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訓（1 / 2）
《聽說我們是豪門戰隊》
文/砂梨 20210704-晉江文學城
冬轉過後，戰隊凋零。
ubg分部陸陸續續關了好幾家。
外掛滿天飛，遊戲熱度消退，官方獎金下滑。資本方見不到盈利，自然而然把培養重點回歸到隔壁聯盟分部上去。
此時除了最大那十幾家暫時還穩著，其他ubg分部人人自危。
大環境不佳，ag今年剛招的一大批青訓生大多也就派不上用處了。
從會議室出來，汪洋腦子裡都是剛才會議上討論的種種方案。
他是戰隊經理，接下來還壓著任務，要和青訓隊的小朋友一個個談未來。誰留誰走，留下來的進哪支隊，走的離開俱樂部後有沒有地方接盤，都在他手上的這份名單裡。
隔著青訓室的玻璃門，他往裡掃了一眼，沒立即進去。反倒靠著欄杆抽完一整根煙，才動身敲敲玻璃。
「鬱川，出來。」
聽到響動，一群小朋友倏地同時回頭，各個用飽含羨慕的眼神盯著某台機器後邊的少年。
被叫到名字的摘下耳機，起身，終於從顯示器後露出整張臉。
長時間坐在電腦房裡不出門，他皮膚很白，尤其是襯在一堆張揚的發色中，墨色般濃重的黑發顯得皮膚更是蒼白。
單眼皮，高鼻梁，長相出眾，看著不好惹的樣子。
話少，冷靜，是玩狙擊的好苗子。
汪洋在心裡評判道。
他從私人角度，說實話很看好鬱川。當初鬱川是以最好的成績搶進的青訓隊。同批青訓生中，俱樂部也最關注他的成長。
但可惜的是，鬱川中途狀態和手感急速下滑，很快被其他隊員反超。
反復調整了搭檔隊友後，更棘手的問題才暴露出來。
他適合孤軍作戰，與其他隊友均是配合不佳。如果真要正式簽下來，多半也會因為配合問題長期看飲水機。
以現在的形勢，上麵願意給分部撥錢已經很難得。
當然不會為這種隊員單獨開辟資金慢慢培養。
汪洋清了清嗓子：「看什麼，都練自己的。一會兒挨個都得來。」
小朋友們立馬收回目光，躲回顯示器後。
汪洋把人帶進小會議室，麵對麵坐著。
通常宣布青訓生來去的工作都是他來做，但此時突然覺得心情沉重。說不清是因為對方的能力，還是因為整個行業走勢頹廢。
他吸了口煙，抽出鬱川的資料擺在麵前。
「現在大環境不好，你也知道。你這段訓練期間操作意識都有所下滑，是不是有什麼原因？」
鬱川認真聽著，麵色無波無瀾。
在汪經理話裡的停頓處，點了下頭：「沒什麼原因，是我菜。」
「……」
汪洋本來還拐彎抹角，沒想到小朋友那麼大心髒。怔了一下嘆氣：「那你應該知道，咱們ag今年名額不多。」
言外之意，你可能要被踢出去了。
「知道。」
鬱川還是那副寡淡的表情。
汪洋看不懂了，在想自己是不是說的還太委婉。
這時候不該哭著說經理我還能再努力努力，也該表現出點別的情緒了吧？但他對鬱川格外寬容，一段時間觀察下來發現，這小孩遊戲打的好，其他地方卻像白紙。
汪洋細細打量著對方的表情：「上麵的意思是，沒打算和你簽正式合同。你的合同就到青訓為止。」
依然沒表情。
汪洋繼續說：「如果你有意向再試試其他俱樂部，說不定我可以幫你聯係聯係，畢竟你剛進青訓的成績還是不錯的。」
汪洋自然做不了這個主，這也是上麵的意思。
鬱川最初成績優異，在ag不行，說不定會有別的俱樂部急缺選手願意接手。低價拋售到其他俱樂部，能多少賺點差價，彌補訓練成本上的損失。
在他以為對方不會有回應的同時，鬱川突然開口：「我能去oo。」
汪洋若有所思：「哦，oo邊確實缺人。我可以聯係問問。」
汪洋在資料空白處標下oo字樣，用筆頭戳了幾下。
要是以前的oo當然是不可能的。
那會兒陸神還在，所有俱樂部最難進的就是oo各大比賽死死壓ag一頭。想到陸神，汪洋長長嘆了口氣。
一切歸於一場車禍……
陸神不在了，oo亞洲邀請賽都沒打完。
走的走，散的散，剩下半隊混子。當初的老牌豪門，連第二階梯戰隊都算不上了吧。
現在從ag出來，想去oo補位還是可以的。
汪洋點了幾下筆頭：「行了，你這事暫時就這樣吧。叫後麵的進來。」
「好。」
鬱川起身走到門口，突然回頭：「謝謝經理。」
***
oo實缺人。
從官方取消陸境延職業選手認證的那一刻起，整個分部像被下了蠱似的陷入低迷的惡性循環。id：sliver永遠消失在了現役職業選手名單上。
同隊隊員一個退役，另一個在轉會期冠上了其他戰隊前綴。最終剩下的就是外人眼中的混子：混子副突擊手和混子替補。
沒了陸神，轉會招不到好名額，青訓又沒有好苗子。
鬱川的意向一發過去，很快得到回應。
不過ooubg分部大不如前，總部對拚拚湊湊才成的這支隊伍基本屬於放任自流狀態。能熬到哪天是哪天。
窮有窮的做法。
oo不出錢，浩浩盪盪帶著十足誠意趕來ag基地。
從經理到現役隊員一車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來打線下賽。
汪洋把鬱川從訓練室叫出來的時候，很難得在他萬年不變的冷臉上捕捉到了一絲皸裂。他安慰地拍了拍對方的肩：「oo在談不了好價，你做個心理準備。」
鬱川視線越過汪洋肩頭往後看。
剛在訓練室就看到的那夥人已經上了樓往這走。走在最前麵唯一穿著西裝的應該就是oo經理。
鬱川應了聲，不動聲色地繼續打量。
身後三人清一色黑色隊服，同款羽絨外套。
走在最邊上的濃眉大眼他熟，是陸神同時期打副突擊位的顧黎，以長得著急槍法也很急出名，人稱老顧，97年的靈魂套了張87年的臉。
滿臉青春痘的是當時的替補，至於叫什麼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中間那人最顯眼，染了櫻花粉發色，灰白掛耳。
鬱川盯著他看的時候，他正矜矜業業垂頭玩手機，大冷的天還露出半截手臂，手指修長勻稱，右手的無名指到腕骨之間有一串刺青，是花裡胡哨的藝術體。
鬱川努力想了一圈，沒能把任何一個ubg分部選手和這頭浮誇的發色對上號。他盯著多看了會兒，目光在耀眼的發色和他紋身之間來回遊離，終於放棄。
管他娘的是誰。
在一眾新組裝的現役選手身上，鬱川終於確信oo真的沒落了。
汪洋壓低聲問他：「後悔了？要不看看別的俱樂部，對你感興趣的也不止oo家。」
鬱川收回目光：「我想打首發。」
現在缺人缺到一隊的也就oo，汪洋還是願意聽取選手個人意願的，點了點頭。老遠就揚聲跟對麵打起招呼：「哎老宋，來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