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番外10（1 / 2）
搬回江臨之後, 顧忱在城南購置了一套別墅，距離集文路的沈家開車不過十五分鍾，上高架後回顧家老宅也方便。
一年之後，顧尤嘉到了上幼兒園的年紀。
開學當天, 沈意眠和顧忱都有些忐忑, 生怕女兒不適應, 會發生網上看到的那種哭著喊著要回家的情形。
幼兒園也在城南區, 離他們家開車很快就能到達。
江臨口碑好的私立幼兒園並不少，當初在眾多備選方案中選定這家, 一是因為它位置方便，二是因為沈意眠的舅媽夏傾正好在這裡當老師, 以後也能有個照應。
到了幼兒園門口, 顧尤嘉似乎還搞不清楚狀況。
看著車外好多小朋友鬼哭狼嚎地在家長懷裡掙紮，她還眨巴著大眼睛問沈意眠：「媽媽, 他們為什麼哭啊？」
沈意眠看她一臉淡定, 心裡暗自鬆了口氣。
她伸手給顧尤嘉背上小書包, 一邊最後理了理她的衣領, 一本正經地給她鼓勵：「有的小朋友第一次上學會害怕的, 可是我們嘉嘉很勇敢，嘉嘉不怕，對不對？」
顧尤嘉趕緊點了點頭：「勇敢嘉嘉, 不怕困難！」
小小年紀, 就學了一堆網絡熱詞。
都是沈意眠教的。
顧忱無奈又好笑地將車停穩，沈意眠牽著女兒的手從後座下來。
起先, 顧尤嘉還有點看不起其他小朋友。
不就是上個學嗎？
媽媽說下午就回去了，有什麼好哭的。
然而到了幼兒園門口，小孩的哭聲愈發慘烈又此起彼伏。
夏傾正忙著安撫其他學生沒空過來, 另外一個女老師便過來迎接。
「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顧尤嘉，尤其的尤，嘉獎的嘉。」
小姑娘長得特別好看，又說得一本正經。
女老師立刻笑著扌莫扌莫她的頭：「真乖。那現在跟爸爸媽媽再見，老師帶你進去好不好？」
顧尤嘉猶豫了一會兒。
此時，一個小男孩被老師抱著從她身邊經過，滿臉的鼻涕眼淚，喉中還在嘶吼：「我要媽媽！我要媽媽！媽媽不要我了～～～」
沈意眠突覺不妙，暗中拉了拉顧忱的袖子。
顧忱立刻心領神會，蹲下身對顧尤嘉道：「下午媽媽就來接你放學，嘉嘉不怕。」
顧尤嘉小臉繃的很緊，在稀裡糊塗中，手已經被交到了老師手中。
「跟爸爸媽媽拜拜～」
老師率先朝顧忱和沈意眠揮了揮手，夫妻倆也趕緊揮手示意。
「嘉嘉拜拜，好好聽老師的話哦。」
顧尤嘉懵懵懂懂地揮了幾下手，然後就被老師帶著往園內走。
走到一半，她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連忙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門口，眼尾一耷拉，終於癟著嘴哭了出來。
然而園內新生和老師來來往往，一下子就將她的身影淹沒在了其中。
顧忱和沈意眠對視一眼，趕緊轉身一路小跑。
聽說家長越是舍不得孩子，孩子就越舍不得自己。
所以他們一早就定好了，不能在幼兒園門口上演難舍難分的戲碼。
對孩子不好，對自己更不好。
坐回到車裡，沈意眠終於徹底鬆了口氣。
「我說她怎麼不哭呢？原來是反應慢……」
她若有所思的眯起眼，「你說，這孩子反應這麼遲鈍，以後學習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啊……」
顧忱輕笑一聲發動車子，「那也未必，你不是學習成績挺好的嗎。」
