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沒有的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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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長扶沉吟著,沒有給她解釋,贏玉那個身份和修為,不願意的話,她所謂的嫁給他,睡了他,在他身上留下明顯雲雨過後的痕跡根本不可能。

先不說別的,他有六個師父,每一個都是化神期的大能者,隨便給他個保命的法寶都不得了,贏伯伯和贏伯母一起上都不一定弄得住他。

所以打斷他的腿這一步已經令人望而卻步,完成不了。縱然運氣好,真打斷了腿,囚他一個月也如同癡人說夢,一個月足夠他逃跑一萬次。

假設這一步也僥幸成功,給他餵藥又是一個難題,比登天還難,他又不是個傻的,會讓人塞奇怪的藥丸和湯水給他?

強逼著更是白日做夢,也要有那個實力逼迫他喝下。

他已經是元嬰期,實際上能越級挑戰,戰元嬰後期就像切菜一樣容易,到了那個級別能藥倒他的東西太少太少,即便有,短時間內也找不著。

找著了也餵不下去,能管多長時間又是個問題,搞不好才剛要拜堂人已經醒了。

所以隻要他不想,一個步驟都進行不下去,生米煮成熟飯就像個笑話。

他的態度早就赤裸裸的表現出來,尤其是今日那一出,無意義告訴天下人,他不肯。

攬月還不知她心裡的想法,說著說著自己興奮起來,「小姐,真的不試試看嗎?萬一成了呢?」

褚長扶瞪了她一眼,「好好趕路。」

攬月不情不願的擰過頭,看向前方,還想勸,忽而一驚,本能地拉了繩拴,叫馬車一頓。

褚長扶手裡的賬本險些閃掉,她捏緊了些,不滿問:「怎麼了?」

攬月有些高興,「小姐,好像是三少爺哎。」

褚長扶挑了挑眉,第一反應是她看錯了,這時候贏玉應該在逃婚的路上,怕聯姻輪到自己,早就放出了話,隻要贏明一跑他也跟著,絕對不給贏家逮他的機會。

按理來講沒可能大搖大擺出現在贏家附近的坊市,很容易被發現然後抓住,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他應該沒那麼笨。

褚長扶想了想,掀開簾子朝下方掃去,本隻是隨意瞄一眼,沒成想還真瞧見了那一抹囂張的紅。

大概是自信贏伯伯贏伯母製服不了他,所以閒逛似的,將劍扛在肩上,兩隻骨節分明的手隨意掛在劍頭和劍尾,玉白修長的指頭自然垂下,沒使半分力道。

姿勢看起來很是怡然舒坦,眉目之間也難得沒有躁意,貌似心情不錯?

認識他也有一段時間,曉得他脾氣差,沒耐力,除了鑽研體術和劍術外,平時讓他拿個東西都一臉的不爽,今兒居然守規矩地在賣冰糖葫蘆的小攤前排隊。

看來最近遇到了什麼喜事。

比如破壞她的婚姻,成功打擊報復了她?

也許是從前老強迫他做他不喜歡的事,讓他跟贏伯伯贏伯母聚餐,給還小的他立規矩,不讓他做這做那,他嫌煩,覺得她沒有資格管東管西,以前小,不太懂,現下大了反應過來開始反擊。

