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第九章（1 / 2）
以陳修潔這些日子對陶邈的了解來看,解決對方怨氣最好的辦法就是加工資和給獎金。
俗氣，但實在。
曾經也是996一員的陳修潔有幾回做夢夢到老板給漲了工資險些沒笑醒。
隻是這回這個老套的招式失了效果，沒用了,他一臉詫異地望著陶邈,陶邈惡狠狠地回瞪他：「您消停點我就謝天謝地了！」別一有奇思妙想就來找他。
他現在的工作多得數不清,身兼數職,既給他處理工作上的事宜,還得當他的生活助理,工資是高到離譜,但一點私人時間都沒有,前天親媽打電話讓他去相親，他說工作忙沒時間,親媽在電話裡劈頭蓋臉一頓罵，勒令他這周必須空出一定時間去相親。
都不指望他能特意請一天假了。
陶邈：「……」他是真冤枉，真沒時間。
……來自單身狗的無能狂怒。
等飯菜上來,陳修潔試探著問你陶助理今天的心情怎麼那麼不對勁,然後被陶助理懟得不輕。
「你有對象嗎？」
「……」沒啊,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天天上班上哪找對象。
「你每天那麼早回家還沒對象,是一輩子都找不到對象了嗎？」
「……」呸,我是獨身主義者，幾輩子都是。
「您既不醜又多金，難道是靈魂太無趣才找不到對象？」
「……」這話用來反問你自己不也挺實用？
這左一個對象右一個對象的，陳修潔被哽到無語，想再說什麼，結果扭頭就發現離得近的幾個大師傅都挪到了最靠近外麵的窗口，耳朵支棱得格外明顯。
這是想乾啥？陳修潔心梗，拿他們當下飯菜？
「你相親去了？」這滿滿的怨氣,比讓他加班還重。
陶邈麵無表情：「沒時間，推了。」
陳修潔：「……」心虛。
但還真不能讓他這時候放假。
「公司最近忙，」陳修潔企圖講道理，「等兩個新秘書選出來進了團隊，你再在團隊裡帶他們一段時間，等他們倆熟悉公司事務了，你就能放假了。」
陶邈眯了眯眼睛，語氣懷疑：「你到時候真會放我走？」
當初王建國卸任換陳修潔，兩人和陶邈的默契是留他在陳修潔身邊幫他過渡，之後會將他派到分公司當總裁。
古語有言「不歷州縣，不擬台省」，放到商場上也是一樣的，沒有獨當一麵的經歷，很難進入核心權力圈。
陶邈如今的權力並不穩固，隻是依附於陳修潔的藤蔓，看著枝蔓纏繞，熱烈繁盛，地位卻是時刻搖搖欲墜的。
「會，」陳修潔沒想耽誤陶邈的前程，他不願意也不強求，回答地毫不猶豫，「但你得培養出能接替你職位的人。」
陶邈眼睛發亮：「這是應該的。」
算是職業操守。
在陶邈回答這句話的五天後，留到最後一關的麵試者們被告知這一關的內容——和大boss麵對麵交流。
這一關最不好過，能留下來的不一定是最優秀的人，似乎全看大boss的喜好。
古代皇家最講規矩又最不講規矩，老板這種生物在某方麵和皇家人一樣，最愛講規矩又總破壞規矩，簡稱雙標。
麵試者們一個又一個被叫進去，隻有五人，蘇玉竹排在第四。
……
很多年後，蘇玉竹總被人問起第一次見到陳修潔時的場景。
有人說他當年才二十出頭，第一次見集團最大的老板，肯定心中萬分緊張，然而實際上蘇玉竹心中的緊張情緒沒有多少，因為那並不是他第一次見陳修潔。
他第一次見到陳修潔是在食堂，一身休閒裝的年輕男人被陶助理扯著手臂拉進食堂，年輕男人氣質溫潤，一望便知十分好脾氣，滿臉無奈任由陶助理數落。
