舉起來,準備好往下刺的時候,龍的眼睛突然睜開了。令易鈺震驚的是,這次迎接他的不是一條細縫,而是兩顆碩大的、黑葡萄般的瞳仁,兩邊黃色的虹膜上隱約透露著水光。

易鈺還拿著刀,心中卻已經愣住了。他在心中反復責問自已:「為什麼要殺它?」或許是因為一時的恐懼,還是因為對名譽的渴求?他手軟了,刀摔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易鈺把手伸向龍的脖子,在接觸的那一刻,它像觸電似的彈開了。易鈺尷尬地把手收了回去,低下身子要去撿刀。它就盯著他,在他手要碰到刀的時候,頓時露出嚇人的表情。易鈺又嚇了一跳,把手拿開,它的表情就瞬間恢復平淡。易鈺無奈,沖著刀柄狠狠地踢了一腳,刀飛出來幾米遠。

巨龍的視線跟隨著那把刀,寒光映在刀刃上,似乎要穿透一切。

易鈺還沒反應過來,那龍頓時張開血盆大口,嘴中凝聚著一些藍光。緊接著,是那顏色越來越濃,越來越亮,慢慢凝結成深藍,一時間照亮了一大片草地。易鈺往後躲閃幾步,龍像打了個噴嚏似的,那片閃亮的藍火從它口中噴出,向刀飛去。觸碰到的一刻,火焰炸裂開來,火星四濺,所到之處,草枯石穿。再看那把刀,已經融化成鐵水,在炸開的坑中流淌,最終凝結成一顆鐵塊。木製的刀柄,也被燒得灰飛煙滅。

易鈺拾起鑲在土中的鐵塊,轉向巨龍,不可思議地看著它。他好像很無所謂,鼻子還冒著一縷餘煙。藍色的火球從產生到爆炸,沒有一絲聲音,卻產生出這種毀天滅地的打擊,甚至站在坑邊,還能感到一絲餘溫。

過了好久,易鈺才緩過神來,。她把鐵塊丟到一邊,因為腿太軟,他裝作鎮定地坐在地上。龍呢?歪著脖子,雙眼聚焦到他身上,看著這個和自已交戰中差點被摔成殘廢的年輕人。易鈺回憶著從自已今晚來到這時龍的種種表現,越想越不對勁。

「你為什麼不飛啊?在我亮出刀的時候。」他試問了一句,但確實沒有準備得到龍的答復。他不相信龍能聽懂一個比自已晚出現幾億年的物種的語言。甚至他都為自已的這個問題感到丟臉——自已都沒有遠程武器了,打自已還用得著飛嗎?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龍抬起一點頭,微張開嘴,扭著看自已的身體。看了一會兒,又扭回來用眼神示意易鈺去看,滿臉無奈。

易鈺緩緩爬起,過程中還不斷用眼神確認。龍竟然點頭了。易鈺順著指示走到它的右側,在看到龍的身體後,他眼神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在它身體右側正中央,缺少著四塊鱗片,這是易鈺知道的,是他親手用槍打掉了它們。可他有所不知的是,在這四塊鱗片的位置更深層,是龍控製翅膀上下拍動的主動力肌肉,而當時的那顆子彈,陰差陽錯地射穿了它的皮膚,嵌入到那塊肌肉中。他沒想到麵前這強壯的龍,全身的保護卻僅有這一層鱗甲,而皮膚更是薄得可憐。他更沒想到,無意間逃命而射出的子彈,竟會如此精準地命中它賴以生存的部位。易鈺看著那撕裂的傷口,思索了一會兒,用手小心地深入那洞中,兩根手指夾著子彈尾端,慢慢地把子彈拔了出來。在這個過程中,他能清楚地聽到龍的呻吟,它把自已最軟弱的一麵展現給了他。子彈取出後,裡麵的狀況似乎更加糟糕。紫紅色血液順著傷口流了出來,雖然不多,但一滴一滴好像要滴穿易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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