褚長扶能理解他,也不怪他。

他已經做的很好了,至少在褚家最難的時候,幫了她一把,等她熬過去後才報仇。

褚家幾百口人死於非命的那段時間,才是她最灰暗的時候,一個人收拾殘軀,一個人處理後事,一個人應付看熱鬧和虎視眈眈等著吞噬褚家基業的人。

褚家出事那天很不湊巧,亦或者說凶手刻意的,是一年一次的分堂和主堂,嫡係和旁係對帳的月份,彼時所有高層都聚在一起,被一網打盡,布了高階的封鎖陣,一個都沒有逃出去。

隻有她僥幸活著,沒有男丁,連摔鍋的人都沒有。

『鍋』和『禍』相似,老一輩認為摔鍋就是把禍摔去,從此家族再無禍事。

摔鍋還有個意思,誰摔誰就有繼承權,要分些產業,當然也要負責撐起褚家,保衛褚家長存。

原本定的是贏閔,她即將嫁給贏家,贏閔算褚家半個兒子,由他摔名正言順。

然而那天贏閔的表小姐在外歷練遇到危險,生死之際給他來了玉簡求助,贏閔二話不說丟下她走了。

摔鍋的人沒了,贏伯伯想讓贏明代替哥哥,贏明膽子小,不敢,怕壓不住。

褚家一族都是凶殺,慘死的,修為低的看都不敢看棺材一眼,會被怨氣和不甘、恨意纏上,輕者大病一場,重者走火入魔,要找個八字硬的男人才行。

自古以來沒有女子摔鍋的前例,女子屬陰,據說會沖撞亡靈,但褚家隻有她一個女兒,她顧不了那麼多,就在她端起鍋,準備自己摔的時候,贏玉將鍋搶走,抱在懷裡字字鏗鏘,「我命硬,我不怕。」

如果摔不碎,又是一則禍事,往後那個人都會倒黴,這也是贏明不敢的原因。

贏玉不知是真命硬,還是褚家死去的亡靈看他身上披的孝服是贏閔的,把他認成了贏閔,她的未婚夫,對他很滿意,沒有為難他,隻隨手一摔,鍋應聲而裂。

接下來扛幡,送漿水,守夜都由他來。

他可能不知道摔鍋和扛幡送漿水守夜代表了什麼,那是親兒子才能做的,再不濟也要她未來相公。

他懵懵懂懂,也不在乎那些亂七八糟的閒話,自願站出來幫忙。那幾天也格外的有耐心,隨叫隨到,有人喊就去,到了後來人家以為他是褚家嫡係,直呼褚家後輩有人。

還有眼花的把他當成了贏閔,多次誇她眼光好,小夥子勤快肯乾,是個踏實過日子的。

有很多事必須嫡係男兒親力親為,所以贏玉比她還忙,被人帶去這邊見長輩,帶去那邊問話,偶爾還要應付故意找事為難的人。

半大的小子不曉得什麼該做不該做,也沒偷懶,全都處理了,儼然一副『親生的』模樣,把屬於她未來丈夫該乾的所有活都做了。

那會兒贏伯伯瞧著褚家慘象,有感而發,不知怎麼地,突然破了瓶頸,又迅速又凶猛,他隻得緊急回去鞏固修為,贏伯母給他護法。

贏閔去救他的表小姐,贏明對褚家的事不上心,每次隻待一會兒就走,說是褚家長輩以前就不待見他,他不留著礙眼。

算來算去,那時身邊竟隻有贏玉忙前忙後,時時刻刻都在,她還記得,經常能不經意的聽到有人喊他。

贏玉,贏玉,贏玉。

這個名字出現的頻率很高很高,一天百八十遍。

贏玉,你這個銅錢紙不能這麼燒,壓太重了,熄火不吉利。

贏玉,怎麼讓人家站在門外,快請人家進來。

贏玉,這裡都是你的長輩,站著乾嘛,看茶啊。

贏玉和贏閔的名字相差這麼大,竟也沒人發現不對勁,使喚他使喚的順手。

或許把他當成了褚引玉,褚影玉,褚隱玉了吧?

她就曾聽一個老者指著她的親戚喊贏玉。

那是你姑奶的大舅子的兒子的表哥和表嫂,上去認個人。

也有人拉著他,在他耳邊說,南宮商會的人到了,人家這個身份和地位過來上香,是給你褚家麵子,待會找個機會跟人家聊聊,對你褚家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太過年輕沒經歷過世間險惡的人還真去了。

褚長扶招待完另一批人空下來時去找他,發現他帶著南宮商會的人在廊下並排走著,不善言辭的人不自在地尋找話題,年紀和閱歷與人家幾千歲的白胡子老大爺對不上,完全就是雞同鴨講。

但是事後一問,人家南宮商會的人對他很滿意。贏玉的骨相擱在那裡,一看就年輕,不是那種幾百歲老怪物裝出來的,他眼中還有光,這個歲數已經是元嬰期,真元充沛到堪比後期和巔峰,隻要再給他一些時日成長,將來成就不可限量,絕對是天之驕子。

南宮商會以為他是褚家後輩,抱著惜才的想法,至今對褚家都很尊重,很多見過他的老一輩也是差不多想法,所以褚家其實不算很艱難,還有些大的老客願意合作,雖不如從前,勉強也能活下來。

她不貪心,差不多就行,能保住褚家的招牌,已經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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