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拽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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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大齊王朝這二年鬧了叛軍,西南部叛匪頭領於笠私通吐蕃,占據了遂州 、德州、充州、瀘州等五個州郡,自立為吳王。朝廷派了幾次軍隊剿滅,卻都收效甚微,眼看著這就又對昌州虎視眈眈了。

內閣三省的幾個老臣急得熱鍋上螞蟻,連連上書不止。皇上沉溺於修仙練道,整日躲在三清殿修煉,這些老臣就前去吵擾。吵得不行,皇上隻得派出自己最親的皇弟,五王爺鳳雲祁去做督軍統帥了。

五王爺是皇帝最疼愛的一個弟弟,皇帝繼位時年十四歲,五王爺才二歲,可以說是皇帝看著長大的。

五王爺生得英姿倜儻、冷俊清瘦,喜好上亦有與旁人不同的特殊,皇帝因此十分遷就包容。這麼把他派出來,也好堪堪堵住幾個老臣的口——「朕都把自己最愛重的弟弟派去剿匪了,眾位老愛卿可以閉嘴。」

老臣們真就無語緘默也。

隻是為了保護五王爺的安危,畢竟想刺殺皇室的人太多,因此對外沒有宣張,隻說是禁衛軍的雲將軍。

昌州渠連九江千湖,是為水運重地,與吳王占據的充州、還有大齊軍兵駐紮的襄州挨得甚近。因著水路發達,城中十分繁榮昌茂,尤其宜江兩岸花樓林立,琴笛喧囂,遊船往來,素有「小秦淮」之稱。

但這裡沒有吳儂軟語,宜江的水養人,女子生得嬌媚柔軟,又多了層爽辣之勁,更別有一番風情。

雕工精湛的紫檀木船隻在江麵遊覽,低調中彰顯著肅穆。船頭一方小茶幾上,沏一壺上等的龍井,茶香四溢。鳳雲祁修長手指掠過茶蓋,皎皎月色下,他的皮膚白皙而冷清,肩披畢方神鳥的青底外袍,仿佛與這俗世喧囂隔著層屏障。

大內太監高倫看得賞心悅目,心想五王爺哪裡是出來打仗,分明是給這裡添景色來了。難得男子生得如此清雅俊逸,可惜呀可惜,就是太寒肅,喜好又不太同尋常。

見鳳雲祁與方才略過的一艘船上女子對視,顯然很意外。

高倫說道:「王爺可知道,這昌州宜江十分有名,別號『小秦淮』,可實際江麵與熱鬧程度比秦淮大多了。王爺方才瞅著的女子頗有姿色,不覺讓咱家想起近日出名的紫溢閣青嫵雛小娘。咱家這裡還留著一份畫像,準備送回宮去給皇上過個目。」