「也是～不過也不知道她有沒有遺傳到我優秀的智商呢。」
沈意眠說完，突然頓了幾秒。
「等等……你剛才是不是在內涵我腦子遲鈍？」
顧忱忍不住笑了起來，「哦，終於反應過來了。」
因為不放心顧尤嘉的情況，沈意眠幾乎一整天都在盯著幼兒園的監控畫麵。
還好顧尤嘉隻是剛進幼兒園時哭了一會兒，後來就慢慢平復了下來。
她的性格和沈意眠很像，活潑又不認生，又喜歡分享，在幼兒園也很快就和其他小朋友玩到了一塊兒。
下午接她放學的時候，沈意眠問她：「嘉嘉，幼兒園好玩嗎？」
顧尤嘉連連點頭：「好玩！」
沈意眠又問：「那明天還來嗎？」
滿以為顧尤嘉會說「來」，但小丫頭卻搖了搖頭：「不想來，我想和爸爸媽媽玩。」
顧尤嘉對於幼兒園的矛盾情緒一直持續了大約一個月。
一個月後，她就再也沒有說過不想去幼兒園的話，並且還有些迫不及待。
甚至到了周末，她還會問今天怎麼不去幼兒園。
顧忱覺得挺奇怪的，趁著有天晚上問她：「嘉嘉，為什麼喜歡去幼兒園？」
顧尤嘉停下玩玩具的手若有所思地一笑：「因為幼兒園有景來哥哥。」
顧忱和沈意眠立刻互看一眼。
「景來哥哥是誰？」
「景來哥哥就是景來哥哥啊～」
顧尤嘉小臉一揚，「他長得可好看了！」
沈意眠意味深長地看了顧忱一眼，故意憋著笑問：「那是景來哥哥帥，還是爸爸帥？」
顧忱無語地看沈意眠一眼，總覺得她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表麵裝作不在意，實則卻期待著女兒的答案。
顧尤嘉像是挺認真的想了一下，說：「爸爸很帥，可是爸爸年紀太大了，不能和小孩比。所以還是景來哥哥帥。」
「……」
雖然知道童言無忌不可當真，但顧忱的心還是像被小刀紮了一下。
沈意眠憋笑在一旁看戲。
既覺得好笑，又覺得顧忱可憐。
晚上洗完澡，沈意眠坐在床上刷視頻，顧忱在一旁看書。
看到一半，他突然合上，轉頭問沈意眠：「我是不是老了？」
沈意眠立刻放下手機看著他。
雖然已經是四十出頭，但他臉上並沒有什麼皺紋，體格也健碩，看起來和三十多的男人沒有什麼差別。
隻是這些年他想把「森成科技」做得更好，又盡他所能的兼顧家庭，幾乎沒什麼閒暇時間，頭上竟有了幾絲白發。
沈意眠伸手扌莫扌莫他的臉，笑道：「怎麼把小孩的話當真？」
顧忱抓住她的手，「那你覺得呢？」
沈意眠順勢倒進他懷裡，像哄小孩似的輕輕摩挲著他的手臂。
「雖然從十六歲開始就叫你「老顧」，可我從來也沒覺得你老。而且，我現在也快三十歲啦，但我還覺得自己是個寶寶呢～」
顧忱輕輕笑了一聲。
沈意眠抬頭看他，「其實老也沒什麼可怕的，反正我們都在一起變老啊。」
聽到這句話，顧忱突然覺得自己剛剛的情緒著實是有點可笑。
是啊。
變老有什麼可怕呢？
不管怎麼樣，還有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寶寶陪在他身邊呢。
自從顧尤嘉提到這個「景來哥哥」，沈意眠和顧忱就都很好奇這個小男孩到底長什麼樣。
但那之後的幾次放學，幼兒園門口孩子太多，家長來的時間又並不統一，兩人一直都沒有得以目睹那位讓女兒牽掛的帥哥真容。
久而久之，他們也就沒太在意這事。
直到有天兩人一起去接顧尤嘉放學，經過一輛車時，顧尤嘉趕緊扯了車沈意眠的袖子，小聲道：「媽媽，景來哥哥。」
沈意眠立刻一個激靈，順著女兒的目光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