以至於很多年後回答認為陳修潔是一個什麼人時，蘇玉竹道：「他是一個容易被欺負的人。」
後麵還有半句話：「雖然那些欺負他並不在意。」
但總有些人，如他，如陶邈，還如一些有名或無名的同事，他們總希望能為陳修潔多做些什麼，免得被人占了便宜還樂嗬嗬傻笑。
……
以上都是後話，未發生之事暫且不提，隻說麵試室內，陳修潔不是很清楚麵試該問什麼問題，更知道自己的員工們已經把能問的差不多都問多了，由他來守最後一關，實則不過閒聊。
聊自身發展，聊公司前景，聊國家大事……想到什麼聊什麼。
聊到最後，由陳修潔判斷麵試者與公司契合不契合。
「你是蘇城人？」陳修潔話音陡然一轉：「蘇城的櫻桃肉很好吃……」
話題於是又偏到了食物上，蘇玉竹心裡的恐慌早已煙消雲散，平靜到無波無瀾，看吧，這位的模樣讓別人怎麼說出忌憚的話，聽著對麵這位年輕的總裁侃侃而談，如數家珍，語氣柔和得像三月的桃花。
這個位置給了蘇玉許，另一個名額留給了一位同樣年輕的姑娘，這姑娘年輕是年輕，但一看舉止就知道絕對是位雷厲風行的主，二人一柔一剛，很適合補陶邈離開後的缺。
陶邈把兩人提溜到跟前手把手的教，他什麼時候能放假全看他倆了。
他教得用心，沒讓這兩人和普通員工一樣慢慢融入公司，頭天上班就是他帶著，先從了解各部門開始，每個部門待一兩天，然後晚上給他寫報告。
等大半個月後，陶邈就開始把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交給兩人去做，他是總裁最親近的助理，突然有這舉動著實引來了不少動靜。
蘇玉竹為人內斂，與人為善，人緣不錯，倒是另一位姑娘梅之桃行事果決，這種性格受上司青睞，卻容易引來同事及下屬紅眼。
陳修潔身處總裁辦公室，耳目卻靈敏地如同有「千裡眼、順風耳」，等有人借著送文件的事情拐歪抹角告到陳修潔麵前，他就笑，撥通內線電話：「看你乾的好事，還不進來跟梅總監解釋解釋。」
站在桌前的梅總監被陳修潔出人意料的舉動打得措手不及，「王總，我不是……」
他卡殼了。
他和梅之桃的關係，再加上他跑來的舉動，說他不是來告狀的都沒多少人信。
陳修潔麵上依舊帶著溫和笑容：「沒什麼大不了的，當爸的心疼女兒是人之常情。」
這也是陶邈辦得不地道，把人家小年輕推到風口浪尖上，要不是清理過一遍的王鼎集團沒有什麼惡人，品性都在及格線上，這其中的利益就足以驅使一些人動歪腦筋了。
陶邈進門看到梅總監姿態就低了，有些訕訕，梅之桃是通過正常途徑進的公司，她的背景沒做隱瞞。
梅總監看了眼辦公桌後的陳修潔，他比了個手勢，意思是事情他不參與。
梅總監就放心了，傲嬌地哼一聲，陰陽怪氣道：「陶助理可真是大忙人，想見一麵都不容易。」
別人不容易見到他，梅總監作為設計部門的總監還會見不到他嗎？
陶助理還不想被罵到狗血噴頭，撇了眼事不關己似乎還在看戲的boss，對梅總監賣起慘來：「老哥啊，老弟我不容易啊，一大把年紀了還沒個家，這不是著急了嗎？總裁說了，隻要我能找好接替我位置的人，總裁就給我放假，之桃是個聰明姑娘，學什麼都快……」
他暗示性地朝梅總監擠眉弄眼，總裁助理這個位置忙是忙，累也是累，風頭浪尖也是真的，但地位一點都不低，畢竟是能「通天」的位置。
梅總監沒掩飾臉上的震驚，上下打量陶助理：「你這是要退了？」
可真舍得。