鳳雲祁冷冷地聽他自述自話,隻提及方才船頭女子,卻眸色一沉。

薄紗遮麵,披帛翩躚,豐盈月匈下月要肢纖盈一掌。極少見女子的杏眼生得那般,懵然中帶著慵舒,嫵媚而不失清柔,尤其那眼下一顆淡淡的小痣,勾得他心弦一搐。

可惜正自猶疑時,那女子卻泯然一笑,他便頓生了諷刺。

卻還是鬼使神差道:「高公公把畫像予本王看看!」

「誒,王爺請。」高倫實在怕五王爺,五王爺的冷與雅,是與人隔著高高在上距離的。

鳳雲祁把畫卷開,但見女子瓜子臉兒,杏眸紅唇。唇似乎比自己認為的輪廓要厚一圈,眼尾也更上翹些,可惜那枚小灰痣,卻如霧中水墨,畫龍點睛,讓他堪堪回到了夢中。

嗬,果然沒有空穴來風。這才一入昌州便惦記上了。

他勾唇幾分哂笑,便闔上畫冷漠道:「如此膚淺姿色,不堪與後宮三千佳麗相提並論,皇兄如何瞧得上?」

噗通,卷起畫來拋進了江裡。

啊……高倫心疼得直搓手,要知道,自己離京前一晚,皇上還特地提點過一句:昌州一帶多美色啊。

皇帝要修道,修道是一件孤獨的事,是需要常常有人作伴的。做奴才的已經很懂得揣摩陛下的意思了。

這個青嫵姑娘的畫像僅有一張,掛在紫溢閣的正中,旁人想要索畫,須得給老鴇付五十兩,再請畫師當場臨摹。況且這青嫵姑娘,莫說別的,單姿色就已蓋過後宮大部分娘娘們了,連冷宮的那位璃廢妃都比不上她。

不過,高倫對五王爺的態度也理解,畢竟五王爺的嗜好較為特殊。荊親王府後宅養了三十幾名、個個白皙高瘦俊秀的侍衛,美其名曰侍衛,其實很多人都心知肚明。

皇上也心知肚明,可是皇上不允許任何人提,因為一提就心痛。

皇上還等著五王爺生下兒子,然後把太子之位過繼給侄兒。為了能使五王爺早日有子嗣,又逼婚不得,隻好動不動就送美人去荊親王府。如今側妃侍妾們加起來十好幾個了,十六七八個大概。

可五王爺基本不碰她們,美人們也怕與他親近。主要是美人們不曉得從哪裡聽說,五王爺有怪病,似乎一種類似花-柳病的熱-毒,初一十五都要泡冰池子,而且還時有見他膚上青斑。

再看那三十名近身服侍的侍衛,寬肩窄月要長腿,白皙雋挺得女人都要嫉妒。因此更是躲閃不及,美妾們已經在後宅自發成立了姐妹保護-營,寧可終日自個兒玩些小商小販的珠寶遊戲,也離著他和俊侍衛們遠遠的。

五王爺看不上青嫵,理所應當。

高倫心疼地看著一百兩銀子買到的畫卷,眨眼沒進了江麵:「那不是……王爺您看不上,皇上大概還是能看上的。」

鳳雲祁挑眉:「高公公是在質疑皇兄的品味,還不如我一個區區閒散王爺麼?」

「啊,不敢不敢。」高倫未料被這樣解讀,一時緊張得不敢反駁。

唉,他就是很不懂識眼色說話,所以被皇帝趕出來照看五王爺,眼不見圖清淨。但五王爺閒散,乃是因皇上愛重皇弟,不舍叫他擔當繁重。

一時調轉話題道:「今夜風景好,在此『小秦淮』上,有許多好去處。皇上雖然叫王爺督軍,其實乃愛重王爺,有心叫王爺出來散心的。女子都是胭脂俗粉,但男兒們卻個個風姿綽爾,聽說前麵幾處有清倌館,是否前去瞧瞧?」

名為出來散心,隻怕一不小心命也喪了。

鳳雲祁笑笑道:「皇兄為我著想,盛情難卻,如此便勞煩高公公帶路。隻是出來一趟,既為督軍統帥,就不必再叫王爺了,改口雲將軍!」

「是,雲將軍。」總算猜對一次心意,比皇帝的還難猜,高倫鬆口氣。

「噗通——」忽然,後麵傳來一聲悶響,白芙紮進了江裡。

鳳雲祁的青花瓷茶碗遞至唇邊,便停了半空。

那江麵上水花泛起,隱約女子纖白雙臂在奮力,嗬,果然不會無緣無故對自己笑。既笑了不理,當然要再使出些苦肉計。

隻是誰人這般難耐,這才前腳剛到戰事腹地,就急將將地給他塞美姬來試探。

看白芙綿軟無力的掙紮,鳳雲祁便好整以暇地凜了凜外袍,筆挺坐姿等她遊來。

至於英雄救美之類,與他無乾。

兩艘船行駛方向是一樣的,先時白芙的在前,現在變成鳳雲祁超在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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